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年下
第251章年下
即使早已有所猜測，璟晏還是被這個事實給震住了。
好半響，他才回過神問道：“裏麵那個人……是孤的王妃？”
“陛下，那是您的皇後。”王安福已經適應了皇帝這個失憶的狀態，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皇後。”璟晏狀似迷茫地重複著那句話。
璟晏垂在一旁的手無力地握了握，心煩意亂似的蜷縮著手指，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躺在裏間的那個人。
“孤……朕與她的感情不錯？”璟晏目前還是作為皇子時候的記憶，一時要改變自稱還有些困難。
麵對皇帝問的這個問題，王安福可謂是看著帝後二人感情逐漸深厚起來的，如今陛下忘記皇後娘娘，恐怕娘娘格外難以接受。
他歎了一口氣，慢慢道來：“陛下，您與娘娘感情極為深厚。”
“自您有後宮以來，隻與皇後娘娘親近過。最後甚至遣散了後宮其他的人，隻留下了皇後娘娘。”
“過了上元節，您上了戰場，皇後娘娘十分思念您，後來還暈倒了，被太醫診斷出來是懷孕了。”
“後來，您終於要回來了。可是卻被羌族下了毒藥，還傷了後腦，在床上躺了許久，隻是不曾想您會因此失憶了。”
王安福斷斷續續地將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告知皇帝，而皇帝聞言則是倍感驚訝。
若是說前頭得知季瑤瑤是他的皇後還覺得一般，可是在知道了自己居然遣散了後宮獨留她一個人在後宮之中，任誰也能夠看得出來對方對自己究竟有多麽重要。
揮手讓王安福先下去，璟晏在偏殿之中坐了許久，沉思著，消化著王安福灌輸給他的信息。
半個時辰後，躺在黑檀木大床上的人兒眼角微顫，眼睛終於緩緩睜開，露出了迷茫，似乎不知今夕何夕。
季瑤瑤眨了好幾下眼睛，讓一直守候在床邊的如意趕緊俯下身子，湊了過來，湊在季瑤瑤耳旁問道：“娘娘您現在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季瑤瑤睜著眼睛有些恍惚似的說著，“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阿晏醒過來了，但是他把我給忘記了。”
聽聞這有些脆弱的聲音，如意抿了抿唇，耷拉下了腦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家娘娘。
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如意終於狠下心說到：“娘娘……您不是做夢。陛下他……他確實醒了。”
所以他失憶的事情也是真的，隻不過這一句如意沒有明說，但是季瑤瑤已經懂得了她的意思。
“原來不是做夢啊。”季瑤瑤喃喃自語，伸手把被子拉上去，蓋住了麵龐，像是不願意麵對現實。
縮在被子裏的季瑤瑤就像一隻不願意麵對殘酷現實的鴕鳥，通過掩蓋著自己的方式來自我欺騙。
可是現實終究是現實，無論如何躲避也逃不過。
如意看著自家娘娘這一番動作，小心翼翼地建議著：“娘娘被子裏麵悶，還是先出來吧。”
“不要。”季瑤瑤的聲音隔著被子失真了。
“娘娘您懷孕了要好好休息，不要多慮。之前太醫就說您是憂思過重才暈倒的，您可要好好愛護身子啊。”
麵對如意的勸阻，季瑤瑤耳朵動了動，伸手把被子扒拉下來，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睛。
如意的擔憂季瑤瑤都看在眼裏，可是她就是覺得氣不過，覺得老天實在是和她在開玩笑。
失憶這種狗血的事情為什麽會出現在皇帝的身上。
聽聞季瑤瑤已經醒過來的璟晏走進臥房，剛好聽見季瑤瑤與如意的談話，一時間站在門口有些躊躇。
季瑤瑤這會兒敏感極了，門口站著這麽大一人不可能沒有看見，哼了一聲道：“不進來嗎？”
璟晏聽到這聲音一愣，但還是乖乖地走了進來。
而如意一見到皇帝進來了，趕快起身退到了一旁，將這兒留給帝後二人。
璟晏看著躺在床上還有些虛弱的人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即使從王安福口中得知了他們恩愛非常，但是他在記憶中沒有找到一丁半點兒關於眼前人的記憶。
“你先坐著吧。”季瑤瑤率先看不過去了，讓皇帝坐著。明明他也剛剛醒過來不過半日，季瑤瑤舍不得他受苦。
璟晏沒有回答，但還是聽從了季瑤瑤的話，小心翼翼地坐在床的一旁。
仰頭看著床邊的人，雖然麵容與之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依舊俊美非凡，可是給她的感覺不一樣了。
季瑤瑤心裏不平靜，璟晏心中同樣如此，他坐在床邊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季瑤瑤。
終於，季瑤瑤輕啟唇瓣道：“你如今還記得多少？”
璟晏雖然對季瑤瑤沒有記憶，但是意外地很是願意親近她，同樣也願意信任她。於是他開口道：“隻記得是從宴會中回來，醉了過去。一醒來就是這樣了。”
“在孤的記憶中，今年孤才十九歲。”
璟晏一開口就把季瑤瑤給震住了，她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著皇帝，直把人看的不好意思得抿抿唇。
原來不是那種丟失所有記憶啊，而是忘了這幾年的記憶。不過十九歲……季瑤瑤簡直無力吐槽，她這怎麽從年上變成了年下了！
“你……你才十九歲？”季瑤瑤震驚地說到，“不對，你已經二十六歲了！”
“……嗯，孤丟失了這七年的記憶。”璟晏並沒有因為季瑤瑤的語氣而與她較真，而是順著她的話說著。
丟失七年記憶，十九歲。這些字句讓季瑤瑤恍惚，那麽……那麽現在自己居然比皇帝年紀還要大了！她居然還能夠遇到還是小奶狗時候的皇帝！
一想到這個，季瑤瑤麵露興奮，之前的鬱悶的沮喪一掃而空。她也不是個非常喜歡鑽牛角尖的人，既然皇帝現在失憶了，強求是沒法治愈的，隻能夠走一步算一步。
而遇見十九歲的小奶狗一般的皇帝無疑是這段糟糕經曆裏麵最值得慶幸的一件事，至少她還能夠見到皇帝青澀時候的模樣。
想想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