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壽死南山
“不是八仙女嗎？怎麽多了一個？”
“聽說是張老認的幹孫女，叫什麽盧嬌。”
“就是她？她會彈嗎？”
“不知道，能提前準備，估計是會吧。”
“有點意思。”
盧嬌垂了垂眼簾，在最末端坐了下來，而此時的眼角餘光，剛好看到鄭娜走到她麵前。
鄭娜得意又譏諷道：“可別彈錯啊, 不然丟了自己的臉不要緊，丟大家的臉就好笑了。”
盧嬌抬頭，似笑非笑的看鄭娜：“多謝提醒。”
鄭娜沒在她臉上看到驚慌和難堪，頓時譏笑盡收，冷哼的轉過身走到徐聞庭旁邊，臉上仿佛寫著, 我到要看看你能怎麽樣。
吳素玉看到, 氣憤的冷了臉，轉頭對旁邊的盛天蘭道：“告訴嬌寶別怕, 跟著大家一起唱。”
盛天蘭眼裏噙了火，她隻為徐聞庭要的是她們給盧嬌難堪，沒想到竟然連所有人都算計了，這口氣她憋得難受。
回頭暗示沈夢，沈夢又暗示糖糖，糖糖便扭頭對盧嬌道：“素玉姐讓我告訴你別怕，一會跟我們唱，也不用假裝彈，吳奶奶不會怪罪你的。”
盧嬌朝她笑了笑，同時也越過她看向吳素玉。
無聲中，她仿佛在說，彈吧，古箏她也是會一點的。
吳素玉驚訝，盛天蘭呆滯……
就這十幾秒的停頓，吳奶奶看出了異樣, 正想問素玉母親，吳素玉已經打起了拍子。
“一、二、三……”
純古箏演奏的生日歌叮叮咚咚的齊聲響了起來。
有些好奇盧嬌, 並第一次見她的, 全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卻隻見她指尖一起一落，竟然和大家一模一樣，沒走半個音。
沈夢和糖糖離得近，自然看得清楚也聽得明白，不約而同的露出驚喜來。
前幾個節拍一過，就是大家默契的合唱：“祝你生日快樂……”
說實話，古箏版的生日歌，乍然一聽很怪異，有些不倫不類，但吳素玉她們到底是大家閨秀，所以能用俏皮和微笑壓住不倫不類，並轉換成青春洋溢。
落在長輩眼裏，自然而然就成了彩衣娛親。
歡樂的很。
大家笑著恭喜吳老太太，說吳素玉這些孩子們都有心了，老太太有福。
曲盡聲落，徐聞庭故意拍手叫好：“彈得好，唱得也好，沒想到古箏還能彈生日歌，也是別出心裁了，但我怎麽記得，你們每年都是彈萬壽無疆的呢，今天可不能落下了。”
他這裏話剛落，有些常來常往的老賓客就笑。
“孩子們有心，萬壽無疆彈得好，讓我年頭到年尾，總能聽上幾回，哈哈哈。”
“確實，素玉她們彈的萬壽無疆，堪比禮樂，今天不能不彈啊。”
徐聞庭便眯起眼催促：“來來，趕緊彈萬壽無疆，我都等不急要聽了。”
吳素玉幾個頓時磨牙，感覺今年這個賀壽，就像架了刀子。
就在這時，吳奶奶往前走了幾步：“好了好了，可別難為孩子們了，這大熱天的，彈個十幾分鍾的萬壽無疆，不得把她們給熱暈了呀。”
吳奶奶一打圓場，吳素玉就鬆了口氣，率先站了起來行福禮。
“素玉祝奶奶生日快樂，福壽延綿！”
“好好好。”
吳奶奶三個好，吳素玉起身就送上自己的壽禮，緊跟著便是盛天蘭……
這個環節也是她們提前形容過的，盧嬌拿起自己的卷軸，站在後麵垂簾微笑。
而沒有讓她難堪到的鄭娜，急的直跺腳，並扯著徐聞庭撒嬌，徐聞庭臉色不善，扭頭看席南。
席南咬牙，攤著手無聲道：我不知道她會彈。
別看盧嬌一直垂著眼簾，可餘光一直在鄭娜身上，看到這一幕，心裏冷笑了三聲，真是一計不成生二計，還想用萬壽無疆來讓她出醜。
真是搞笑了。
雖然整個曲子她一個人彈不全，但隻要吳素玉幾個帶著，她絕對能合著節拍，不動聲色的表演完。
