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心軟
很明顯,秦婉兒跑出來偷看了,而蘇離雖語氣刻意嚴肅,但刻意地成分太過,加之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根本藏不住,便算是什麽都寫在臉上了。
時間已經不早,丹兩人都沒有睡意,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不刻意強求一定不能冷場,隻是想起什麽的時候,就說上兩句。
於是,秦婉兒得知,原來蘇離已經辭職了。
她問道,“那你之後打算怎麽辦啊,姻姻姐。”兩個人也算是在一間辦公室呆過,秦婉額知道她不是那種甘心在家裏什麽事都不做的人,有些擔憂,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她笑笑,“這什麽怎麽辦,繼續投簡曆就是了啊,那麽大一座城,難道還會沒有我的容身之處嗎?”她語氣輕巧且淡然。
秦婉兒卻在沉默一會兒之後說,“其實,我覺得以你的能力啊,也隻有寧遠才配得上你。”她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卻始終觀察這蘇離的反應。
她立即便皺起了眉頭,顯然是不願的,語氣也忽然變得語重心長起來,“婉兒,我不會去寧遠的。”
雖然白冷也曾一再邀約,但是她沒來由的排斥去寧遠,或許是想要堅持一些東西,證明一些東西。
秦婉兒隨即撇撇嘴連忙擺手說,“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她點點頭,表示作罷。而秦婉兒坐得離她更近了些,“姻姻姐,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白冷會是這樣的人啊?”
如果起初隻是對他印象不錯,覺得他或許是真心待蘇離,並沒有玩弄感情的意思,那麽今天晚上的許多事情,則是完全在她的認知與世俗的認知之外的。
那樣的人,似乎不該是這樣的。
蘇離也陷入了思考,卻沒有答案。
良久,她才說,“等我什麽時候問問,問到了就告訴你。”
“問誰?問他本人嗎?”
蘇離點點頭,而秦婉兒當即朝她比了一個大拇指。
夜漸漸深了,進來這座城秋意漸起,一到夜裏,冷風一起,便叫人感受到涼意,所幸姐妹兩人睡在一起,倒是對外麵的世界半點夜不在乎的。
26樓書房的燈仍然亮著,而那坐在燈光下的人,下顎的線條不在冷峻,嘴角時刻帶著微微的弧度,而非一直緊繃著。
翌日,仍舊天晴,秦婉兒還是要工作,簡單吃過早餐之後就離開了,倒是蘇離,顯得無所事事起來。
一個人待在家中百無聊賴,忽然接到那個電話時,她竟覺得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自從那日從徐淑蘭的公寓出來,她與他們就再無聯係,原是這個身份最親的人,消失的時候,卻也是很快。
蘇離原本以為自己會傷心許久,畢竟蘇新界和蘇沁然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徐淑蘭這位媽媽,她確實投入了許多真情的,意外的是,那天之後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那份傷心,倒是被衝淡了許多。
接起電話,她聽那溫潤的聲音在耳邊,仍舊是熟悉的感覺,她親切的叫她,“姻姻。”並無變化,卻也有幾分謹慎的試探。
再想起之前的事情,她已怒氣全消,甚至是比較理解徐淑蘭的,畢竟那是她懷胎十月,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兒。
隻是,理解歸理解,唯獨餘下的失望,也真是叫人心涼。
“媽。”她輕聲叫她,仍舊這般稱呼,卻聽起來太過冷靜。
“你——還是生媽媽的氣。”徐淑蘭歎了口氣,連說出的話都像是在歎氣,最近畢竟發生的事情太多,她的聲音裏顯出疲憊來。
蘇離下意識的搖搖頭,隨後才想到,這是在打電話,於是趕緊道,“我沒有生氣,隻是最近事情比較多,一直也沒有時間,您——照顧好自己。”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才有了聲音,“明天,過來一起吃飯吧,咱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蘇離聽出她語氣裏的期許,其實已經有了一瞬的心軟,但明天正好要和白冷一起去白家,這是無法推脫的事情,她回答,“我明天有點事,沒有時間。”
徐淑蘭不知,隻當她是在找借口,便失望的應了聲,“好,那你先忙,媽就不打擾了。“
“明天。”她忽地開口,來自身體裏的本能衝動,終究還是解釋了一句,“明天,白冷媽媽的生日,他讓我和她一起去吃個飯。”
“好好好,去見長輩是應該的,隻是那白家女主人一向神秘的很,不喜社交,我也不知道是個什麽脾氣,你隻需要記住一點,無論如何你身後還有蘇家,雖然白家確實高我們一頭,但你也不要委屈了自己。”
她這一番話說下來,從一開始連道了三個“好”丹喜悅與意外,到其後的擔憂,讓蘇離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她開口說,“好,我知道了,我還有點事,就先掛了。”說完,便急急地掛了電話,手機剛剛拿開,眼淚便毫無征兆的落下。
心中實在是複雜,之前那事她仍舊過不去,而徐淑蘭又是真心待自己,蘇離覺得她像是夾心餅幹,怎麽做都不對,甚至還有些恨自己,覺得自己太過貪心,明明能夠享受到母愛,就已經是極大的幸運了。
她不由的又想起自己那還未見過麵的孩子,又是無盡的酸楚。
而電話鈴聲在這個時候顯得突兀,她拿起手機,發現是白冷打過來的,心裏一驚,趕緊擦擦臉上的淚水,深吸一口氣,待到覺得狀態恢複得差不多,她才接起來。
擔心自己帶著鼻音的聲音會暴露,所以接通之後幹脆不說話,白冷的聲音很快傳來,“有結果了。”他在說正事的時候,聲音聽起來總是嚴肅的。
蘇離立刻便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麽事,眼眶微紅,眼神卻頓時變得犀利,她沉聲問,“怎麽樣?”
“和我們猜的一樣。”
他的話雖簡短,蘇離卻已經明白,嘴角不由的浮起一個冷笑。
如他們所想,許嘉欣懷的孩子本來就已經保不住,他們便借此來陷害她,由於當時台階上隻有她們兩人,用自己的孩子誣陷別人又實在是匪夷所思,所以這個計劃,本該是天衣無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