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好久不見(三)
曾暖見我那副樣子,也沒有多說什麽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
整個餐廳安靜祥和的氣氛在我和曾暖這裏冰住了,我們兩個人像是曾經小時候為了爭奪一件東西而鬧得不可開交揚言要絕交那樣,彼此高昂著頭顱,等著對方來服軟來道歉,我們後來稍大點將這種行為稱之為作。沒想到我們的久別重逢又重溫了這種行為。
以往每次那個認輸的都是我,可是這次我不想認輸。
但是當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我正準備吃,曾暖幼稚地把筷子擋在我麵前說:“哼,不是生氣嗎?生氣別吃啊。”
看著曾暖的麵部表情,我確認她已經不生氣了,立刻用臉蹭蹭曾暖的手背說:“誒喲,你就別跟我計較啦,大美女。”
說完,曾暖一邊嫌惡的說了句:“真肉麻。”一邊把手收回去。
跟誰過不去都不要和吃的過不去。
這家店的味道確實不錯,尤其壽司,白白的糯米,顆粒分明入口即化,單單是米就讓我胃口大開,裏麵加了好多我不知道的食材大多入肚都很清涼,沒有一絲的烈味。配著不知名的酸酸甜甜的醬,一盤壽司很快就被我吃完了。
曾暖的臉一下子青一下子白,一口都沒吃,我吃完一盤,看著曾暖問:“你咋啦,幹嘛不吃啊,很好吃啊。”
曾暖毫不留情地捏住我的臉說:“你吃飯慢點會死?你吃飯咂嘴的聲音都大過了人家聊天的聲音。”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人,不滿的咂嘴,而且故意弄很大的聲音,附近幾桌有人朝我們這邊側目,我不得不感謝那次舞會事件,被別人側目看的時間長了,對這些毫不在乎了,但是曾暖就不一樣了,她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不斷用手遮著自己的臉,憤怒地瞪我一眼,我也回了個白眼。
隻有曾暖在的地方,我是真正開心的,因為這個家夥知道我太多的底細,我在她麵前一個動作甚至是一個麵部表情,都會被她洞悉,她是我的知心好友,這點即使分開了這麽久,也不會改變一絲一毫。
曾暖看我的樣子突然地笑了,慢條斯理的吃著金槍魚壽司,像是說一件不關自己的事情一樣輕描淡寫的告訴我:“我現在是夏木的對手。”
“啊?”這句話包含的信息太大,一時湧上我腦袋裏的,是夏木對我說的,曾暖是舉報他家的人。
原以為這是一場很和諧的聚會,卻不想因為曾暖的這句話,我們之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玄妙了。
見我驚訝,曾暖打了我腦袋一下,說:“你那麽驚訝幹什麽?我現在又沒和夏木交手。”
我尷尬的笑笑,應該是我太緊張了,夏木的話居然讓我在曾暖麵前有點緊張。
曾暖白我一眼:“你怎麽還是跟以前一樣蠢。”
“所以你現在還不能離開我啊。”我趕緊接話。
現在的我對這場重逢還是充滿的不確定,眼前的人仿佛下一秒還是會離我而去。
曾暖無比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笑道:“不走了,這次走不了了。”
掌心很暖,我的心也跟著溫暖起來。
曾暖把手收回去,喝了一口水說:“互報下下情況吧,我這幾年跟著我媽混還挺強的,我媽和我後爸整天管著他們自己經營起來的公司,我一個人在外麵胡混海混,混的也還可以,最起碼我混了一個大專畢業,你剛才去的百大鼓樓,是我爸媽要爭奪的東西,你也知道是夏家的,可是夏家財大業大,眼看著著百大鼓樓就要經營不下去了,我家就想收了它。”
我對商人的規則一概不懂,我隻是希望我買東西的時候,物品是真的,價格能低點,也就是所謂的物美價廉。可是聽曾暖的話,總覺得所謂財大業大是一種嘲諷,我不關注這些,可是就夏木最近這幾天的變化和曾暖口裏的話,夏家應該是遇到什麽事了。
“看來你是什麽都不知道啊,也難怪,知道的也沒幾個。”
“到底發生什麽了?”
“夏家實際掌權人已經是夏木了,夏家那個老頭在醫院躺著呢,之前夏木生日會鬧那麽大的動靜,本來就是那個老頭最後能做出的動作了。”
曾暖的話在我腦袋裏融成一團漿糊,看著曾暖的臉,我問:“所以呢?”
“夏家現在在重要關頭,如果夏木不能好好掌握住機會,夏家很可能就要被別人搞垮了。”
聽完曾暖的話,我沒有計較夏家的危險,因為我相信夏木有能力讓夏家回天,可是曾暖如果這幾年真的離開了這個城市怎麽會知道這麽多呢?她沒有離開,這個認知讓我的內心陷入一種莫名的恐慌。
我看著曾暖的臉問:“顧喬易死了你知道嗎?你不在的這些時間內我身上經曆的事你知道嗎?”
曾暖的臉不自覺抽搐了一下看著我說:“沒錯,我沒有離開這個城市,顧喬易的死我的確知道,陳傳逸的離開我也知道。”
“那為什麽.……”
曾暖沒有讓我問話說完就打斷了我看著我說:“姚安,你讓我怎麽出現在你麵前,況且我的確是沒機會出現在你麵前,解釋起來太麻煩。”
“你說我聽著。”
“.……”
我太懂曾暖了,她現在的表情就是擺明了不想告訴我,她隱瞞的原因我也可以想到,羞恥。
父母離異,跟著出軌一方的母親,到現在混的跟個富家子弟一般,於我這種人而言這是我最不屑的情況。
曾暖起身,看著曾暖起身我也不禁站起來,曾暖湊近抱了一下我,對我說:“改天再聊。”
說完,曾暖就叫來服務員付完帳離開。
我跟著曾暖,看著她的背影我沒有走到她身旁拉著她的勇氣,曾暖應該看到了,她的步子有些慢,最後慢到停下來,她回身看著我對我說:“還要跟我聯係嗎?”
我聽到這句話,心猛地一縮,立刻向她狂奔去,不管曾暖變得怎麽樣,她始終是我的朋友,此後很多年每每想到這幅畫麵我還是覺得此生不悔,認識曾暖是我一生的幸運。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