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解毒
張文皓嚇得雙腿戰栗,卻還是步步向她緊逼,
“王妃,我也…也是被逼的,你要怪…就怪金鱗閣吧,是他們叫我做的,我欠了他們好多賭金,父親,若是知道了,會殺了我的。他…答應我,隻要我做成了這件事,欠款一筆勾銷…”
看著伸過來已經覆在她腰上的手,蘇酥突然反胃,用盡全身力氣把他推開。可是他此刻卻像失了理智一般力大無窮,她的掙紮絲毫不起作用,甚至讓他愈加興奮。
“你好香啊…我從未見過這麽香的女人…”聽著張文皓緊抱著她嗅聞,像吸食罌粟成癮的人一般理智全無,蘇酥當即明白過來了,是她沐浴時那些花瓣,這北冥淵竟惡毒至此,不僅給她下了藥,還在她身上也下了藥,看來這媚骨香不是那杯酒,是那沐浴的湯池。
張文皓理智漸漸消散,蘇酥被死死鉗製著渾身上下動彈不得,隻得奮力咬下舌尖,劇烈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她反手襲擊了張文皓的手肘麻筋,在他吃痛之時從身下倉皇逃出。
張文皓卻反手一把扯住她的長發,將她拽倒在地,紅著眼說:“你這次可沒有簪子了,看你還怎麽從本公子手裏逃脫。”說罷,便扯著頭發將她粗暴的拉起來,重又推回到榻上。兩隻手胡亂撕扯著她的外袍,薄薄的一層紗,幾下便被撕了個粉碎。
蘇酥大驚失色,掙紮間扯下了一層帷幔,拉過帷幔在掌心繞圈,奮力起身套住了張文皓的脖子,張文皓窒息間想雙手扯下帷幔,蘇酥又如一條靈活的水蛇般繞到了他背後。
張文皓雙手抓空,張牙舞爪地在空中抓取著,蘇酥咬著牙在他背後死死扯著帷幔,雙手的指關節都因用力過猛變成了青白色。
直到張文皓不再掙紮,身子也漸漸軟下去,蘇酥才驚魂未定的鬆了手。看著此刻仰麵朝天,怒目圓睜的張文皓,蘇酥小心的伸手過去試探他的鼻息。
“死…死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蘇酥嚇得連滾帶爬的從榻上跌落,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緩了好半天。
門口必定有北冥淵的侍衛看守,所以蘇酥掃視一周看到了案幾邊的小窗戶,決定從這裏逃走,輕輕的推開窗,外頭已經開始淅淅瀝瀝的落起雨來,啪嗒啪嗒的打在窗欞上,外頭正是金鱗閣的西麵,下頭便是街巷,雨水夾著冷風吹進來,倒讓她的燥熱情緒按捺不少,頭腦也瞬間清醒了許多。
她把屋內剩餘的帷幔一並扯下,係在一起,打上死結,一頭綁在窗框上,另一頭扔出窗外。簡單拉扯幾下試了試繩索承重,又把那件殘破不堪的外袍胡亂披在身上,她便爬上窗框,捋著繩結,緩緩下落。
雨水打濕繩結,繩結本就是紗幔綁的,遇水就變的格外濕滑,她便每一步都格外吃力,等慢悠悠的到達地麵時,一雙柔嫩白皙的手,也被勒出了道道血痕。
顧不得手上的傷,蘇酥便隻能沿著街巷奮力奔跑,夜半時分,雨勢也不小,街巷上空無一人,隻有一個披頭散發的紅衣女子在賣力奔跑。
雨勢漸大,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頭發也一縷一縷的貼在後背跟胸前,嘴裏滿是血液甜腥的氣味,手上也火辣辣的疼,她此刻淒涼又無助,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隻想盡快去到陵慕軒的身邊,就算是死,至少也要死在他的懷裏。
終於,跑過了最後一條街巷,在轉彎處,看到了王府朱紅色的大門,她已經精疲力竭,隻能靠意誌力抬起雙腳向前緩緩挪動。
王府侍衛聽到門外一聲異響,連忙開門探查,卻發現了已經暈倒在門口的蘇酥。
