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並不是跑龍套的
我歎了一口氣，也對。這麽一個毛賊能有什麽主意。隻好先叫上李清兒和趙雲去史可法家裏看看。風塵二俠在前頭帶路，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史可法的家。
要說我還是從來沒有來過史可法的家，沒想到是在一條最不起眼的小巷子裏。此時已經是深夜，史可法家也是大門緊閉。我不想弄出太大動靜，畢竟眼下情況不明。不過要怎麽進去呢？
“主公，門開了。“在我思索的時候，時遷已經在院子裏喊我們了。也是，我怎麽忘了這位。估計給他一包方便麵全中國的院子隨便進。
我們在院門外就看到裏麵竟然是燈火通明，等走進去一看。隻見堂上兩邊點著油燈，史可法就坐在中間正在埋頭寫東西。我看了看月亮，隻見月亮已經快到中天。這會少說也有十一點了吧。史可法這是要高考啊？
我擺擺手，示意眾人不要作聲。提步上堂，走到史可法的身邊。我悄聲說道“史先生，這麽晚了還在忙碌啊？“這一聲發出，史可法猛地抬起頭來。緊跟著就看見老頭子兩行熱淚奪眶而出，直接跪拜在地。
我趕緊去攙史可法道“您這是怎麽了？“
史可法力氣還是蠻大，我這一扶竟然巋然不動。我隻好看著他的後背不停地抖動，哽咽道“殿下您總算是回來了，老臣當初沒有照看好殿下，竟然遭此大難。老臣罪該萬死！”
我安慰史可法道“沒事啦，我這一趟也不吃虧啊。冉閔拿我當見麵禮，刺殺了劉聰。這是壞事變好事啊。”
這一句話一說，史可法騰地就站起來了。他難以置信地問道“劉聰真的死了？”
我點點頭道“千真萬確。我親眼看著冉閔揮著劉聰的腦袋當繡球玩呢。現在洛陽的漢軍已經完全潰散。我十萬火急的趕回來，但是沒想到….”說到這，我就不用說了。這個聰明人之間交流是不用語言的。
史可法也明白了我所指。他苦笑一聲道“殿下您剛回來，皮天二這件事說簡單就簡單，說複雜就複雜。其中的關鍵就在於您的態度。”說到這裏，史可法也不說了。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我是秒懂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大半夜不回家在這亂晃。我堅定地說道“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史可法脫掉頭巾，三次叩拜道“殿下有這樣的見識和果決，是國家之幸。”這次我沒攔，有些必要的儀式感還是需要的。
我把趙雲李清兒和風塵二俠也叫了進來。史可法看見風塵二俠，疑惑道“這二位是？”
急性子自己就湊過來道“史大人我叫王謹慎。這結巴叫李大膽。我之前就想跟您說話了，但是當時情況不方便。”
他這一說史可法更糊塗了。我一看這樣讓急性子胡說八道可不行。史可法要是知道這是倆小賊，還不立刻抓起來。我打岔道“史先生。你有什麽計劃，就說吧，”
史可法正色道“現在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一件人命案那麽簡單了。本來皮天二撞死蔡氏事實很清楚。我當時派法曹已經錄下了現場所有人的口供。皮天二是鬧市縱馬，馬匹受驚。撞死了蔡氏和她的兒子。但是皮天二是王太後親侄子。王太後有一哥二弟。這個皮天二就是王太後三弟的兒子。王太後這個三弟早年病故，隻剩下這個遺腹子皮天二。所以太後很是看重。”
史可法這一說，我心中暗自心驚。沒想到我還有這麽多親戚。不過我其實本質上是個冒牌史奮強，所以這些親戚不認識也正常。
史可法道“原本以我的意見，皮天二依律當斬。但是王太後訓斥了我一通，說當年先皇帝誇獎皮天二為千裏馬。怎麽能因為一個新附的百姓而殺大臣。所以駁回了我的意見。緊跟著魯侯就接替了我的長史。但是既然殿下您回來了，隻要您一聲令下，這些都不是阻力。”
史可法拿起兩根毛筆，豎起一根道“殿下，當前要務有兩點。第一點，趙雲將軍應該立刻返回軍營，會同嶽飛將軍控製平陸四門。第二點，殿下應當召陳進寶將軍，在禦林軍的保護下入宮，麵見王太後。陳說利害，請王太後回心轉意。”
第一點我沒什麽意見，當即讓趙雲回軍營去了。但是第二點，我覺得王太後並沒有太多的想法。老人護犢子這是很人之常情，但是史可法這分明是覺得太後要廢了我。但是今天魯侯肯定已經通報了我回來的消息。太後如果想幹掉我，早就應該有動作了。現在我覺得太後可能隻是不知道如何麵對我的追責。如果大動幹戈的話，以後就沒法共處了。
想到這裏，我計議已定。於是說道“史先生，你跟我入宮就夠了。清兒姑娘你先去陳進寶那裏呆一下。這兩位….“我看了看風塵二俠，這倆貨文不成武不就而且還沒腦子，放到哪裏都礙事。
急性子自告奮勇道“這樣的大事，我們來護送齊王殿下入宮。”
我心裏一驚，這可不行。那結巴還好辦，這急性子還不知道給我整出什麽幺蛾子呢。我一指李清兒道”你們就護送這位清兒姑娘吧，也是大功一件。“
這下子二俠悶悶不樂，結巴看著李清兒說道“這…這位姑…姑……姑”
李清兒笑道“叫對了，我的乖侄子。好好護送你們姑姑，給你們糖吃。”
這下急性子漲紅了臉道“這位姑娘怎麽能這樣折辱我們？士可殺而不可辱。您是哪位啊？”結巴也急道“我是口…口誤。”
史可法正色道“時間緊迫，不要胡鬧了。這位清兒姑娘是齊王的王妃。你們護送好了，也是一件大功，不得懈怠！”
這一下李清兒鬧了個大紅臉，風塵二俠倒是肅然起敬，立刻乖了。我看著史可法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說真是神助攻啊。真的是聰明人哪個方麵都聰明，史可法果然是寡人的棟梁之臣啊。
當下再沒有二話，我和史可法兩個人直往齊王府而去。到了門口我猶豫了，跟史可法商量道“咱們是不是走後門比較好？從前門走肯定會驚動所有人，到時候隻怕不好收拾。”
沒想到史可法並不同意。他說道“殿下，咱們就應該從前門進。齊王回歸，這是國家的大喜事。如果從後門進，別人聽說了一定會猜測皇家內部發生了不合。太後並不是糊塗人，這些場麵上的事情是能照顧到的。而且大庭廣眾之下，太後也不好公然偏袒皮天二。”
有的人是生活的導演，能夠掌控自己的劇本。但是我不是，我隻是一個群演，劇本完全不按我的設計走。而且這導演還老給我各種加戲，塞一幫完全不認識的人進來就有大戲份。比如我這個皮天二表弟，本來以為就是個我法治建設的案例，結果這貨盡然還加戲了。當我和史可法被恭迎到太後寢宮後，太後告訴我皮天二已經跑了。
這下我原本設計的斬首皮天二和一段感人肺腑的群眾演講都沒了用場。太後哭著對我說“兒啊，為娘也想你啊。我也想嚴懲那不肖子孫皮天二，但是我下不去這個手啊。你三舅舅死的早，就這麽一個孩子。“
事已至此，我還能說什麽？隻好和老娘抱頭痛哭。但是皮天二的行動再一次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我眼淚還沒擦幹的時候，史老栓連滾帶爬的跑上了堂。他滿臉是汗，聲音發抖的說道“殿下，王太後。大事不好了，皮天二放火燒了糧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