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洲輕捏她的手背,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夏夏,我說過的,信我。”
接著,沈知夏看慕言洲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表格打開來,他握住話筒,聲音低沉而有震撼力。
接下來,他所說的一席話,就連沈知夏聽了都難以置信。
慕言洲將那張表格麵向賓客,“首先,我是沈淺的父親,這毋庸置疑。這裏是親子鑒定,請你們仔仔細細的看,那也沈楚楚設計,我進了知夏的房間,雖然意外,但也是驚喜。”
“其次,我和我夫人很恩愛,知夏她賢良淑德,慕家上上下下都很喜歡她,我娶了她三生有幸。”
“然後,對於沈楚楚小姐和賀季川先生對我夫人的汙蔑和誹謗,我會轉達律師,你們倆準備好收法院的傳票吧。”
“最後,賀季川,你心安嗎?”
最後這句話,令全場費解,隻有賀季川像被夾了尾巴一樣,暴跳如雷。
“慕言洲你什麽意思!”
直覺告訴賀季川,慕言洲知道了他昨晚肇事逃逸的事情。
慕言洲淡淡一笑,身後的大屏幕上開始播放視頻。
那是一條荒蕪淒涼的公路,黑夜讓它看起來更加陰森。一位婦人左顧右盼準備過馬路,就在這時,一輛黑色汽車橫衝直撞的駛過來。
砰的一聲,伴隨著血液的噴濺,那婦人倒在地上。
現場的賓客看到這一幕,唏噓一片。而安寧更是坐不住了,這不就是前天晚上她救下的那個女人!
賀季川怒吼著撲上來,“慕言洲,你給我關掉!關掉!”
慕言洲輕哼一聲,一個黑衣人衝上來直接將賀季川撂倒在地上,隻聽見一聲悶哼,賀季川狼狽倒地。
視頻依舊在播放,穿著黑色t恤的男人從汽車上走下來,在婦人癱倒的身體前停留幾秒,他左右環顧一圈,見四下無人,他再次坐上車,加速駛離。
視頻裏的男人正是賀季川。
此刻,他趴倒在地上,顏麵盡失。
可他依舊不死心,啞著嗓子問:“你怎麽拍到的?你是不是跟蹤我!”
“是啊。”慕言洲承認。
前幾日,沈知夏整了賀季川和沈楚楚,他怕兩人會找機會再找知夏麻煩,於是派人跟著他們倆,沒想到竟然拍下了這種場麵。
肇事逃逸,夠讓賀季川把牢底坐穿了。
“慕言洲我跟你沒完!”賀季川掙紮著想爬起來,卻被黑衣保安再度擒住按在地上。
另一邊同樣被壓著的沈楚楚就沒這麽激動了,她心如死灰般看完整段視頻,就連嘴角都沒抽動一下。
果然如媽媽所說,為了賀季川這種人,不值得,她早該明白的。
沈楚楚望著賀季川的眼中再無一點心痛與憐憫,她苦笑著罵自己瞎了眼。
“賀季川,我這麽相信你,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
沈楚楚雖然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可她的確是愛賀季川的,沒想到今天,卻被打臉打得那麽狠!
沈楚楚的一段話,使賀季川徹底被激怒,他怒吼著掙脫黑衣保鏢的控製,朝慕言洲撲過去。
架著沈楚楚的兩個保安看情況不妙,也沒心思管她了,一邊喊著“不要打”一邊衝過去。
沒等賀季川撲過來,慕言洲一腳踢過去,正中下懷,賀季川哀嚎著倒下,又立馬爬起來。
場麵陷入混亂之中,沈知夏被推到人群之外,而沈楚楚不知何時擠了進去。
她大喊著,“別打季川!”
緊接著,一聲尖叫劃破錯亂的場麵。
沈楚楚倒在台下,捂著流血的額頭,暈了過去。
而失手將她推下台的罪魁禍首賀季川,就跪在舞台邊緣,像是靈魂出竅一樣,一動不動。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醫生懷疑賀季川已經神誌不清了,把沈楚楚和他一並架上車。
沈知夏站在外圍,看所有人神色慌張的離開宴會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呆呆地站了許久,然後慢吞吞的走向休息室。
沈淺還在睡覺,沈知夏抱起她往外走。
“夏夏,你要去哪?”
慕言洲攔住她,“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沈知夏將沈淺緊緊抱在懷裏,“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她無法接受,沈淺居然會是慕言洲的孩子。
親子鑒定,她看得清清楚楚。
慕言洲卻從未和她提起過,反而在這個重大卻又混亂的日子宣布這件事,沈知夏覺得她被慕言洲耍的團團轉。
見她要走,慕言洲抓住她的手腕,“夏夏,我們好好談談。”
沈知夏小聲的抽泣,眼眶濕潤。
“可是我不想跟你談。”
慕言洲理解她現在的心情,那麽久了,沈知夏一直沉浸在對不起慕家,也無法麵對自己心意的痛苦之中,如今自己突然說沈淺是自己的孩子,沈知夏的確是難以接受的。
他輕聲安慰,“夏夏,淺淺還在睡,有什麽事我慢慢跟你說好嗎?”
慕言洲從她懷中抱走沈淺,慕老太太接過孩子,然後快步離開,給兩人留出說話的空間。
可沈知夏並不買賬,她現在隻想自己安安靜靜的待一會,一晚上的混亂讓她心亂如麻。
她輕輕歎出一口氣,低聲說:“慕言洲,我想靜靜。”
慕言洲瞧著她紅透的雙眼,說:“好。”
沈知夏從宴會廳逃走,可她無處可去,隻好漫無目的地瞎走。
宋息剛徹底擺脫掉那個從宴會廳追出來的小粉絲,就見沈知夏耷拉著腦袋,滿臉疲憊的從宴會廳走出來。
沈知夏漫無目的的遊蕩,心中猶如一團亂麻。
她精心準備許久的百日宴,被沈楚楚和賀季川毀了。
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沈知夏歎出一口氣。
世事難料。
沈淺居然是慕言洲的孩子。
她回想起與賀季川新婚那一夜的場景。
那晚,沈知夏隻覺得渾身燥熱,眼前的場景越來越模糊,所以她想著盡快找到賀季川。
她走進了那間房,房間裏沒有開燈,沈知夏摸索著前進,腳底軟綿綿的,忽然間她被壓在床上,清冷陌生的氣息縈繞在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