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得知
第247章得知
剛打完一波羌族軍隊的進攻，以昭日這邊的軍隊的勝利告終。
璟晏依舊穿著那套盔甲與戰袍，銀色的盔甲上沾上了些許紅色的髒汙，還未曾清洗換掉。
麵上因著戴了麵具，倒是沒有什麽髒汙。一進主帳，璟晏就將麵具摘了下來。
外麵是一對一對人馬走過的聲音，還夾雜著說話聲，聲音不大，但是因為隔音效果確實不好還是能夠聽得見。
眉間帶著疲憊的神色，連日來的苦戰即使是精力旺盛的人也會覺得勞累，璟晏也不例外。
可是他沒有辦法，他隻能夠贏不能輸。他的背後是昭日的國土，分寸都不能夠讓外族掠奪了去。
坐上了主位，璟晏先是揉了揉太陽穴，稍稍休息了片刻又將那個放著書信的小盒子拿了出來。
因著之前連日來的戰事，璟晏根本沒有時間去看書信，隻能夠匆匆將信件收好。
小盒子中躺著好幾封信，上麵躺著兩封未開封的信件。
璟晏先將兩封信拿出來，上麵的那封是最新的送過來的信。他先將那封信放在一旁，然後拆開了下麵的那一封信。
展開——
“見字如麵……”
璟晏像是沙漠中最為饑渴的旅人，而這封信就是他的甘泉，絲絲縷縷地汲取著水分與營養，一個一個字慢慢讀過去，絲毫不肯舍得放過一個字。
一直到讀完這封信，璟晏都沒有放下這幾張信紙，輪番再看著，摸著已經幹涸了的墨跡，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柔情。
深深地呼吸幾口，璟晏似乎能夠看到這麽一幅畫麵：皇宮中阿瑤靠窗寫著信，陽光透過隔窗映照在了她細白的臉上，照出了絲絲的絨毛，偶爾還會看著信紙皺眉，然後放鬆繼續寫著，最後遙望著遠方思念著自己。
看著季瑤瑤寫的家書，其實他也被她勾起了思念之情。
戰事打了四十來天，大部分時候都是以昭日這一方獲勝結束，士兵們的氣勢隨著皇帝的到來高漲。
沒有哪個士兵沒有聽說過皇帝的戰神之名，也都聽說過他年少時候的威名，自然會對皇帝心生敬仰之情。
可是戰事依舊沒有結束，羌族人依舊不肯認輸，戰事依舊焦灼。
璟晏拿起另一封信，這封信來的時間有些急，距離上一封信不過幾日，不像從前那些信間隔的時間。
也許是有些什麽事。璟晏這麽想著，將信拆開，兩頁薄薄的信紙出現在他的眼前。
“我又給你寫信了，你可不準嫌我煩……”
看著這熟悉的口吻，璟晏甚至能夠看到那個傲嬌的身影在眼前活靈活現。怎麽會覺得煩呢？喜歡還來不及呢！
突然，璟晏瞳孔一縮，手上緊緊著攥著信紙，死死盯著那幾個字。
“我懷孕了。”
璟晏蹭一下起身，心中心緒極為激動與複雜，恨不得能夠長了翅膀飛回皇宮，緊緊將那個人抱在懷中。
阿瑤懷孕了！阿瑤懷孕了！腦袋一片空白，璟晏的腦海中被這幾個字刷屏，反反複複地重複著，除此以外什麽都想不到了。
激動了好一陣，璟晏在帳篷中來來回回走著，手上還捏著那張薄薄的信紙不肯鬆手，嘴上碎碎念。
“阿瑤懷孕了，阿瑤她懷孕了。”璟晏大步走著，“阿瑤肚子裏有了我的孩子了。”
璟晏現在好像是個瘋魔一樣的人，嘴裏嘟囔著反反複複都是那麽一句，一直走了許久才稍稍平靜下來，終於回到原位繼續看著接下來的話。
緊接著，璟晏激動火熱的心涼了下來，皺著眉頭看著上麵的話。
“阿瑤在害怕……”璟晏喃喃自語，突然覺得有些惶恐，剛剛所有的喜悅都咋季瑤瑤這一句句害怕中褪了下去，化作了絲絲綿綿的難受與心疼。
璟晏從來都不是不知道生育痛苦的人，懷孕的妃子他小時候就看到過，他也曾經聽說過生育就是一道走向鬼門關的過程。
甚至，他曾經聽說過宮中有妃子難產而死。
想到死亡，璟晏的臉色很難看，即使他每天都能夠見到死亡，他還是不能夠將這個與季瑤瑤聯係在一起，完全不能。
璟晏繼續看著，一直到隨後一句：紫宸殿院子中的銀杏長了綠葉了，你是不是也該回來了呢？
阿瑤在等我回去。璟晏想著，她在害怕。
可是他不能夠離開，不能夠拋下這麽多人離開，與羌族的戰爭不結束他絕不能夠離開這兒。
“抱歉，阿瑤。”璟晏閉上眼睛，拳頭死死握緊，為那個遠方等待著他的人說著最深切的歉意。
之前所有的喜悅在得知了季瑤瑤的害怕之後都轉化了成了無能為力和痛苦，為季瑤瑤和她腹中的孩子而感到無措。
思及此，璟晏眼角發紅，若不是羌族挑起戰爭，他怎麽會離開阿瑤的身邊來到邊關，以至於此刻他竟然都不能夠陪在懷孕的夫人身邊，讓她獨自一人承受懷孕的害怕。
璟晏此刻多少有些狼狽，無力地坐在座位上心中隻想要趕緊打完仗回去。他恨不得能夠讓懷孕的痛苦轉移到自己的身上，而不是讓瘦弱的阿瑤去承擔危險。
……
又是一場戰事結束，靠在火堆旁邊休息吃東西的一眾士兵聊著天，短暫地提起一些娛樂活動。
“跟羌族那群人都打了這麽久了，死了那麽多人，他們怎麽都不肯認輸。”其中，一個年紀看起來較輕的人忍不住吐槽著，往嘴裏麵丟了些吃的。
坐在他旁邊的是個老大哥，仰頭吃著酒囊裏的酒，絡腮胡上還沾上了酒液落在了衣服上。
老大哥拍了拍年輕士兵的肩膀，直把人拍的往後倒：“小劉啊，你是和羌族這群人接觸少，他們就像是那種不打到最後一個人絕不會認輸，隻有打絕了打光了，他們才知道害怕。”
“我想家了……”小劉喃喃地道。
老大哥談一口氣。
“你有沒有發現最近陛下打得特別激烈，十分得猛，也許我們很快就能夠結束。”旁邊有人突然又這麽說到，有人跟著附和。
頭頂的明月十分亮堂，照在每個人的身上撒下一身的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