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伏誅

  天擦亮,太陽從雲層裏透出第一絲光照在大地上,明快又刺眼,黑夜阻擋不了黎明的到來。就像邪惡永遠戰勝不了正義。


  京南賀府,門外聚集著成百上千的災民,他們此刻隻有一個目的,討伐狗官賀文州。


  賀文州昨晚喝的太多,以至於府裏的侍衛進來通報了幾遍都叫不醒他。最後還是老管家進來連搖帶晃的,才讓他回過神來。


  “出什麽事了。”賀文州迷迷瞪瞪的問。


  “老爺,大事不好了,門口都是來鬧事的災民。”


  “來鬧事就抓起來,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嗎?”賀文州滿不在乎的說。


  “老爺,府外的災民太多,抓不完。”


  “既然多!那就趕緊帶人去驅趕啊,這都不會嗎?我平日裏好吃好喝的養你們是幹什麽吃的!”賀文州急得抓起一邊的茶杯,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老,老爺,趕不動,府外的災民沒有成千也有幾百,此刻正將府衙圍了個水泄不通。”老管家一臉為難的看著賀文州。


  “那也要趕啊,要是一會兒鬧大了被宮裏那位王爺知道了,賑災銀的事不就泡湯了嗎!”賀文州氣的兩隻手拉扯自己的頭發。


  “老爺,不,不用趕了。”老管家顫巍巍的說。


  “又怎麽了!”


  “這次鬧事,就是那位王爺帶的頭。”老管家說完這句話,看著賀文州臉上一瞬間驚愕與暴怒交織,好不精彩。


  “你說,帶頭的是誰?”賀文州不敢相信,顫巍巍的又問了一遍。


  “是,陵安王。”


  “完了”賀文州一屁股坐在地上,良久,眼神由驚恐變得陰翳。


  三十萬兩賑災銀,夠他花一輩子的了,他不能放棄,也不想放棄,思索片刻,他低聲跟老管家交代了一番,嘴角微邪,露出一個怪異的笑:“走,去會會這位陵安王。”


  大門打開,十幾個侍衛打手魚貫而出,圍了一個圈把賀文州死死護在當中。賀文州站在台階之上,極為蔑視的用餘光掃著下麵的災民。


  “狗官!”


  “去死吧你!”


  “賀文州,你的報應來了!”


  百姓們此刻恨不能用盡自己能想到的最肮髒最惡毒的語言來謾罵和羞辱他,如果語言能變為刀劍,那賀文州此刻早已千瘡百孔。


  等到罵聲漸小,災民才一點點散開,從中間緩緩走出來的人正陵慕軒,風姿絕塵,在人群中身姿挺拔,目光如炬。他此刻身穿來時那件紫色官服,一頭黑發用金冠束起。顯得整個人更加氣宇軒昂,王者之勢。


  陵慕軒走到台階下站定,左右兩邊分別是臨風和常梓傑。抬頭直直的盯著賀文州,眼底一片深不可測。


  “別來無恙啊賀大人。”陵慕軒開口道。


  “陵安王昨夜還與本官開懷暢飲,怎的一夜未見,就跟一幫賤民混在一起。”賀文州不屑道。


  常梓傑氣憤難當:“賀文州!你嘴巴放幹淨一點!”


  “喲,這不是狀元郎嘛,你不說話,本官倒沒認出你來。瞧你那窮酸的樣子,跟這些又髒又臭的賤民沒有區別嘛。”賀文州戲謔的笑道。


  “你!”有辱斯文,常梓傑被賀文州的羞辱氣的胸口疼,張口良久卻也說不出半句汙言穢語。


  瞧著常梓傑沒話講了,賀文州又調轉矛頭看向陵慕軒:“王爺,人被逼急了,可什麽都做得出來。既然你如此對我,那我也不客氣了。你昨夜侮辱了我府中兩個婢女,致其自盡,這筆帳我們該怎麽算。”


  “哦,那既是本王犯下的罪,那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誹謗朝廷命官,可是要蹲大牢的。”陵慕軒勾了勾唇角,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果然,一個仆從急急忙忙的跑到賀文州身邊低聲耳語了一番。後者就驚訝地抬頭看向陵慕軒:


  “人不見了?你!你早就知道?”


  陵慕軒氣定神閑道:


  “不早,索性還不晚。不過賀大人有句話不知你聽過沒有,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賀文州大笑起來,恨恨的說:“我如今栽在你手裏,是我陰溝裏翻了船,不過你也別得意,你可聽說過強龍不壓地頭蛇。”


  說話間,老管家帶著一大批人將災民圍住,這些人個個凶神惡煞,手拿武器。為首的正是慈恩寺山腳下聚集的流寇土匪。


  “把賑災銀交出來,不然,我可不管什麽陵安王,教你們通通命喪於此。”見到自己增援到了的賀文州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


  “本王不知道什麽叫強龍不壓地頭蛇,本王隻知道,打蛇要打七寸。”陵慕軒淡淡的開口,一瞬間,局勢再度發生扭轉。


  埋伏在暗處的影子軍此刻齊刷刷的站出來,手持弩箭,箭在弦上,個個蓄勢待發。山賊流寇們一看毫無勝算可能,便想做鳥獸散,整隊人一下子沒了主心骨,被臨風帶著官兵悉數抓獲。


  臨風從懷裏拿出一卷紙在眾人麵前緩緩展開,這裏頭,是常梓傑連夜書寫的這幾年賀文州犯下的罪狀,一樁樁,一件件,寫的明明白白。一字一句,都是人命關天。


  在卷尾處,殷紅一片,是難民們咬破了手指按下的血手印。這張請願書,是京南縣城所有百姓的夙願。


  陵慕軒拿過請願書高舉,感覺似有千斤般重,這幾年壓在京南縣城百姓心頭的苦楚,又何止千斤。


  “京南知府賀文州,知法犯法,勾結土匪,草菅人命。現有京南百姓集體請願,本王今日判你就地正法,賀文州,你現在大勢已去,可還有什麽想說的。”陵慕軒說完直盯著賀文州。


  “不,不可能,本官是京南縣最年輕的知府。上任六年,你想殺了本官,你以為你是誰?一個乳臭未幹的小王爺,敢隨意判定朝廷正四品官員的生死嗎?”


  陵慕軒看著還在垂死掙紮的賀文州,隻覺得他可憐,:“本王不僅是陵安王,也陛下親封的大理寺少卿,有審判監斬之權。”


  原本還盛氣淩人的賀文州聽到陵慕軒的話後癱軟在地上,褲襠裏濕了一片,身邊的仆從打手看著臨風身後的禁軍,也有秩序的向兩邊散開。


  “不,不,我不能死,我還沒輸。”賀文州突然大喊,翻身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衝出人群跑了出去。


  真是冥頑不靈,人群裏的臨風搖搖頭,從暗衛手中接過弓箭,熟練的搭劍拉弓,瞄準,

  咻!

  一道長劍,刺破天空。從臨風的手中,直直的射進賀文州的後背,力道大的直從左胸口刺穿出來。


  賀文州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刺穿胸口的劍,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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