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心病還須心藥醫
暗衛子葉在目送司子嫿回到丞相府的時候,才踮了腳,身輕如燕的翻了一個筋鬥,趕回了東方望的府邸。
“主子。”子葉恭敬的垂首單膝跪在東方望的前麵。
“說吧。”東方望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手中的折扇,眼神淡淡的掃了子葉一下,便收回視線,淡淡的開口問道。
“司小姐在皇宮的時候被二皇子攔住了,隻是子葉不好靠近,所以沒能聽清他們的對話,隻是看表情,司小姐似乎很厭惡二皇子。”
子葉毫不隱瞞匯報給東方望,頓了頓,又拱手繼續說道:“下午的時候,司小姐便去了城西的小胡同給百姓贈醫施藥。”
“嗬,她倒是好心。”東方望又不鹹不淡的回了句,態度極其隨意。
“還有什麽?”東方望懶洋洋的抬頭問了一句,又將全部精神放在了手中的折扇當中。
“司府的大夫人似乎要對付司小姐。”
子葉說完,又遲疑的加了一句:“主子,是否要屬下提前處理了她呢?”
“嗬,不必。”
東方望反手將手中的折扇蓋在桌案上,又慢慢的起身,他輕輕抬眸,眸中是傲視萬物的淡定。
就在子葉忍不住狐疑的皺起眉頭時,東方望才淡淡開口說了句:“本皇子從來不用無用之人,隻不過一個內眷婦人。”
“可敵人在暗,司小姐在前,不提醒她的話,司小姐應對的時候,未免會措手不及。”
子葉還是有些猶豫,這些天跟在司子嫿身邊,看遍了她如何耐心的照顧病人,而且司子嫿並不是隻在小胡同贈醫施藥,就連街邊的乞丐生病了,她也會停下來幫忙,而且臉上沒有半點不情願的神色。
可能是他被司子嫿的善良打動了。
可這話一出的時候,子葉便後悔了,立即撲通一聲用力的跪在東方望的麵前,又用力的磕了一個頭。
“是屬下僭越了,請主子責罰。”
“本皇子說了,不要插手。”
說到這兒,東方望又似笑非笑的凝視了子葉一眼:“記住你的規矩,本皇子念你有任務在身,下去自領二十長棍,再回去好好盯著司子嫿。”
“是,屬下領罰,多謝主子。”子葉又磕了一個頭,臉上也沒有一絲的怨恨。
子葉退出去之後,東方望百年負手而立,站在窗前,他略微抬頭,眼神深邃而悠遠,原本被雲層覆蓋的月亮慢慢爬了出來,將窗外的院子微微照亮。
良久,站在房間裏的東方望依舊維持著站立的動作,他忽而低頭輕笑了一聲,慢慢啟唇輕聲開口,聲音慵懶而喑啞。
“本皇子知道,你遠遠比旁人想像的聰明許多。”
而在司府的司子嫿絲毫不知道,東方望給了她一個如此高的評價,在忙活了一天之後,她很快睡下,等到第二日,才匆匆忙忙的上了宮中派出的馬車,去給太後診治。
有了司子嫿的細心調養,太後的身體已經好轉許多了,隻是整個人沒什麽生氣,總是躺在床上,也不願意開口說話。
“太後,您現在還不能多慮,否則不利於你養身體的。”
司子嫿斟酌片刻,還是鬥膽勸了一句,太後在把脈期間,一直都在神遊太虛,聽聞司子嫿的話,才悠悠轉頭望向司子嫿。
“哀家知道了,你費心了。”
“這都是臣女應該做的,隻是太後應當放鬆心情,適當出去走動一下。”司子嫿見太後沒有不悅,便又柔聲加了一句。
太後這一次卻沒有回答,司子嫿也不敢再追問,隻默默起身輕手輕腳的整理藥箱,準備退下,走到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太後卻忽然開口。
“這景色哀家也看了大半輩子了,再看,也沒什麽新意,倒不如守著這小小的內室。”
司子嫿聞聲驚愕的回頭,可太後的床上的紗帳已經放了下來,她努力去辨認,都無法看清太後現下臉上的表情了。
聲音裏透露出疲憊和難言的傷感,讓她的心髒也微微揪了起來。
不過她起碼可以確認了,太後患了的是心病。
這原因究竟是什麽,她還有待斟酌。
司子嫿站在門邊思忖片刻,又淡淡搖了搖頭,現在弄不懂,來日方長,她現在可以自由出入皇宮,還有東方望這個無所不知的無雙樓樓主幫助,怎麽會查不清楚呢?
想到這兒,司子嫿心中的沉重也消散了一些,她背著藥箱,腳步也輕快了一些,隻是這個好心情沒有維持多久。
“本皇子從遠處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沒想到走近了,還真是司小姐啊?巧了。”
說話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司子嫿無比厭惡的東方信。
司子嫿直接不給麵子的嗤笑了一聲:“二皇子說笑了,這是出宮必經之路,又哪有什麽湊巧不湊巧?”
東方信明明就是別有用心,在這兒守株待兔。
話畢,東方信的臉色果然僵了一下,隻是東方信不愧是在深宮隱忍最久,心計最強的人,不過一秒,他便調節好了自己的表情,臉上的笑容也更加和善,要不是司子嫿一直緊盯著他,不放過他任何一絲表情,怕都是要被他蒙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