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想聽你說說話
窗外北風呼呼刮了起來，席卷起地上的大片積雪，和漫天飛舞的雪花冰屑夾雜在一起，揚起迷蒙的雪塵，撲打在窗戶上，引得陣陣聲響。
秋瑤回頭望向窗戶，窗簾被代勒拉上了，任外麵狂風不止，那淡綠色亞麻材質的窗簾卻紋絲不動。
“秋瑤。”代勒喚著秋瑤的名字走近她，他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眸色溫潤如玉，蘊含著款款的深情。
“以前……”秋瑤輕啟唇齒，紅潤的眼眶噙著淚，餘光見代勒靠近，卻別過臉去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
她想隻把自己好的一麵展示給代勒，那些一塌糊塗的過往，就像那羽絨服上的汙漬，不對，還不如那汙漬，汙漬尚且能擦掉，但她的過去任她如何都是擺脫不掉的。
秋瑤覺得，就算提一下都會弄髒代勒無暇的人生。
“以前怎麽了？”代勒從後麵抱住秋瑤，他的氣息帶著一股莫名的安全感立刻將秋瑤包圍，秋瑤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沒有代勒的話她該怎麽辦。
“幸好剛才你沒走。”秋瑤低頭看著她腳上的那雙藍色男士拖鞋，與那有些磨損發舊了的木質地板。
“我怎麽可能走？我當時也正想去追你呢。我都後悔死，不該讓你先走的，我下次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代勒說著伸手去摸了下秋瑤的臉頰，卻摸到一片濕熱，驚了一下，立刻鬆開她並繞到她對麵。
秋瑤在和代勒對視上那一刻，慌忙用衣袖去擦眼淚，可是那淚水卻抑製不住的一股一股的往外流，仿佛這麽多年的壓製突然破防了，就那樣無聲的哭泣。
代勒張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麽，他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如此手足無措，言語失力，他上前再次將秋瑤抱住。
“對不起，我……我不想哭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秋瑤雙手環在代勒腰間，腦袋趴在他的肩前，哽咽著說到。
“小傻瓜，哭就對了，剛才你那麽平靜才讓人擔心呢，哭吧哭吧，這屋就我們兩個，隨便你哭到什麽時候，哭痛快了就好了。”代勒拍著秋瑤的後背，感受她因為哭泣導致的身體的抽搐，心裏跟著難受起來，雙眉緊蹙。
不知過了多久，秋瑤逐漸恢複平靜，她抬起腦袋挪到代勒另一個肩膀上趴著，然後用手指了指她剛才趴過的地方，張張口想說“弄髒了”，卻沒發出聲來。
“沒事，髒了就洗唄。”代勒低頭看著秋瑤的動作，立刻領悟到她的意思，然後在她額頭上吻了下。
秋瑤哭的鼻涕跟著要流出來，她往上吸了一下，起身環顧四周找著紙，代勒也立刻懂了，從身後的桌子上拿過紙來遞給秋瑤，又用腳將垃圾桶踢了過來。
代勒摸出手機撥通了趙銘的電話。
趙銘正坐在吧台玩手機，見著電話了便掛斷了，起身走向休息室，剛到門口還沒等敲門，代勒從裏麵把門打開了，探出個腦袋。
“去買一包嬰兒用的那種軟軟的紙巾，再去藥店買一盒眼貼。”代勒小聲對趙銘交代著。
“哭了？”趙銘從門縫往裏看一眼，也沒見著秋瑤，然後和代勒對視下，代勒閉了閉眼微微點頭，趙銘屏了下呼吸，轉身向網吧大門跑去。
“怎麽了？”秋瑤不知道代勒和趙銘在說什麽，見代勒關了門，轉過身來，她問了一句。
“沒事，上床休息會兒吧。”
代勒淡然笑了笑，走過去將秋瑤推到床邊讓她坐下，隨後打開床頭旁的台燈，將屋裏的大燈關掉。
床的一端貼著牆，秋瑤躺在了裏麵，代勒則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與她對視。
“你和我說說……你和程月怡的事吧。”秋瑤因為剛剛哭的狠了，此時的臉蛋都是發紅的，她側身躺著，眼睛似起了一層霧般，有些失焦。
“我……”代勒挑了下眉，隨後冷笑一聲，“嗬……你在意她幹什麽？”
“我就是想聽你說說話。”秋瑤眼眸閃動幾下，嘴角無意識的向上揚了揚。
“.……荊陽還記得嗎？”代勒盯著秋瑤看了幾秒，便開口說了起來，然後見到秋瑤微微點頭之後繼續說，“我和程月怡以前是同桌，勉強算得上是朋友吧，那時候荊陽追她.……荊陽那個人你能想象到，挺無賴的一個人。有天晚上放學後我和高梓星碰見荊陽堵著程月怡，不讓她走，我和高梓星就把荊陽給打了，打的也挺狠的。後來有天晚上放學，程月怡就追著我過來，然後就跟我表白。當時正好荊陽路過，他就給錄下來了。”
“然後呢？”秋瑤聽得入神，眨了眨眼睛追問到。
“然後就傳開了。其實程月怡以前不是今天看到的這樣，她要是一直這樣的話，那晚我也不會管。以前她看起來還有點懦弱的，視頻傳開後她就挺害怕的，後來不知道怎麽傳的，就說我和她在談戀愛。”
“你為了維護她，就沒解釋？”秋瑤問。
“你信嗎？”
“信。”
“其實也是懶得解釋，要是換了現在，我才不會管她的閑事。”代勒神情悠然，他那張俊郎麵容上，仿佛永遠不沾憂愁一樣，眼角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響了幾下敲門聲，代勒起身走過去，開門接過趙銘買回來的東西，倆人均沒有說話。
“什麽東西？”秋瑤問。
代勒偏頭看了她一眼，關上了門，將袋子拎到了床上讓秋瑤看。
“為什麽是嬰兒的？”秋瑤坐了起來拿出一包紙巾，藍色包裝，上麵還畫著穿著紙尿褲的小孩。
“這種比較軟。”代勒又坐回到了剛才的椅子上，雙腿自然分開，身子鬆垮的向後仰靠著，目光惺忪。
“那也用不上了。”秋瑤說著，又把紙巾放回袋子裏，拿出那盒眼貼看。
“怎麽用不上？留著以後用。”
“我可沒那麽愛哭。”秋瑤抬眼和代勒對視，雙眸緩過些神來，閃著濕潤的光澤。
“我又沒說給你用。”代勒說著話時，帶著一絲哂笑。
秋瑤看著他的目光頓了頓，嬰兒專用的紙巾不給她用，那是給誰用？
反應過來代勒的意思之後，秋瑤臉頰瞬間紅了起來。她趕忙避開代勒的目光，低頭仔細看起了那盒眼貼上的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