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他才二十歲,白發人送黑發人
“生命體征”
“血壓165,心率123”
“抽血驗血型”
“不要查了,型,她是a型血!”
患者老公回答道
“張泠,去血庫取血”
“推到縫合室,清創縫合!”
來到縫合室,患者還是拚命的掙紮叫喊著:“別救我!求求你們別救我!救我也沒用,我不想活了!”
“這次死不了還有下一次,你們救我也沒用!”
患者的情緒很激動,蘇辭和她老公兩個大男人想要控製她都感覺有些費勁
照這樣下去,別說縫合了,她不再次傷害自己就不錯了
“李雯,安定一支,推注,快!”
蘇辭沉聲說道
“好!”李雯迅速將一支安定注入患者的血液之中
半分鍾之後,病人漸漸安靜下來
“生理鹽水,紗布,3尼龍縫合線,5可吸收縫合線,3號,5號型針”
清創,消毒,縫合血管,縫合皮肉
一係列的工作,蘇辭在二十分鍾不到的時候全部完成
“送到急救室,補血,輸液,注意觀察情況”
蘇辭說完,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轉而看向患者老公問道:“怎麽回事兒家庭矛盾”
“沒有啊!醫生,我和青青是大學那會兒談的戀愛,到現在在一起一句五年了自從結婚之後,我不說對她百依百順,最起碼連罵我都沒罵過她一句!”
患者老公信誓旦旦的說道
“患者以前有過什麽病史麽比如抑鬱症,狂躁症什麽的”
蘇辭試探著問道
“沒有啊!結婚三年多了,一直沒有任何異常就從兩個月前,她就突然性格大變,總愛發脾氣一開始我還以為她是對我有什麽不滿呢,我就盡量抽更多的時間陪她”
“誰知的一點用沒有,一個半月之前,她突然在廁所割腕了!到現在為止,這是第三次了!醫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患者老公痛苦的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得觀察了解一下一會兒她醒來,我問問情況才能做出判斷”蘇辭眉頭緊皺的說道
回到辦公室,隻有何建一,海洋,江曉琪在手術台上午陸晨曦當班兒
劉慧敏,喬娜屬於一班人馬,一般不會到辦公室來的
至於艾曉天,鄒綺夢,趙衝現在暫時先跟著王子喬,大多數時間都在住院部
“小蘇,感覺怎麽樣”
何建一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兒了何主任”蘇辭微笑著說道
“沒事兒就好,你在辦公室好好歇歇吧,外麵有我們呢”
“行了,我先去查房了,海洋,走!”等到何建一和海洋離開,辦公室就剩下了蘇辭
“蘇醫生,急診!”
一道聲音打斷了蘇辭的休息
蘇辭腳步匆匆的衝到急診大廳,幾個醫護人員正推著一輛輪床朝著急救室狂奔
輪床上躺著一個看起來隻有二十歲20蘇辭的小年輕,滿頭是血,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怎麽回事”
蘇辭來到輪床邊上問道
“車禍”
隨車的醫生焦急的說道
“推去做個全身!”
幾分鍾過後,輪床回到了急救室,跟輪床一起來的還有海洋
“片子呢”
蘇辭問道
“腦損傷,心髒破裂,肺創傷,胸腔出血,多處開放性骨折”
海洋把片子遞給蘇辭,聲色落寞的說道
蘇辭看了一眼片子,患者的肋骨斷了五根,其中一根直接刺透肺部,另外一根刺進了心髒腦部陰影麵積占了整個大腦的三分之一
蘇辭拿出醫用手電筒,掰開患者的眼皮看了一眼隻見患者的瞳孔已經擴大心電監護儀的數據不停的350變換著,眼看就到了臨界值
“傷的太重了,來不及了”
蘇辭說出這句話,感覺整個身體都被掏空
“大夫,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
一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頭發斑白的婦女一把抓住蘇辭的雙臂,痛哭著跪倒在地
“阿姨,對不起,我無能為力”
蘇辭心痛的說道
“大夫,求求你,你再救救他吧,嗚嗚嗚,他才二十歲20,他才二十歲20啊!”
患者媽媽撕心裂肺的嘶吼道
“對不起,傷的太重了,阿姨,您冷靜一下”
蘇辭抓著中年婦女的雙臂,用力把她扶了起來
“嗚嗚嗚,兒啊,你醒醒,你睜開眼睛看看媽,看看媽好不好”
“嗚嗚嗚,我的兒啊!你這是要了媽的命啊!”
患者媽媽撲倒在病床上,絕望的嘶吼著
蘇辭感覺鼻子一陣發酸:,眼睛瞬間濕潤了
“那個酒駕的司機已經投案自首了,他要求來醫院看看”
出了急救室,海洋聲音低沉的說道
蘇辭扶著患父母來到走廊,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靜靜的坐在那裏患者媽媽擺脫蘇辭的手,慢慢的朝著那個中年男人走過去
突然,她就像發瘋了一樣的撲向中年男人
“你為什麽喝酒,你為什麽要喝酒喝了酒你為什麽還要開車啊”
“我兒子才二十歲2他才二十歲!他怎麽惹到你了啊!”
“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啊啊啊啊啊啊!”
“他招你惹你啦啊嗚嗚嗚嗚!”
患者媽媽一邊哭,一邊抬手劈頭蓋臉的打在肇事司機身上
“阿姨,你冷靜一點”
海洋說著就想上去拉開,卻被蘇辭一把拽住
“別管,總得讓他們有發泄的地方,要不然,會把兩個老人憋死的”
蘇辭聲音沙啞的說道蘇辭說完,轉身離開現場
來到急診科門口
看著來來往往的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一個個或天真,或爛漫,或幸福,或悲傷的臉或許下一刻,就會變成冰冷冷的屍體,什麽都不會留下
“是不是特絕望啊”
何建一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蘇辭身邊,也跟他一樣,看著眼前看似繁華的城市
“還行”
蘇辭努力的想平靜一點
“醫生都會有這種想法,不丟人”
“當初我剛上班的時候,也懷疑過眼看著患者在自己麵前慢慢死去,看著一個個活人變成屍體,那種…絕望,無力的感覺讓人感崩潰”
“我就會忍不住去想,我們當醫生到底能幹嘛為什麽救不活他們”
“我甚至會想,我為什麽要當醫生我們是患者生命最後的守護者,我能不能對得起他們的信任”
何建一淡淡的說道,語氣裏滿是回憶
“那些患者就把咱們當神,當他來醫院的時候,心裏隻會想一個問題,我們應該把他們治好但是咱們畢竟不是神,隻是個普通人,不是什麽病都能治好”
蘇辭有些苦澀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