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怒爆之日(6K求票!)
天空黑的像是被潑了墨,濃烈的墨汁肆意揮灑,像是淋漓的瀝青,雨勢逐漸變大,直到最後暴雨如潑如灌般的傾瀉下來。
兩隻小鬆鼠在橡木質的書架下彼此擁抱著瑟瑟發抖,哪怕旁邊是一小盤它們平時最愛的馬卡龍小圓餅也無法讓驚懼的它們平複下來。
往往動物感知危險的能力要比人類強,比如在地震發生不久前能夠看到雞鴨高飛,老鼠鑽出下水道在街道上四處溜達,狗子們不安的狂吠,甚至一些暴躁的狗子會出現遛著主人跑的現象。這並非是它們癔症了,而是感應到了災難般的危險即將來臨。
這兩隻小鬆鼠同樣感應到了巨大的危險,可它們在麵臨滅頂之災的時候,甚至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隻有互相擁抱彼此才能汲取一點點溫暖。
這裏是距學院英靈殿不遠處的一棟兩層建築,周圍種滿了紅楓,地上厚厚的一層楓葉,像是被鋪了一張紅毯蔓延開來,直到建築麵前。
它的內部是一個巨大的書架,樓層是打通的,中央天井上是一扇巨大的天窗,內嵌著磨砂玻璃,此刻上麵落滿了楓葉,天氣好的時候,陽光從這裏投射進來化作一道斜斜的光柱,光柱內能夠看到細微的塵埃飄散。
牆壁上掛著一幅幅油畫,橡木質的書架從一樓直達天頂,上麵擺滿了成套的精裝本和古籍拓印本,貼著書架的樓梯和平台高高低低,能讓人在這個巨大的書架屋裏爬上爬下。
這裏就是校長辦公室。
此刻在頂層,橡木的辦公桌前,一個銀發的老人坐在椅子上,蒼老而深邃的目光透過前方巨大的玻璃窗凝望向卡塞爾學院的上空。
“曼斯教授,師生們都安置好了嗎?”昂熱低聲說。
“全校各年級除了參加自由一日的學員外,其他師生幾乎都已經暫時安置在了地下工事的瓦特阿爾海姆中。”一個站立在辦公桌前的中年人沉聲回應。
他叫曼斯,同樣是卡塞爾學院的教授,不過他一向是個雷厲風行的執行派,手腕鐵血僅次於執行部部長施耐德。
在秦夜黑日的彌漫下,整個學院都被籠罩在一股強大的半透明的力場中,哪怕用熱武器也無法轟穿,從而阻斷了整個學院的逃生之路,隻能將學院師生暫時安置到地下工事的瓦特阿爾海姆。
本來學院地底還有一部通往外界的地鐵,可見鬼的是,地鐵的內部線路提前被一股神秘力量暴力拆斷,像是一個巨人被硬生生扯斷了心髒血管,所以地鐵交通陷入癱瘓。
雖然地下工事建造的極為堅韌強大,用裝備部部長阿卡杜拉的話來說,那就是真的大丈夫,可很多學員下意識的聯想到那列載來秦夜後變得慘不忍睹的CC1000次列車,現在他們幾乎可以確認是秦夜的破壞。
如果一來,他們身處同樣大丈夫的瓦特阿爾海姆就著實讓人沒什麽信心啊,誰也無法保證它能不能抵擋秦夜言靈的最終爆發。
“讓參加自由一日的學員們也盡快到瓦特阿爾海姆集合。”昂熱說。
曼斯點了點頭,隨後忍不住道:“校長,為什麽不下令讓副校長解封言靈戒律呢,這樣的話,至少也是給在校師生一個機會。”
聞言,昂熱搖了搖頭,“曼斯教授,不要小看戒律的封印能力,說到底戒律就是一種強大的壓製力,它能夠壓製比副校長血統低的混血種,我們天上的那位S級同樣也會受到戒律的壓製,至少目前是。
如果真的解開了戒律,S級的恐怖將會幾何倍數的遞增,到了那時候,學院師生們當中的很多人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這怎麽可能!”
曼斯內心震怖,他本以為秦夜是不受戒律影響才能夠釋放那個未知的恐怖言靈,可沒想到對方造成這麽恐怖的威壓,竟然還是在受到戒律極大壓製的情況下。
我的天……
他的眼角忍不住抽跳起來,因為他真的很難想象,要是失去了戒律的壓製,這個男孩會強到什麽程度。
“怕了?”昂熱說。
曼斯沒有開口,但臉上的震動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知道我為什麽會允許學院裏有自由一日的存在嗎?”
