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獻媚討好

  司文元眉頭一皺，抬眸盯著眼前清麗脫俗的女兒，心下越發不滿。


  這個女兒很得皇家的青眼，能給司家帶來榮光，這很好，但是近來卻漸漸的不聽話了。


  父親的命令當場違拗。


  “你說。”司文元壓下心裏的不滿，盯著她冷冷道，“為何？”


  “父親在朝中一直奉行中庸之道，咱們司家也不曾支持任何一位皇子。雖說四妹妹即將嫁給二皇子，但那不過是一個庶出女兒，代表不了什麽。”


  司子嫿不緊不慢，娓娓道來。


  “四皇子班師回朝，帶來無上榮光是好事，同四皇子交好的確沒有壞處。但司家原本和四皇子就有所牽連，關係也是不錯，沒有必要這時湊熱鬧。”


  “難道父親，是想要現在就站好隊嗎？”


  司文元一愣，忽然一個激靈。他想到如今的聖上雖然漸漸年老，但最厭惡的，就是他人對帝位的覬覦。四皇子很出色是沒錯，但距離榮登大寶還遠得很。若是現在突然和他親密起來，無異於告訴眾人：司家會站在四皇子的身後。


  “你說的是。”他閉了閉眼，“此事還是從長計議，你先回去吧。”


  “是。”司子嫿屈膝一福，轉身而去。


  在她身後，司文元睜開眼睛，幽深的黑眸盯住女兒嫋嫋婷婷的背影，漸漸幽暗。


  這個女兒很出色，聰明又會審時度勢，對於朝堂之事也能看的透徹。


  那一手妙手回春的醫術更是非凡。


  但太過出色的女兒若是不能為他所用，就隻是個麻煩而已。


  雖說剛剛司子嫿提醒了他，但司文元心裏卻湧上一股不滿來。女兒來指導父親，這讓他感覺自己的威嚴有損。


  或許，他應該讓司子嫿知道一點輕重，明白一點分寸了。


  ……


  司子嫿不打算去湊東方望的熱鬧，但司子玉在東方望第一天回府，就穿的花枝招展的去了四皇子府。


  然而，她想要上門去獻媚討好，東方望卻沒心思應付她。


  “抱歉，司小姐。我家殿下今日事忙，無暇抽身，您還是請回吧。”四皇子府的門童微笑著如是道。


  這已經是第三次聽見這樣的話了，司子玉溫和一笑，“那我改日再來拜訪。”


  什麽無暇抽身，根本就是不想見她。


  司子玉暗自咬牙，日日有人到司家去送禮物給司子嫿，卻無暇見她一麵。


  不過在慶功宴上，司子玉總算見到了。


  四皇子的慶功宴開了三日，第三日的則最為盛大，文武百官，貴族女眷，盡數前往。


  宴會在宮中舉行，放眼望去處處張燈結彩，歌舞升平。兩旁燭台深深，燭光將黑夜也照的如白晝般明亮。白玉階在燭光下發出溫潤的光，宮人手捧著果盤菜肴忙碌著。


  殿內更是金碧輝煌，一派華美。皇上端坐於高台之上，眉目威嚴，同大臣們說笑著。司子嫿走進殿內的時候抬眸看去，隻見皇上身邊坐著一位女子。


  她梳著飛仙髻，漆黑的發間是一整套紅珊瑚的珠寶，聽聞是番邦今年的歲貢，襯的人膚白如雪。


  女子一雙多情桃花眼，兩彎柳葉眉，身量苗條體格風騷，果真是個大美人。


  “那就是如今正得盛寵的月妃娘娘？”女眷中不知是誰輕聲感歎，“果真是萬裏挑一的大美人。”


  司子嫿垂眸坐下，掩下眸間的一絲冷笑。自然是大美人，不美的話要如何成為紅顏禍水？又怎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和信任呢？

  要知道這可是東方信千挑萬選才選中的人，自然是不同凡響的。


  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古琴涔涔、鍾聲叮咚。大殿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宴會即將開始，皇上看看周圍，蹙眉，“老四怎麽還沒來？”


  年紀尚輕的六公主和東方望的關係最好，笑道，“近日到四哥府內做客的人不少，弄的有些軍務無暇處理，想必是一時忘了時間，才遲到了。”


  “恩。”皇上點點頭，“再等等吧。”


  令狐月掩口輕笑，“四皇子可真能幹呢，西征立了大功，人紅是非多，自然事情忙些。”


  這話表麵上看是稱讚，背後卻暗含深意。


  皇上厭惡皇子拉幫結派，之前四皇子不顯山露水的，也不曾惹人注意。這次立功回來卻有不少人前去拜訪，他忙的軍務都來不及處理，想必是見了不少人，談了不少事。


  果然，令狐月一句話說完，皇上的眼神立刻動了動，表情也淡了幾分。


  不多時，一身華服的東方望在眾人的視線中現身，女眷這邊有不少人紅著臉悄悄看向他。


  今日東方望穿了一身紫衣，緞麵上繡了不少暗紋，在燭光下熠熠生輝，越發襯的人身姿挺拔，容顏俊美。如今他建功立業歸來，在朝堂上必然有一席之地，故而不少千金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滿了熱烈。


  “兒臣來遲，還請父皇恕罪。”


  “無妨。”皇上擺手，“坐下吧，今日本就是你的慶功宴。不必拘泥太多。”


  “是。”東方望在下首的第一張桌上坐下，眉目微斂，長睫低垂飲了一口上好的西鳳樽。酒液入喉，辛辣和灼熱的液體在喉間綻開。


  眯了眯眼，他放下酒樽，看向女眷的方向，一眼就找到了麵容沉靜的司子嫿，勾唇一笑，端的是肆意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