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風過無痕
三十年前，冰天雪地的季節。
江城。
那時候流浪書店生意火爆，整天待店裏收收錢，生活就已經很富足了，還能聽到外界的各種八卦。
一天，謝老頭的師父外出了，謝老頭聽到客人聊天，說到一個小孩不知道怎麽滴，跑進護城河裏，淹死了。
從那以後，經常會有學生發瘋似的跑到護城河去跳河。
而且，聽說，那些會跳河的學生，都有個共同點——身邊一定發生了不愉快的事。
謝老頭一聽，委實蹊蹺，要說見鬼麽，這世上又沒有鬼。
他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早早的就關門外出查看。
來到常發生事故的地方，他正好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跳進冰河裏——就是彼時的風無痕。
謝老頭以為那是傳言中“發瘋跳河”的人群，他連忙跑上去。
護城河的水麵結了薄薄的一層冰，他一跳下去，冰層被破壞了，水裏還有兩個小孩在掙紮。
謝老頭這才發現，原來，風無痕不顧一切跳下去，是為了救那兩個小孩，可是，寒冰刺骨，僅憑他一個人，隻怕最後大家都得遇難。
隻見他把就近的那個孩子撈起來後，毫不猶豫的又折回去，明顯的能看出他行動遲緩。
謝老頭撲騰一下也跳了下去，這可把風無痕急壞了，還以為又來了一個跳河的小孩。
當他看清來人是個年輕力壯的中年人時，他鬆了口氣，跟著謝老頭上岸。
而謝老頭，近距離看出，小孩是邪氣入體，後來，經過三大世家的勘察，也查出是被封印的魅搞的鬼。
魅放出自己的邪氣，專門侵害心靈單純的小孩，為的就是擾亂江城秩序。
而那時，謝老頭暗中祛除了那兩個小孩體內的魔力後，暗暗烘幹了自己的衣服。
圍觀的人也隻關心別人的生死，並沒有注意到他。
然而，這一幕卻落在風無痕眼裏。
謝老頭救了人就走了，風無痕跟著他來到流浪書店。
他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先生，你是城市的異能者嗎？”風無痕一臉崇拜的看著他。
“異能者？你從哪裏聽來的？”
“坊間很多人在說，有一群異能者，正氣盎然，不為名利，默默做好事。我猜，你一定是異能者！”風無痕當時比較年輕，話語間透露出一腔熱血。
“嗬嗬~”謝老頭不予作答。
風無痕追著說：“我剛才看到了，你蹭地一下，就把衣服烘幹了！”
看著這個年輕人，他眼中似乎有星星在閃爍。
謝老頭淡然一笑：“你對異能者怎麽看？”
見謝老頭沒有反駁，風無痕嘴都快咧到耳根了，他跳下板凳，圍著謝老頭發表自己的看法：“正義的使者、邪惡的製裁、可以驅逐黑暗，給人們帶來光明！我喜歡！”
“你說的是神仙！”
“不！這世上沒有神仙，但是我相信異能者是存在的！”風無痕搖搖頭，他心中有信仰。
謝老頭看著他雀躍的樣子，笑了笑：“不管是神仙、異能者、還是人，隻要你想，正義都是存在的！你有什麽夢想？”
看著他身上濕淋淋的，仿佛穿了一層冰塊，謝老頭握住他的手，紅光一閃，片刻後，風無痕全身變得幹淨清爽。
他驚訝得嘴裏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從那以後，他經常跑到流浪書店幫謝老頭幹活，謝老頭也樂得清閑，看著這個少年，給人的感覺就不一般，讓人頗有好感。
一日，風無痕突然跑來跟謝老頭道別，他全家要搬遷到另一座城市，並且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保證：“我以後一定也能成為像你一樣的人！”
“像我什麽樣？”
“成為正義的化身！”
“不是的，成為怎麽樣的人全靠自己選擇。”
“嗯！我知道了！”他義憤填膺地說，
謝老頭欣慰的笑了笑，臨行前，告訴了他一個秘密：“我不是異能者，我是魔導士，江城，還有很多跟我一樣的魔導士。還有一個秘密——今年，我六十歲了！”
“哇！六十歲？”風無痕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謝老頭，這個頭發烏青，滿麵紅光的人，真的是六十歲的老頭嗎？
家人催得緊，他無奈隻能朝謝老頭揮手喊道：“老先生，我們一定會見麵的對吧？那時，我就不是現在的我了，希望你能認得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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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段短暫的相識，謝老頭十分亢奮，年輕時候，真是熱血沸騰！
“就這？”阿瑤有些失望。
“不然你想怎麽樣？”
“有些平平無奇啊。”她期待的是跌宕起伏、相愛相殺的過去。
謝老頭麵色一冷：“你什麽時候學會說人壞話了？”
阿瑤一臉懵逼：“我說誰壞話了？”
“你說風無痕平平無奇。從警三十年能夠初心不改，你居然說人平平無奇？”謝老頭故作不悅。
“……你！你這叫、叫……”
謝老頭騷包的一撩頭發，“就事論事。”
“啊呸！我是說，你們的相遇平平無奇。”
“不用狡辯，我懂。”謝老頭說完，一溜煙跑開了。
“滾！”阿瑤把手邊的東西一股腦的扔過去，這個討厭鬼！老不正經！
對於年少的風無痕，阿瑤也被他的激情感染了，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敬意。
收拾了衛生，她又湊到謝老頭邊上，兩人擠在前台說話。
“老頭，丁家那邊，怎麽樣了？”
“不知道，這種事嘛，讓他們自己去亂就行了。”
“那風署長跟丁承德不是很大的競爭對手嘛？他會不會對風署長有很大意見？以後南北區更加不和睦了？”南北區警署的競爭關係，阿瑤早就摸清了。
謝老頭彈了一下她腦門，“小丫頭，那麽八卦想幹什麽？還是想想怎麽賣書吧！先填飽肚子再說。”
阿瑤撇撇嘴，不屈不撓又問：“那你們怎麽會去得那麽快？”
“風無痕這小子，精明著呢！早就在一旁等著了，丁家別墅一冒煙，他就親自帶人到了現場，嘖嘖嘖，效率真高！”謝老頭眼中藏不住的讚賞。
“哇！這麽厲害！那那那今天那個藍頭發的小哥哥，是什麽人哪？”阿瑤問道，其實她已經猜到了，隻是還是想問一下，確認一下。
謝老頭想了想，道：“我跟風無痕出發去找你的時候，他已經被派出去趕在前麵了。對他不太清楚，隻知道他是南區警署的警員……誒？對了，不是玲瓏說的那個嗎？”
“……是的吧……”阿瑤笑道。
謝老頭一看她那傻兮兮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了，“看你這鐵憨憨的樣子，餓了吧？走，吃飯去。”
鐵憨憨？
阿瑤大眼睛直勾勾地瞪著謝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