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尋求肯定
他的聲音很沉,沉得像是有千金的重擔壓在上麵,而這話的分量,對於蘇離來說,千斤,隻多不少。
他說她是她的姐姐,他說他們很像,她幾乎懷疑自己是幻聽了,呆愣著沒有了動作,而白冷隨不知蘇離真正震驚的點,卻也猜到,她對此會很難接受。
於是,他附在她的耳邊,輕聲對他說,“對不起,她就是你的姐姐,蘇離。”
他叫著她的名字,像是什麽東西直直撞進了她的心裏,她心慌意亂,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隻知道,他的意思是,那孩子是她的,與他有一夜情的那個人是她。
有些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那是溫不凡的聲音,他說那孩子不是他的,說孩子的爸爸另有其人,在這之前,她都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也不曾關心過。
對她來說,是誰都不重要,不是精心算計她的溫不凡就好,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就好。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她快速地轉過身來,她的動作太快了,力氣也很大,以至於白冷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雙手抱著他的雙臂,“你說,我今天見到的那個孩子,是我姐姐的孩子是嗎?那個孩子沒有死是嗎?”一連串的問題,她的聲音很大,帶著強烈的顫抖,情緒十分激動。
他也很意外,她的關注點竟然是在這裏,但還是點頭回答,“是。當初溫不凡想害這個孩子,被我抱了回來。”
他簡單的解釋,事情便清晰起來,所以,目前為止,沒有人知道孩子在白冷這裏。
眼淚成串地往下掉,她蹲在地上泣不成聲,她曾經希望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換那個孩子可以健康快樂的成長,本以為已然沒有機會再見他一麵,所以一直以來連墓地都不曾有勇氣去。
想到那就她的孩子,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要看到他,邁出步子就往外要走,白冷以為她還是生氣,所以要離開,急忙將她抱住。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是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他的聲音近乎有些卑微,說話時貼著她的背,呼出的熱氣在她的背後氤氳。
蘇離沉默了幾秒,伸手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水,“你是說,在你家裏的那個孩子,是我姐姐的孩子,是嗎?”一字一句,她再次尋求肯定。
而他堅定的點頭,“是。”
深吸一口氣,她轉身往回走,坐在沙發上,捧起桌上的杯子,卻發現杯子已經空了,後麵走過來的白冷給她重新接了一杯。
這時間裏,兩人都沒有說話,房間裏安靜得隻有他走動的聲音。
她接過水杯,咕咚咕咚又喝了幾大口,大半杯水說全數被喝完,她才放下了杯子,然後抬頭看白冷。
那雙黑色眸子,紅腫著,卻閃著晶瑩的光,白冷多看了幾眼,確定那不是燈光映在眼睛裏,那是她眼裏的光。
那雙美眸一向攝人心魂,可是過去總是少些東西,如今卻似乎突然回來了,他不解,眉心微蹙,也不說話。
直到她主動開口,“再問一個問題。”
他點頭。
“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我想我愛你。“沉沉的聲音裏像是有海浪在翻湧,但一切波濤都在平靜之下,偏偏她看得清楚。
理智回歸,蘇離想,人的行為都在一點一滴的日常中,怎麽會騙得了人呢?
她笑了笑,臉上仍待則淚痕,笑容卻真誠,“跟我說說我姐姐的事兒吧,我很好奇。”為了不引起懷疑,她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看起來平靜些。
“還是你問我答,可以嗎?”他的笑有些無奈,更多的卻還是寵溺。
事態的發展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她的反應大到在他的意料之外,此刻的平靜更在他的意料之外。
雖然並未明說,但是他可以感覺到,暫時沒有危險。
“可以。”說完,她便思考著該如何開啟這個話題。
從哪裏問起比較好呢?她盡力去搜索自己的記憶,尋找與白冷相關的,卻始終也尋不到蹤跡,時間久了,話題沒有展開,她的肚子倒是發起了抗議。
“咕嘟咕嘟”的聲音十分突兀,倒是讓這房間裏緊張而嚴肅的氣氛頓時歡快裏幾分。
她下意識低頭看自己的肚子,然後又不好意思地看白冷,妝哭花臉,一張小臉紅透了,像是能夠第出血來一般。
他嘴角微揚,輕笑道,“我去給你煮碗麵吧。”
“不用來。”她連忙擺手,心想,正式還沒談完呢,怎麽又煮上麵了。
可是白冷頭也不回地就說,“我也餓了,在那邊久沒吃幾口。”話音落下,人便已經進了廚房。
白冷的麵煮得簡單,青菜點綴,還放了些番茄和肉末,看起來清爽可口,簡單卻讓人有食欲,至於吃起來,也是極佳的。
蘇離倒是對他的手藝從來也不懷疑,隻是吃到辣味時,有些驚訝,她仰頭看他。
他讀懂了她眼裏的疑問,輕笑著用自己還沒有用過的筷子在她的碗裏挑了挑,就挑出一塊泡椒來,“就是這個。”
她喜歡吃辣,清淡的麵倒是也能入口,隻是終究不算過癮,但這清湯裏還有辣味,她的胃口頓時就開了。
‘謝謝。”她小聲說了一句,然後低頭吃麵,以掩飾自己的情緒。
兩人白天都沒吃什麽東西,一碗麵都給吃完了,之後白冷又到廚房洗了碗,這樣的節奏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十分熟悉而自然了。
自然到,兩人都恍惚以為,今天從未發生什麽。
原以為洗完碗之後,就可以繼續話題,可是誰知白冷又提了藥盒出來。
他在她麵前蹲下,她下意識地往後坐,說道,“沒事,先不用理。”
而他十分堅決,寬大的手掌握住她纖細的腳,力道不算太大,但掌心溫度極高,她竟是完全無法逃避。
“以後就算生氣,打我罵我都可以,不可以傷害自己了。”他取出棉簽,小心翼翼地為她擦拭傷口,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呼出的熱氣正好落在她的腿上。
癢癢的,酥酥的,混合著酒精刺激傷口處帶來的疼痛,感覺竟是十分巧妙,總歸,不算太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