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承認
蘇離的口紅已經淡了許多，大多都被蹭到了白冷的嘴邊，原本冷峻的麵龐，此刻看起來有些滑稽，莫名顯出喜感來。
他還未說話，她便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於是他也隨著笑，隻會輕輕的揚起嘴角，將鏡子放下。
“怎麽會想把你的記憶刪掉呢，要是你可以一直像現在一樣笑得開心，我可以天天抹點口紅給你看。”
她笑，他卻認真，並不是多麽嚴肅的口吻，卻並不會給人開玩笑的輕浮之感，他說完之後便看著她，等著她回答，一雙深邃的眸子讓人無處逃避。
蘇離嘴角的笑漸漸收斂，她遞出去一張紙巾，說，“其實我還是挺好奇的。”
“好奇什麽，問吧。”
“我問什麽，你就說什麽嗎？”
“是啊。”
他坐回去之前的位置，嘴角的口紅已經被擦了個大概，說完之後便抬手，將杯中所剩不多的酒一口飲盡。
蘇離略微思忖了一下，並沒有急於發問，而是解釋道，"我事先並不知道你和瑞和有什麽特殊的糾葛，隻是在投簡曆的時候，覺得是可以考慮的，正好他們也接受了我，就這樣。"
從曖昧旖旎的氛圍轉變到現在，似乎一切都理所當然，而白冷的神態愈發的放鬆自然，他無所謂的笑笑，“瑞和，還不夠和寧遠做對手，不必放在心上。隻是我和瑞和的人，是有些淵源。”他停頓了一下，坐直了身子開始倒酒，一邊倒一邊說，“坦白說，我確實是不希望你去瑞和的。”
蘇離深吸一口氣，認真說，"既然這樣的話，我可以不去。"
他忽地抬頭，眼中有一瞬的驚訝，隨即便是玩味，“怎麽突然那麽堅定了？”
“拋開其他的不說，我現在公開的是你的未婚妻身份，顧忌一些總是應該的。”
他的笑漸漸消失，短暫的安靜讓蘇離意識到現在的暈眩，那酒勁實在是大，她喝得不多，卻已經有了醉意，而等她一瞬的恍惚過去，卻看見他笑得極致。
“還是小女兒情態，害羞了。”
她瞪大了眼睛想要否定，卻猶豫了一下幹脆靠在沙發上，環著雙臂說，“我承認，我現在是有點喜歡你。”
他總是勝券在握的那個人，他大多數時候寵辱不驚，麵對勝利卻並無太大的波瀾，可是此刻，聽到她親口這樣說出來，他覺得仿佛世界在一瞬間安靜了。
“蘇姻，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她幹咳一聲，“我也隻是有點喜歡而已。”
他幹脆起身坐到了她的身邊，“你覺得，你有喜歡之後再逃跑的機會嗎？”高出一頭的他說話的時候微微垂著眸，魅惑的語氣，得意的表情，似他又非他。
“好了，你剛剛可是說，我問什麽答什麽的。”她仍舊不適應在那樣曖昧的氛圍裏說話，於是轉了話題。
白冷心情大好，眼底的沒了半點陰霾，連聲音都變得輕快起來，“問吧。”
他雖然那麽說，她卻仍是有些猶豫，試探著問，“我可以問，你和楊瑞和他們的恩怨是什麽嗎？”她記得，楊瑞和喊他師弟。
“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和他是同一個導師，我確實算是師弟，不過從來沒叫過他師哥，所以說起來他那個呼並不成立。”
“真是個小心眼的人。”她忍不住吐槽。
“嗯？”一聲低哼，他說，“你這是在幫別的男人說話，而貶低自己的未婚夫嗎？”
“怎麽，還不允許我說實話了。你晚去，就是師弟啊，這有什麽可較真的。”
“我不喜歡講究這些，隻看實力，我導師也從來沒有意見，你就該明白，我做的也沒什麽問題。”
他說話的時候，將她的長發放在自己手中，在指尖纏繞，放開，又纏繞，她的頭皮酥酥麻麻的，竟意外的覺得有些舒服。
她順著繼續問，“就因為這個，你們有了過節？”
白冷搖頭否定，她看過去，便看到他的目光變得悠長起來，“不是因為這個，就互相稱呼名字而已，不是什麽大事，嚴格來說，或許他們曾經是把我當做朋友的。”
難得，蘇離在他臉上看到了落寞。
她極快的捕捉著其中的信息，“他們？是齊可君嗎？”
“你倒是聰明，是她，她算是我師姐。”
記憶回到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當時那些奇怪的感覺似乎被什麽東西串聯起來，變得清晰，卻又還不是那麽清晰，她打量著他，“她，喜歡你？”
白冷皺起眉，複而又舒展開來，臉上的笑容十分有深意，“怎麽，吃醋了？”
“所以是真的？”
“我也不清楚，或許是喜歡過的吧，我一向不太關注這些。”
他語氣淡然，對於自己的說法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蘇離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嘴上說著，“自大鬼。”心中卻明白，他說的是真的。
畢竟在很長一段時光裏，真正的蘇姻也一直喜歡他，而他從未放在心上，甚至並未放在眼裏，即使她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他繼續問，“楊瑞和，喜歡齊可君是嗎？”她用八卦的語氣問，倒是絲毫不遮掩自己的好奇心，已經腦部了一出三角戀的好戲，甚至對於他所說的糾葛也自認為了解得差不多了。
白冷點頭，“是。”這倒是他知道的。
隻是，他忽然端起了酒杯，目光落在那杯中透明的液體上，莫名變得深沉。
蘇離自然敏感地察覺出氛圍不對，她換了個姿勢坐，提高音調道，“你這人自己喝，你好意思嗎？”
白冷將裝著果酒的酒杯推倒她的麵前，“其實，他們隻是對我比較失望，畢竟當年，確實是我不對。”他的聲音變得很低，說話的時候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是嘲弄。
她皺起眉頭，意識到或許事情還要更複雜些，她見他準備將酒杯遞到嘴邊，便搶先端起酒杯，與他的酒杯相碰，幹杯的聲音清脆悅耳，兩人的目光對上，她隻是笑笑。
果酒的味道比那烈酒要柔和得多，隻是若未喝過那烈酒的話，蘇離應該會喜歡這味道，但已經先品嚐過了更精彩霸道的，便覺得索然無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