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很少見她這麽可愛的一麵
輕輕推開病房門,江念抬眼,與病床上的南南四目相對。
小男孩純真清澈的眼睛看向她,仿佛把她當做了依靠。
自己也為人母,小孩越受委屈,江念越能感同身受。
她硬是擠出一絲笑容,隻是心裏卻不是滋味。
“南南,還好嗎?”
說這話的時候,江念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還好,不燒了。
南南沒有出聲,卻睜著童真般的大眼睛朝她點頭,當看向江念身後的那人時,南南的眼神裏閃過一絲遲疑。
薄霆厲見到南南,隻一眼便發現,幾天不見,這孩子瘦了一大圈。
想必黎灣灣根本沒用心照顧他,再加上四處流浪,又挨餓受凍,想必受了不少的苦。
見薄霆厲麵色凝重,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戾氣,即便不怎麽明顯,卻被南南捕捉到。
“我……不,不回家。”
南南作勢往江念身後縮,被子被擱置在一旁,裸露的手腕上,脖子上,腿上,青一塊紫一塊交織在一起。
這傷痕,有舊有新,一看就是黎灣灣打的。
江念的眼眶有些濕潤,握住南南的手,將他緊緊摟在自己的話裏,輕拍著他的後背。
“放心,不回家。你不是想見暮暮嗎?等你出院了,就去我家,跟暮暮一起玩好嗎?”
然而南南卻不放心,小手緊緊拽住江念的衣袖,眼神怯怯地看著薄霆厲。
“他是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你的。”
江念放低了音量,聲音輕柔地哄著他。
見這孩子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聯想到自己的女兒暮暮,薄霆厲主動解了圍,“我在門口等你。”
江念點點頭,朝他露出感激地一笑,轉身安撫南南,“別擔心,阿姨在呢,休息吧。”
南南鬆開了手,重新躺回床上,合上了眼睛。
江念側坐在病床上,剛坐下,便發覺一個硬物隔應著大腿。她低下頭,一看是蠟筆。
此刻,這支蠟筆被南南緊緊拽在手心裏。
江念一眼便認出了,這是自家女兒的東西。想必是暮暮送給他的,他一直視若珍寶,舍不得鬆開。
在小孩的世界裏,有些看似不起眼的東西卻能夠占據他的整個世界,就如同南南手中的蠟筆。
江念放輕腳步,剛出病房,視線停在麵前的男人身上。
此刻他修長的雙腿隨意折疊,骨節分明的手握著手機,吩咐著相關事宜。
“南南的事,你打算怎麽辦?他畢竟是個孩子,不能放任不管。”
江念在薄霆厲身旁坐下,她看的出,他還是在意這個孩子的。
男人合上手機,雙手交握,將目光投向她,“這件事我來處理,你放心。”
“怎麽處理?”
江念追問。
“報警。她已經觸犯了法律,虐待小孩,應該接受這個結果。”
薄霆厲的答案讓江念愣了兩秒,緩緩出聲:“若是南南長大,身後卻有一個判過刑的母親,你讓他如何自處?”
“又或者,刑期一過,黎灣灣回家,再度虐待南南怎麽辦?我認為,這樣的處理方式欠妥。”
江念語速很快,很堅決的否決了。
薄霆厲的眼神深邃,眼眸漆黑的看不出一絲波瀾,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嗓音低沉而又讓安心。
“南南先跟著我,楓園那些人會照顧好他的。”
江念愣怔了半晌,試探性地詢問他:“要不讓南南先跟著我回去。暮暮一個人在家,南南要是去了,兩個孩子也能作伴。”
“好,聽你的。”
薄霆厲低沉又磁性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裏縈繞。
後麵那三個字仿佛被他含在喉間醞釀,低喃出聲,聽起來有些曖昧的意味在裏麵。
江念的睫毛微微輕顫,機械似的點了點頭。
薄霆厲心思微動,他很少見江念如此可愛的一麵。
甚至有一瞬間,他想抬手,摸摸她的臉。
電話響了起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視。
江念走了兩步,接過電話,是熟悉的男聲。
“江小姐,還記得我嗎?”
江念撫了撫額頭,強忍著不耐煩,礙於教養,還是柔聲道:“司先生,有什麽事嗎?”
電話那頭,司丞刻意壓低了聲音,“暮暮拍攝的事,決定好了嗎?”
“嗯。”江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暮暮同意了。時間,地點確定了嗎?”
聽到讓自己滿意的答案,司丞漂亮的眉毛微微一挑,嘴角上揚。
“兩天後,地點到時候發你。”
看著自家兒子討好似的模樣,司丞摸了摸他捏了捏他的臉蛋。
“把朝朝帶上吧,我家小川也心心念念他的朝朝大哥呢。”
說完,司丞輕笑一聲,傳到江念的耳朵裏,打了個冷顫,這人真是無時無刻都在撩人。
見江念跟司丞還保持著聯係,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薄霆厲心頭。
他煩悶的扯了扯西裝領帶,盯著她,漆黑的眸子早已經洞若觀火。
薄霆厲抿了抿唇,“要去哪兒?”
掛完電話,江念才意識到薄霆厲逼近自己,兩人的距離太近,已超過舒適的範圍。
“是司丞,問暮暮拍攝的事情。我想著,暮暮骨髓移植手術成功的話,今後也會去學校,倒不如試著讓她從現在開始接觸外邊的世界。”
說完,江念才意識到,他如今跟她的關係沒有那麽親密,怎麽就一股腦兒的全說了出來。
“兩個孩子跟他走得得近?”
薄霆厲忘不了朝朝對著司丞殷勤,麵對自己卻冷言冷語,不願跟自己過多接觸。
這種差別待遇,讓他太憋屈了。
“朝朝和他家孩子是同學,難得他跟小川玩到一起,所以我們時常會約出去玩兒……”
江念看向薄霆厲,見他麵色愈發陰沉,便不再出聲。
“我記得,跟你說過,司丞那人花心又愛撩,還是少見。”
鬼使神差般地,薄霆厲將心中的話和盤拖出。
江念漂亮的眸子望向他,眼神閃過一絲意外,卻並未回答他。
“我跟誰怎麽來往,怎麽相處,恐怕不是薄先生一人說了算。”
薄霆厲牽強的回應:“隻是朋友的忠告。”
“朋友會說這話嗎?”江念莞爾一笑,隻是那笑容並未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