第38章 知己知彼
飯桌上，風無痕率先說開話題，“上次江城發生那場災難時，我還在霧都。當我聽說很多俠士挺身而出時……內心感到非常的洶湧澎湃，一心想去支援。”
那時候，甚至感覺世界都是黑暗的，現在說起來，就隻剩下感歎。
“我還真的去了！”他笑道：“當時我不知道戰爭已經接近尾聲了。一聽到消息，我就開著車狂奔在路上，兩地相隔千裏遠，太難了。”
說起二十年前的那場戰役，風無痕竟然感歎得雙眸含淚，他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說道：“不好意思，失態了。”
謝老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風無痕長歎一口氣，“那時，我開了五天五夜的車才趕到江城，我趕到時，所有的魔導士都犧牲了，我沒找到你，還以為……”
興許是察覺到氣氛的壓抑，他喝了一口酒，又長長地呼吸平複情緒：“不說那些傷感的事了。今天約你們出來的目的呢，是想給你們介紹一下——”
他強勁的手拍在千均的肩上：“千均，他跟你們一樣，也是身懷異能的魔導士。”
風無痕的話一出，阿瑤瞬間驚訝得合不攏嘴。
而千均看起來仍然是之前那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謝老頭跟阿瑤相互對視了半分鍾。
魔導士不是都犧牲了嗎？
確定不是憑空捏造憑空想象？
或許是覺得自己活了幾十年，露出這種驚訝的表情過於丟人，謝老頭假裝自己是被食物嗆到才變得反常的。
他拚命咳嗽，直到咳得臉紅脖子粗，喝了口涼茶才淡淡開口：“千均對吧？不知你是哪係的魔導士？”
千均麵色清冷，攤出手掌，悠藍的光纏繞在手指間。
“哇！好酷！”阿瑤不禁讚道。
謝老頭親眼見到才相信風無痕所說的，這世上，竟然還有魔導士活著！
找到同類，他心裏樂開了花兒，麵上卻不動聲色：“沒想到，霧都竟然還有魔導士！小風，你怎麽不早說？”
風無痕聳聳肩：“冤枉！之前，我不是說給你派幫手嘛！你二話不說就跑了。”
“……”有嗎？
好像確實有這回事。
吃完飯，四人來到流浪書店。
這是藍千均第一次見到流浪書店，一進來就被實木大圓桌——確切的說，是被懸浮在上麵的銅書所吸引。
阿瑤見他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本翻開兩頁的銅書，主動跟他解釋道：“這書呢，是用於記錄書店的功德的。當書合起來時，我們就會離開這個地方。”
正說著，謝老頭突然把她拉到一邊，“死丫頭，你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怎麽了？我說得不對嗎？”阿瑤耷拉著眉毛看著謝老頭。
謝老頭對著阿瑤張牙舞爪憤憤道：“書店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不是跟風署長挺熟的嘛！都是自己人，放心吧！”阿瑤踮起腳尖拍拍謝老頭的肩膀安慰道。
“矜持，矜持懂不懂？”
“懂、懂！”阿瑤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也不與他多說，轉身又帶著千鈞介紹起來。
參觀得差不多了，謝老頭泡好了茶，幾人才入座。
阿瑤笑嘻嘻的附在千鈞耳旁嘀咕：“老頭子難得舍得拿出他的陳年老茶來待客。”
——畢竟這是來霧都這一個半月以來的第一波客人。
謝老頭耳尖，朝阿瑤低聲喝道：“臭丫頭，說什麽呢？”
阿瑤伸了伸舌頭，撐著下巴乖乖地聽他們聊天。
“沒想到，書店一點都沒變，還是跟當年一樣！”風無痕率先開口道。
“是啊。”
“老先生，我還有一個事想跟你們說。”
謝老頭雙眸微動，回答：“什麽事？”
“八年前，霧都來了一股神秘的勢力，若不是千均身負異能，能夠壓製住那些小嘍囉，隻怕霧都早就天翻地覆了。”
“二位有緣來到霧都，想必也是上天安排的。我想請你們伸出援手，隨我們一起，早日驅逐黑暗，讓霧都恢複清明。”
風無痕起身抱拳，雙目含星，期待地看著謝老頭。
千均見狀，也跟著他一起。
謝老頭仿佛沒聽到似的，雙目無神，陷入沉思。
“說話呀，發什麽愣！”阿瑤嘴角僵硬，細不可聞的聲音從嗓子發出。
見謝老頭沒有反應，她狠狠踩了他一腳。
謝老頭這才回過神來，答道：“那是自然，隻是，這神秘勢力，你們可探清了底細？”
風無痕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們沒有查到幕後的人是誰。”
謝老頭正色道：“包括前幾天那個馬臉小七也不知道？”
鳳無痕悵然道：“在這之前，可以說是小打小鬧，遇到的也都是些小嘍囉，像您說的那個馬臉小七，之前也沒見過。”
謝老頭瞪眼：“八年了，竟然連敵人是誰都沒摸清楚？”
“……沒、沒有。”風無痕自責道。
阿瑤皺眉道：“這馬臉小七，我感覺跟之前遇到的那個紅眼怪的氣息有點像。”
千均突然抬眸，驚訝地看著阿瑤：“紅眼怪？你們見過？”
“嗯！可惜讓它逃了。”
兩人一說起來，就扯到耿強身上了，那紅眼怪一直跟著耿強。
千均最後一次看到紅眼怪，是耿強死在獄中的時候。
可惜，沒有追蹤到。
說起來，千均跟阿瑤他們，也算是朋友的朋友了。
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謝老頭麵色變得凝重起來：“你們查不到幕後之人也正常，背後這股邪惡的勢力，正是二十年前，毀了一半江城的那個——魅！”
“什麽！那家夥，不是滅了嗎？”這事風無痕是知道的，魔導士拚盡全力，與魅同歸於盡了。
謝老頭搖搖頭，將二十年前的那場戰役告訴他們。
沒想到，二十年前，重傷逃跑的魅，竟然來到千裏遠的霧都了。
“不過，他重傷後，一分為二，勢力都被削減了。想必是還沒恢複，行動不便，隻能派爪牙出來覓食。這或許也是我們的一個機會，絕不能讓魅恢複到從前的力量。”
幾百名魔導士，都隻能選擇與他同歸於盡，千年前，實力被削弱一次，二十年前，又被削弱一次。
現在，魅定是苟延殘喘。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