有道是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呢，拿著小兒科的把戲當令箭，也是幼稚到了極點。
輪到她，她依樣畫葫蘆的行福禮。
“盧嬌祝吳奶奶壽比南山不老鬆，福如東海長流水。”
說著，她把卷軸送上。
吳奶奶連忙讓人接了：“好好好，你就是老張家的幹孫女啊，長得可真俊，今年吳奶奶可是沾你的光了。”
盧嬌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不敢，能給吳奶奶拜壽，是我的榮幸。”
吳奶奶大笑：“是個好孩子，大家都等著看你的禮物，你不會介意現在就打開吧？”
說話間，就在吳奶奶不遠處的張之海，以及沈雲騰，皆往前麵站了幾步，就等著吳家人打開卷軸，好近距離看字。
盧嬌假裝抬不起頭，細弱蚊呤道：“獻醜了。”
張海之和沈雲騰滿意的抿了抿唇，心想這孩子心性可以，不驕不躁還懂謙虛，就算親眼看了字，沒有照片上的好，這徒弟也認了。
下人上來，一個舉著，一個鬆開軸線，半米寬的木軸滑下，隻見四個壽比南山有如鬼畫符般印在大家眼簾。
“噝”
吳奶奶倒抽了口氣。
人群裏也發出幾聲噓唏。
盛天蘭最先瞪大了眼，急忙拉了一把盧嬌。
盧嬌抬頭：“……”
她的字……竟然被人動了手腳，有人拿粗筆描了一通，不但描的不堪入目，還在比字上麵加了一橫，讓比字看起來特別像個死字。
好好的壽比南山，就成了壽死南山。
“嗯？我沒看錯吧？壽——死——南——山？豈有此理！吳老太太跟你什麽怨什麽仇？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竟然出手這麽惡毒？”徐聞庭放聲高喊。
“我的天，這到底會不會寫啊，怎麽寫個死字？”
“就是啊，還說她字寫得好，連張之海和沈老爺子都驚動了，這算那門子的寫得好？”
“真是沒教養了，賀壽送死字，張老爺子是瞎了眼嗎？”
“哈哈哈，壽死南山？？壽死南山？？？”欒謙樂放聲大笑。
頓時笑得所有人都眼生厭惡的表情不善了起來。
“嬌寶，這不是我幹的。”盛天蘭臉色變了，急忙抓著盧嬌的胳膊解釋。
盧嬌心壓得砰砰直跳，暗暗責怪自己怎麽如此大意，竟然在接到畫軸後，沒有看一眼再拿來呢？
就在這時，吳素玉不敢置信的剛想說幾句話，再打個圓場力挽狂瀾，就見母親怒不可遏的衝上過來。
“啪”
一耳光甩在盧嬌臉上。
盧嬌被打的猝不及防，差點因重力而摔倒，還好旁邊站著糖糖，糖糖下意識的扶了她一把。
可她頭上的發箍被打掉，壓在衣襟裏的圍領也鬆開了。
吳媽媽怒道：“沒見你之前，聽素玉說你知禮懂禮，還是張老爺子放在心尖上的幹孫女，那裏想到，你竟然這麽齷齪，還跑到我家來詛咒老太太，趕緊給我滾，我們家永遠不歡迎你！”
前幾分鍾還撒嬌不滿的鄭娜，這會興奮的尖叫：“哎呦！這不是矮領藍邊的丫環袍子麽，怪不得上了台麵，張老爺子怕是真給蒙蔽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欒謙樂立馬跟著大吼大叫：“張爺爺就是給蒙蔽了，詛咒老太太算什麽呀，她昨晚還跑到我家來打我呢？看看我的臉，現在還腫著呐。”
眾人驚愕，紛紛看向欒謙樂，欒二嬸便冷笑：“是真的，昨天都把我家謙樂打傷了，今天原本不想來，可我們咽不下這口氣，也見不得她猖狂！”
“噝，這小姑娘怎麽這樣啊？”
“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