“你想讓那些學員像個真正的戰士一樣,未來到了戰場能夠與敵人凶猛廝殺。”曼斯說。
“沒錯,這的確是我的初衷,我想讓我的學員能夠強大起來,把整個卡塞爾變成一座強大的軍事堡壘,可直到十年前那次挫敗,你還記得嗎?”
曼斯點了點頭,眼神裏閃過一抹沉痛,“沒人會忘記。”
昂熱神色感慨,“是啊,沒人會忘記,在那場戰役中,我的學生們像個勇敢的戰士對敵人展開廝殺,他們悍不畏死的衝鋒,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堪比軍隊,可最終的結果呢,他們全軍覆沒,每一個人身上都流淌著刺眼的血,他們倒下了,再也不會醒來。
從那一刻我就在考慮卡塞爾學院的教育方針,也許和龍族的戰爭,我們需要的不是軍隊,而是天才,是Somebody。”
“Somebody?”
“TheOne!一個絕無僅有的天才,一個領袖,一個能夠讓龍王們也畏懼的屠龍者,就一個足矣!就像我的朋友梅涅克.卡塞爾!”昂熱聲音低沉如雷。
“可是——”
“可是那個男孩太恐怖了對吧,一個爆發出自身恐怖言靈的孩子欲要毀滅卡塞爾,整個學院都臣服在他的威壓下,而我身為校長,現在卻坐在辦公室裏一邊喝著紅酒,一邊說這個男孩是未來的領袖,這話聽起來實在是讓人沒什麽信心啊。”昂熱直言不諱的說。
曼斯沉默了下來,他的確有過這種念頭。
昂熱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麵前,語氣深深的說:“他的確很恐怖,可他更是一個孩子,他會任性,會意氣用事,但他最終會平靜下來。”
“是爆掉黑日後平靜下來嗎?”曼斯內心忍不住想要吐槽。
這時,敲門聲響起。
一身黑風衣的施耐德拖著小車走了進來。
“目前還沒有找到暗地裏開槍的人,不過搜查還在繼續。”施耐德聲音沙啞的冷冷開口。
“對方會不會已經利用未知的手段離開了學院?”曼斯皺眉說。
“不,他一定還在,他在等一個機會,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昂熱看向夜幕下的男孩,語氣深沉的說。
這一刻,熾白色的閃電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他那張冷硬的臉。
……
冰冷而漆黑的地下通道直達冰窖,凱撒隻覺得自己被封在一個漆黑的盒子裏,永遠永遠,讓人忍不住想要在黑暗裏摸索,可伸出手卻永遠觸不到東西。
凱撒真的很討厭這種感覺,這讓他想到他的媽媽在彌留之際的時候。
不過隱約在轉過一個拐角,又前進百十米後,幽光從前方照射進來。
“這就到了,加圖索家的小子,跟緊。”副校長瞥了眼身後的凱撒。
雖然冰窖是學院的禁地,在學院裏也隻有他跟昂熱有權限進來,不過凱撒作為七大校董加圖索家族欽定的繼承人,如今帶他進來也不算是破了規矩。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這個男孩身上一股子高傲中又帶著沉穩的勁,他的確需要一個這樣的幫手。嗯,這家夥自身血統也不低,他感受得到。
凱撒點了點頭。
幽光如水一般傾瀉而散,照亮了昏暗的空間。
這裏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很多煉金藏品,有各式樣的刀劍,有青銅麵具,暗金色的沙漏等等,凱撒甚至還看到了一具被困在鐵架上的木乃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具木乃伊在他投去目光的時候,微微扭動了一下。
它們都被精細的按照級別分門別類的劃分起來,在路過這些藏品的時候,副校長還忍不住回頭囑咐凱撒小心點。
可他剛剛說完,自己碩大的屁股就不小心蹭到了一架足有兩層樓高的管風琴,這架以煉金機械為內核的管風琴頓時間自行彈奏起來,它奏響的是天主教做彌撒的招魂曲,就像是一千一萬個死神聚在一起的吼叫。
凱撒無奈的朝對方聳了聳肩,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
副校長忍不住臉黑,旋即伸出手在這架煉金管風琴的某個部位輕柔的拂動了一下,這個像是被白嫖了的家夥才消停下來。
“看來湮滅之井裏的矩陣也受到幹擾了啊。”副校長朝不遠處的瞥了一眼,暗自嘀咕道。
隨後不再耽擱,穿過這些藏品,來到了五十米外一處巨大的古老溶洞內。
凱撒在進來的時候,縱然是他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溶洞的地麵包括四周以及天頂的內壁完全是青銅的,扭曲如藤曼一樣互相纏繞的烙印蝕刻在上麵,這些烙印盡管已經暗淡失色,可依然能夠感受到其深邃而玄奧的含義。
它們如藤曼般在溶洞的內壁上肆意攀爬,最後爬滿了整個內壁,凱撒以仰視般的角度抬頭看去,這些藤蔓組合在一起,赫然化作一副巨大的羽翼燃燒圖案,而他們就像是兩隻仰望羽翼的螞蟻。
副校長點燃了那根高希霸雪茄,抬頭仰望著這個宛如上帝般的傑作,語氣熾熱的說,“這就是傳奇的煉金矩陣——熾天使之翼。它以符號和元素就創造出了領域,本該周流循環,維持這個領域無需生命。
它是超越一切宗教法典的神明特權,它更是活著的矩陣生命,它一旦張開雙翼,就像是熾天使守護人間。”
可隨後他歎息起來,“可曾經一場變故,它被重創的幾乎瀕臨死去,如今隻能依靠沉睡來維持自身的些許氣息。”
凱撒內心觸動,哪怕他沒見過熾天使之翼的爆發,但僅憑眼前烙印在溶洞內壁上巨大而深邃的雙翼圖案也能夠隱約感受到它曾經的恐怖。
他看著這個矩陣,“那既然它被重創,又怎麽可能還會爆發守護之力呢?”
