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困局

  “唉……年紀小果然是硬傷，都不配安慰人。”顧斯假裝擦了一下眼淚說道，“我們年紀小的人到底做錯了什麽？”


  “不是說你不配，是說你安慰可能不到位，也沒有安慰的必要，你任姐的人生閱曆比你豐富，喝過的咖啡比你吃過的麻辣燙都多，所以大可不必。”任葉枝說道。


  “所以，我還是要勸你少喝點咖啡……過量喝咖啡會導致你對它有依賴，以及還有可能引起諸如心悸啊失眠什麽的，更嚴重的會導致血壓不太正常。”顧斯開著玩笑說道。


  任葉枝假裝配合地說道：“怪不得我體檢報告裏的結論一年比一年多，你這麽說來，莫非是咖啡喝的？”


  顧斯認真回複說道：“那倒也不一定，體檢報告的結論是你綜合的生活及工作習慣導致，也不全是咖啡的鍋。以及平時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和要求，不要太在乎世俗的偏見，多灑脫一些，身體自然也會好。”


  任葉枝聽得出話語中的意思，笑著說道：“你說得我快信了。”


  顧斯說道：“我說話向來有憑有據，不瞎編亂造。”


  任葉枝說道：“是嗎？那你能告訴我今天想要坐地鐵的真實原因嗎？”


  顧斯說道：“嗯？你看出來了？”


  任葉枝說道：“果然有原因，我就覺得事情不簡單，你怎麽可能突然會想保持距離，你看你，隨便詐一詐就露餡了。”


  原來她是在試探我，我還以為她看出來了，顧斯繼續說道：“倒也可以說實話，我怕和你一起坐在車裏，和你距離那麽近，靠在你的身旁，會有點……”


  “好，打住，打住，明白了明白了，不用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感覺不能播了，你有這樣的覺悟，我覺得挺好，起碼你已經開始有點要改變了。”任葉枝回複說道。


  顧斯說道：“謝謝任主管的肯定，我還在努力中。”


  任葉枝說道：“既然要努力，就要和我保持距離，你看，你這行為總是自相矛盾著，有點毅力好不好……”


  顧斯說道：“有毅力這件事太難了，一點都不簡單……”顧斯的語氣裏帶著一點撒嬌。


  任葉枝忍不住又被他逗笑了。心裏默念，真是拿他沒有辦法。任葉枝說道：“不是晚高峰的地鐵真好，沒有人擠人，有位置可以坐著，還可以看看窗外的夜景。”此時地鐵行駛出了地麵，任葉枝看著杭州的夜景，覺得景色也不錯，好久沒有停下來看看這個城市的夜晚，它不忙碌的時候，也別有一番景致。


  顧斯說道：“所以……應該感謝我，邀請你來坐地鐵。”


  任葉枝說道：“是的，感謝你，讓我晚上休息的時間少了一個小時。”


  顧斯說道：“這段時間就別想著休息了，我知道你心裏記掛的都是展會的事情，反正也就兩天了，過了這段時間，領導肯定會給整個公司放一個短假，所以，少一個小時就少一個小時吧。”


  任葉枝說道：“你倒是很能給我找理由安慰我，我謝謝你。”


  顧斯做了個鬼臉說道：“不用客氣，應該的……”


  這個顧斯看樣子確實沒有醉，剛開始還擔心他喝多了做一些什麽不合時宜的事情，原來酒量真的不錯，任葉枝說道：“沒想到你一個剛出學校的研究生，酒量還不錯，你平日裏有喝酒的機會嗎？”


  顧斯說道:“有時候會陪老爸喝一杯，我爸還蠻喜歡小酌的。”


  任葉枝沒想到顧斯會陪自己的老爸喝酒，看樣子蠻孝順的，任葉枝說道：“陪你爸喝？老白幹嗎？”


  顧斯回複說道：“白酒相對少一些，我爸比較喜歡喝紅酒，他有個朋友在南非做生意，他每次都會拖托位叔叔帶那裏羅富爾齊酒莊的小拉菲過來，那個紅酒我喝過，確實不錯，雖然來自小酒莊，但口感顆粒感強味道非常醇厚，回味很香醇，不過醒酒時間較久，否則喝起來會有點澀。”


  任葉枝說道：“聽不懂……大概意思是，你品酒經驗還算豐富。”


  顧斯說道：“一般，我爸珍藏了好多好酒，有機會我偷偷帶你去品嚐一下。”


  任葉枝說道：“興趣不大，倒也不用偷偷……”


  顧斯說道：“做不成戀人，朋友還是可以做的，帶朋友回家，也是正常的。”


  任葉枝回複說道：“主要我對你描述的這種小眾紅酒沒有多大的愛好，我還是比較喜歡吃火鍋配著啤酒，吃烤肉配著清酒，這就足夠了。”


  顧斯笑著說道：“也是，美酒在美食和美景之前，總歸是輸了。”


  任葉枝說道：“所以你說你酒量是四瓶紅酒是真的嗎？你有喝到過四瓶紅酒嗎，當時是因為什麽？”


  顧斯說道：“其實……沒有，我也是隨口一說，我沒有醉過……不像一些人，很容易醉。醉後又容易做一些不合適的事情……”


  任葉枝感受到了顧斯的點名，說道：“喂，你這事不會說一輩子吧？你這樣子，我覺得我有必要采取一些措施……”


  顧斯說道：“比如什麽？”


  任葉枝回複：“比如，給你準備一些不能再說話的毒藥之類……”


  顧斯說道：“哦？那我需要注意一下……你說，你是不是當時借醉意故意欺負我？其實你壓根沒有醉？這倒是一個好思路，唉，我剛才應該裝醉的，不該說自己酒量好，這樣就可以倒在你懷裏，哪怕一刻也好……”


  任葉枝說道：“我有點……想要……報警。”


  “抱緊？倒在你懷裏，確實可以把我抱緊。”顧斯說著忍不住想將頭往任葉枝肩膀上靠。


  任葉枝往旁邊座位一挪，顧斯沒有得逞。任葉枝說道：“怎麽還沒有到站？”


  顧斯說道：“它終究會到的……”他的話語帶著雙關……


  任葉枝聽出了其中的意思，沒有回應。


  地鐵繼續行駛著，任葉枝可以聽到軌道的聲音和自己的心跳。兩個人似乎都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帶著各自的心事。任葉枝安慰自己，也就大半年了，隻要過了這段時間，一切都結束了，自己也不會繼續在這個困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