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以牙還牙

  “更深露重，臣女此處也不便久留四皇子了，請容臣女提醒一句，臣女始終是待字閨中的女子，若是日後有要事商議，四皇子還是另約地方或派遣暗衛傳話吧，恭送四皇子！”


  司子嫿又搶先一步打斷了東方望的話，一口氣說完，還不等東方望有任何的反應，就直接用薄被裹住自己的身體，走到屏風後更換衣服了。


  東方望看到她視自己為無物的時候，呼吸驟然一滯，額角的青筋也繃得緊緊的，他站在原地停留了半晌，爾後又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他盯著司子嫿的方向看了良久，才沿著原路離開了她的院子。


  東方望剛剛離開，原本站得筆直的司子嫿卻像一隻驟然失去了全部力氣的破布娃娃，她疲憊的跌坐在床沿邊，根本不像剛才那樣鎮定自若。


  而起她的眸子也不像剛才那樣清明，而是帶上了許多的茫然和困惑，她忽然抬手揪住了冒出酸水的心髒，皺眉用力的按了按。


  她不知道自己維持這種姿勢過了多久，隻是在她剛回神的時候，原本還是黑色的天空漸漸露出了魚肚白，養在後院的雞也爭相搶後的發出了一聲又一聲尖銳的啼叫。


  “叩叩。”


  “進來。”


  就在此時，司子嫿聽到了門外的敲門聲，她深吸一口氣口，才慢慢開口，也將腦子中的思緒強行壓了下去。


  “小姐，今日二皇子邀您出去遊湖呢。”小茹快言快語的說道，聲音輕快又活潑，不過說完，她又疑惑的看著司子嫿：“不過小姐你今日怎麽這麽早就起床了呢？奴婢還以為你沒這麽早呢……看來二皇子對小姐來說還真是很重要呢，嘿嘿嘿……”


  小茹說完，還傻笑了幾聲。


  司子嫿聞言，臉色卻驀地陰沉下來，她轉頭麵無表情的望著小茹。


  “小茹！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呢！小姐的事情也是你能議論的嗎！”清歡一看到司子嫿不喜的表情，立刻拉了拉小茹的袖子。


  聽到提醒，又看到司子嫿的臉色，小茹也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了，她立馬撲通一聲跪在司子嫿麵前：“小姐，是奴婢僭越了，奴婢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求小姐責罰。”


  “嗯，確實該罰。”


  司子嫿沉默片刻，收斂了臉上的情緒後，才淡聲開口。


  小茹從沒見過司子嫿這樣的表情，心裏更加懊惱。


  “是奴婢的錯，還請小姐責罰。”小茹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一臉的視死如歸。


  “那就罰你留守院子。”司子嫿輕聲開口，臉色已經恢複如常。


  “小姐？”


  “是啊，你這小丫頭不是老愛跟著我出去走動麽？今日就剝奪你這個愛好，給我乖乖留在院子裏，順便替我擦拭醫書。”


  司子嫿點點頭，笑得眉眼彎彎，仿佛剛才麵無表情的人不是她一樣。


  “奴婢多謝小姐仁慈，日後奴婢一定會謹記，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一定不會給小姐找麻煩的！”


  小茹連忙磕了一個頭，又對著司子嫿堅定的說：“小姐放心！奴婢會將這些醫書擦拭得纖塵不染的！”


  “嗯，那我回來的時候，可是要檢查的，你可別想糊弄我。”司子嫿上前一步，輕笑一聲，又將跪在地上的小茹扶了起來。


  “小姐，二皇子那邊……”清歡見小茹沒事，先是鬆了一口氣，想起了正經事，又急忙詢問司子嫿的意見。


  “自然是要去的。”司子嫿淡淡開口，爾後，話音忽然一轉，唇邊的笑容也帶上了一絲嘲諷：“隻是會有人代替我去。”


  “小姐？”清歡和小茹聞言皆是疑惑的看著司子嫿。


  司子嫿卻是沒有解釋，又吩咐清歡她們給自己更衣梳洗。


  她接近東方望，本來就是為了深入虎穴，打聽有用的消息罷了，既然現在她想要知道的，都通通知道了，她又何必浪費時間，委屈自己去和東方信交往接觸？


  要知道，司子嫿每天是用了多大的定力才沒有殺了每日站在身邊的東方信，不過東方信這個人不好惹，所以貿然和他疏遠也不行。


  不過幸好，她現在已經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替代品，司寒水那日的表現，可是對東方信情根深種啊！她若是不好好推波助瀾，怎麽對得起她這個好妹妹呢？

  想到這兒，司子嫿又嗤笑一聲：“待會我們去鳳尾竹林散散步吧。”


  “啊？小姐？鳳尾竹林哪兒不是四小姐的院子附近嗎？小姐好端端的怎麽會去哪兒呢？那個四小姐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


  小茹皺眉苦惱的看著司子嫿，一想到司寒水陰沉的臉色，她立刻就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不怕，我這次去就是為了找我的四妹。”司子嫿說完，也不知道想到什麽了，忽然輕笑一聲的搖了搖頭。


  小茹還是不明白司子嫿的用意，想要追問，清歡已經快一步的拉住了小茹的袖子，衝她搖了搖頭，打斷了她的詢問，又指了指櫃子的位置：“去將那條紋繡羅裙取出來吧，小姐今日就穿著這件。”


  等到替司子嫿梳洗完畢，兩人到了門口，清歡才低聲提醒了小茹一句：“小茹，你又忘記了？你剛剛才和小姐說了自己不會多嘴呢，小姐的決定何時是我們可以質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