“這也是我來此地的目的。”副校長說。
轟隆隆——
就在這時,整座冰窖突然劇烈晃動起來。
“不好!”
副校長臉色一變,這股震動從地麵傳來,透發著熾熱無比的恐怖氣息,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天上的秦夜要準備爆發了。
如今他們身在地底都能夠感受到這股恐怖的震動,可想而知其真正的威力是何等變態。
震動越發劇烈,就像是一個巨人在瘋狂踩踏地麵。
受到巨震的影響,冰窖裏那些煉金藏品像是被喚醒了一樣,被綁縛在鐵架上的木乃伊劇烈的扭動起來,似乎是想要掙斷身上的鎖鏈,那些煉金刀劍同樣開始高頻率的震顫起來,仿佛隨時會飛射出去殺敵於千裏之外。
更見鬼的是,那個巨大的煉金管風琴又開始像是被白嫖了一樣開始嚎叫,瘋狂奏響彌撒的招魂曲。
副校長包括凱撒忍不住臉龐黢黑,萬萬沒想到在如此驚心動魄的情況下,給他們兩人播放的專屬BGM竟然是一首天主教做彌撒的招魂曲。
“見鬼,快來不及了!”
副校長一聲大吼,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一把折刀,朝著自己的掌心猛然劃去,頓時間鮮血飆射出來。
凱撒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心說你副校長該不會因為頂不住,心態崩了的要在這裏玩自殺吧。
可下一刻隻見副校長神色冷徹,渾身肥肉一抖,一步就來到溶洞的中心,青銅地麵上符號般的藤曼紋路蔓延開來,在中心赫然有一個深槽,而深槽的形狀赫然是一個大手掌印。
緊接著副校長就把鮮血淋漓的手掌一把按在了掌印形的深槽之上。
轟——
伴隨著一聲覺醒般的轟鳴。
這座暗淡無光的熾天使之翼的傳奇煉金矩陣像是被點亮了一般,瞬間爆發出刺眼的光。
……
卡塞爾學院上空。
天際黑暗而陰沉,潑天般的雨水被狂風激蕩的如同刀子一樣劈斬在秦夜的身上。
秦夜此刻隻覺得頭疼欲裂,腦海中頻繁出現波段的畫麵。
漆黑而龐大的古殿,古殿石階的最前方是一個燃燒的聖座,漆黑的火焰熊熊燃燒永恒不熄。
畫麵豁然閃現,他又好像來到了一處更古老的祭壇,周圍朦朦朧朧看不真切,一個個模糊的人形發出竊竊私語的聲音,貪婪而嗜血。
“看,就是那個孩子,美味的血。”
“多麽神聖啊,可惜。”
“吃掉吧,這是他的宿命。”
……
秦夜越發的頭疼欲裂,那些刻薄陰冷的聲音像是毒蛇般鑽進了他的腦袋裏去撕咬他的神經。
他隱隱好像看到了祭壇上的古老字符。
可下一刻他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冰冷的雨水從天地間垂落下來,周圍是一片低矮古舊的小樓,充斥著破敗的氣息。
歡樂的笑聲以及炒米飯的香味從一處樓層的房間裏彌漫出來,其中還夾雜著歡快的犬吠,還真是幸福而溫馨的味道啊。
這是秦夜生活了六年的那座濱海城市東郊的破舊小樓,他站在樓下聽到了溫馨的‘畫麵’,其中一隻黑白相間的狗子仿佛是感應到什麽,從桌子底下一溜煙竄到陽台,突然看到了樓下的秦夜,尾巴頓時搖的飛快。
可轉眼間從客廳竄出一條漆黑的火舌,填滿了整個陽台,好像是一頭恐怖的怪獸伸出猙獰漆黑的巨舌在那座房子裏瘋狂而貪婪的舔舐著。
他想要衝上去,可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鎮壓下來,他被死死的按在地上,風雨裏有幾個模糊而扭曲的人影出現,像是被拉長的黑白膠片,手指上都帶著烙印有不同圖案的古戒。