“是王妃娘娘!快!快去通報王爺!”侍衛匆忙跑去通知陵慕軒,顧不得打傘,陵慕軒隻著裏衣,冒著雨匆匆趕到。
“請郎中來!”陵慕軒一把打橫抱起蘇酥,看著她此刻衣衫不整,嘴角還有點點血跡,心疼不已。
吩咐婢女,準備了熱水給她擦身,又換上了幹淨衣服。等了半晌,郎中才從寢殿走出來。
“她怎麽樣?”陵慕軒焦急的問道。
郎中歎了口氣說道:“王爺放心,王妃娘娘沒有性命之憂,之所以暈厥是因為體力不支,修養時日便會痊愈,隻是…”
“隻是什麽?”陵慕軒麵色一緊。
“隻是看王妃的樣子,像是中毒…”郎中頓了頓,麵色複雜道:“我行醫幾十年,關於此毒我也隻是聽說,這是頭回見,此毒命喚媚骨香,能浸潤人體肌理,需讓中毒者與解毒者交合方能解毒,隻是這樣一來,解毒者身體也會大受損耗…”
他已聽不進郎中的話去,思索是何人給她一階弱質女流下了如此狠絕的毒藥,看蘇酥滿身傷痕累累,定是不堪受辱,拚命反抗導致。若他沒有輕信了自稱煙雨齋夥計的話,若他跟著她寸步不離,她就不會遭此橫禍。自責和愧疚此刻充斥著陵慕軒的心髒,他感覺自己呼吸都困難起來。
他輕抬了抬手,臨風便將郎中好生請出門去詢問接下來的用藥及注意事項。
陵慕軒緩緩走至蘇酥榻前,看著她因中毒,逐漸殷紅的皮膚,小心的更衣上榻,避開她包紮好的雙手,溫柔的覆上她滾燙的身體。若是能替她解毒,那區區身體損耗又算得了什麽。
中午,王府寢殿,
蘇酥悠悠轉醒,疼的嘶啞咧嘴,手上,身上,內一處地方不疼,聽到她在裏頭吱哇亂叫,陵慕軒急忙走進來,拿著軟枕在她腰背處墊好,柔聲問道:“如何了,身子還有不適的地方嗎?”
“不適,我渾身都不適。北冥淵這個混蛋,總有一天我要把他大卸八塊!啊嘶…”稍一握拳,便又疼的齜牙咧嘴。
“果然是他,我早該料想到的。”陵慕軒深色一凜,眼底一片陰霾。
“王爺你知道是他?”蘇酥麵色一頓。
“從武庫前我便知道,他勾結朝中官員私吞鐵礦,竟不知道他把手伸到王府來了。”陵慕軒起身倒了杯茶拿著遞到蘇酥嘴邊。
蘇酥邊小口啜飲,邊後怕的說道:“王爺,我昨夜好像殺人了,但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聽信了北冥淵的,要對我…我才動手的,用我們那裏的話說,這叫正當防衛,是無罪的。”
“好,沒事,這件事交給我吧,就怕是相府會大做文章。你且先養好身體。”陵慕軒撫了撫她的頭發,安慰道。
聽了陵慕軒的話,蘇酥才算放下心來,拉著他的衣袖扁扁嘴撒嬌道:“王爺,我餓了。”
“想在榻上用膳,還是起來?”陵慕軒寵溺的說。
眼睛轉了轉,蘇酥道:“還是起來吧,再躺下去人都要僵硬了。”
“好”,陵慕軒上前扶起她,給她披上外袍。蘇酥卻在腳沾地的瞬間,腿一軟跌進他的懷裏。
“好疼”,蘇酥立刻皺眉呼痛,她記得她昨夜除了正當防衛時用了些力氣,便就是跑回王府了,除了身上的一些外傷之外,此刻雙腿酸軟和身上的疼痛提醒她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她一把推開陵慕軒坐回榻上,仰頭質問:“我這毒,郎中解不了?”
陵慕軒看她一臉怒氣衝衝,心下便知道所為何事,便說“郎中說無藥可解,隻能…本王來解…”
“那你就不能稍微節製一下嗎?我是個病人哎,今日床都下不了…”蘇酥羞得臉都通紅,嗔怪道。
陵慕軒湊上前,雙手撐在蘇酥身側,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王妃昨夜毒發時身有異香,且十分主動,本王一時把持不住,便…久了些。”
“哎呀,你別再說了,快出去拿吃的去…”蘇酥聽完腦中似有畫麵,當即麵紅耳赤的推搡陵慕軒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