他的記憶發生混亂而扭曲,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完全記不起來了。
直到他來到卡塞爾學院,那蓄謀已久的致命一槍,夏小禾倒在了他的腳下,身旁是秦小凜撕心裂肺的哭聲,以及芬裏爾悲傷的嗚嗚聲。
可這一切他漸漸聽不見了,隻有男人陰沉的冷笑著,笑他的不自量力,笑他的自以為是,更是笑他的可悲。
逃不掉的。
這就是他的宿命,他就像是被困在一個漆黑的罐子裏,無論如何掙紮,最後隻能被活活悶死。
“憑什麽一切已經注定,毀掉這一切就好了。”
一個陰冷而猙獰的聲音在秦夜腦海深處猛地響徹而起,如怒雷般回蕩不休。
“那就毀滅一切好了!”
這一刻,秦夜的黃金瞳無比獰亮,像是湧動起兩團金色的風暴。
身後緩緩旋轉的黑日開始劇烈呼嘯起來,一滴滴黑色如岩漿般的液滴滑落虛空,甚至傳來被洞穿般的嗤嗤聲。
“要,要爆了啊!”
所有人都一臉驚懼的看向天空,感受著黑日帶來的恐怖威壓,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在你麵前緩緩傾倒著朝他們蓋壓過來,那種絕望感簡直要把人逼瘋。
這時突然一個渾身纏滿繃帶像個木乃伊一樣的家夥從一旁的建築物內竄出來不斷朝著空中的秦夜揮手。
師生們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神色震驚,“我靠,這是誰的部將?”
“學弟啊,求你冷靜,求你克製你自己啊!”
芬格爾瘋狂朝著秦夜擺手,因為他渾身纏滿繃帶被束縛的緊致,遠遠看去更像是一個扭動著桑巴舞的舞娘。
那些新聞部的成員神色震撼而感動,沒想到他們的部長芬格爾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能夠站出來。
他們不由得想到不久前芬格爾剛下CC1000次列車的時候,對方眼神裏的冷峻與不屈,以及那番鐵骨錚錚的誓言。
可其實芬格爾內心早在秦夜升空的一刻就崩了,他倒是想跑來著,可學院被力場籠罩,就像是一層鋼鐵壁壘,他拚著頭鐵去硬剛了幾下,結果腦袋到現在還昏昏沉沉。
“我說學弟啊,你就算要爆黑日,可至少別把我卷進去啊,你要不然把你力場開一點出來,給我留個縫,哪怕是個狗洞也行啊,我可會爬了,我到時候一個人偷偷爬出去就行了。”
芬格爾的話語在死寂般的卡塞爾學院裏久久回蕩,那些之前還感歎甚至感動的師生學員們皆是一臉黢黑。
秦夜默默看著這一切,眼神裏滿是冰冷。
夏小禾的身體,還有秦小凜以及芬裏爾都已經被隔離保護起來,他已然沒有後顧之憂。
“我們從來沒有被這個世界真正容納過。”
“如果這就是我的宿命,那就把一切都毀掉。”
“凡逆我的,都將被熾熱的矛貫穿到地獄的最深處。”
腦海中的聲音低沉響徹,秦夜的身形再度緩緩升高。
他的雙手緩緩伸展開來,身後的黑日再度膨脹起來,足足蔓延到直徑二十米的恐怖程度。
下一刻——
巨大的黑日在天空中猛地耀眼奪目,就像是天空被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漆黑的火焰如怒潮般轟隆隆的席卷而下,瞬間將整個卡塞爾學院淹沒了下來。
…………
ps:從今天開始一直到星期四這段時間,對於這本書的數據非常非常重要,是關乎一路崛起還是就此涼涼的節點,這本龍族同人翅膀不敢說在創新方麵多麽牛逼,但至少能保證絕對是非常出其不意的構想,還望兄弟萌能夠在這段時間給予推薦票的大力支持,翅膀真的真的感激不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