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一眼望到頭

  知道自己鬧了個笑話,勒霆也沒當一回事,就像那句隻要我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時,被人圍觀拍照的曾慧看到了勒霆。


  隻見他身姿筆挺,又極富魅力的站在盧嬌身邊,曾慧心裏猛不丁的劃過一絲錯覺。


  很登對!

  也像金童玉女!


  更完美的是,勒霆的氣場比劉峰要穩重,有男強女弱的和諧感。


  然而,就是這種和諧感,刺疼了曾慧的眼睛。


  她下意識的擋住邵繡巧,心虛的不敢讓她看,生怕她有了這種錯覺,而造成某種隔閡,就不好了。


  媽媽這種微妙舉動,赤果果的落在盧嬌眼裏。


  盧嬌咯噔了一下,正想不著痕跡的離勒霆遠一些時,勒霆劃過一抹心知肚明,隨後哭笑不得道:“伯母好像有些誤會,明天我就不跟你們一起了,你們注意安全。”


  被人看破又說破,盧嬌很尷尬。


  “好,這兩天謝謝師兄了。”


  “不用這麽客氣,說不定等你入校,我都畢業了。”


  也就是說,就此別過,以後都無緣再見,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刹那間, 盧嬌有些百感交集,如靈光一閃的,想到他曾經說過的名言。


  他說,我泱泱華夏, 一撇一捺皆是脊梁, 若天下安樂,我等願漁樵耕讀, 江湖浪跡。若盛世將傾, 深淵在側,我輩當萬死以赴。


  猝不及防的, 盧嬌回頭叫住要走的勒霆。


  “師兄, 你會左右大局嗎?”


  她問的含糊,但她相信勒霆能懂,因為這是所有重生者最糾結,也最難以抉擇的矛盾。


  就比如, 她和勒霆都知道911, 如果是普通人, 力不所及也就罷, 可問題勒霆不是, 他有幾十年的外交經驗和大局眼光, 如果他想阻止, 是完全可以的。


  又比如非典……地震……海嘯……這些重大事記。


  那怕人力不可為, 以他的能力, 也可以提前部署,將傷害降低到最小的。


  已走了兩步的勒霆回頭, 一瞬不瞬的望著她。


  目光深邃且冷峻。


  就在他倆四目相對,一個求知若渴, 一個若有所思時,都不約而同的感覺到, 四周的吵雜沒有了,仿佛空氣在她和他之間形成了一個圓, 圓的外麵時間靜止。


  盧嬌聽到自己的心跳, 撲通撲通……


  過了很久,勒霆深吸了口氣:“不會,佛說一沙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在大局麵前,不論是什麽人都很渺小, 千萬不要……把自己當成了神!”


  勒霆走了,留下呆滯的盧嬌。


  最後那句,仿佛敲了記警鍾。


  “嬌嬌?”曾慧慍怒。


  盧嬌回神,趕緊收起眼裏的複雜,一如平常般回頭一笑。


  “怎麽了?大家照完了?”


  邵繡巧笑哈哈的抬了抬手,隻見她多了一把小圓扇,還是雙麵繡的那種,一麵繡著貓撲蝴蝶,一麵繡著大紅牡丹。


  “瞧,這是剛一個老外送的,說我們拿這個拍照特別好看。”


  盧嬌露出驚喜:“確實好看,這些老歪還有挺有眼光。”


  “可不,樂死我了,今晚可真高興,走走咱們回酒店吧。”


  看邵繡巧的樣子,她全然不知道勒霆來過, 隻有曾慧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回到酒店,趁邵繡巧去了洗手間,曾慧嚴肅的開口道:“剛才是怎麽回事?”


  盧嬌頭痛:“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撞見了,禮貌的過來說了兩句話。”


  曾慧不信:“怎麽老有這麽巧的事,我們在解放碑,他也在解放碑。”


  盧嬌有氣無力:“媽,您不要疑神疑鬼,他不是鄭丹南,更不是南江宋家。”


  不說還好,一說曾慧更加反感:“你說不是就不是?人心隔肚皮啊,媽也是為你好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但這根本不是一個事,而且,我也不是一朵花,您別這麽緊張好不好,您這樣讓我特別難堪,好像我水性揚花似的。”


  猛不丁的,曾慧說炸就炸:“難道你不水性揚花?我都告訴你離他遠點了,你還要跟他有說有笑,要不是我擋著繡巧,你知道她會怎麽想嗎?”


  說到這,曾慧像積怨很久,不吐不快的罵。


  “別人說幾句好話,你就能當真?萬一那是反話呢?反話你也去信嗎?別人如何我管不著,但咱自己要管著自己,老這麽沒心沒肺,給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啊。”


  曾慧越罵越離譜,顯然是想說的太多了,但又詞不達意,不但她自己憋得難受,也把盧嬌搞得很鬱悶了。


  “媽,您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您這樣說我,我真的會很難過的。”


  不光難過,還委屈好吧。


  明明沒有事,硬是被曾慧說的好像曖昧不清,換誰都窩火。


  “人要自己檢點,誰都不敢來找麻煩,老是這麽巧合,還有臉說難過?”


  曾慧咬牙切齒,就是覺得盧嬌沒做好,明明都提醒她了,還不注意,如果是她,就會冷著臉告訴勒霆,我是有夫之婦,不方便和他說話。


  盧嬌鬱悶,覺得媽這會像更年期一樣,完全不可理喻。


  左思右想,盧嬌沉住氣。


  “媽,您擔心我,我能理解,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樣,您是我最愛的人,但請您不要用最傷人的詞語來傷害我,我這裏也是肉長的,它也會疼。”


  曾慧重重呼吸了幾下,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說話過激。


  短暫沉默後,盧嬌平息了下來,曾慧也臉色稍霽。


  趁著這會,盧嬌一字一句。


  “我和劉峰會好好的,他是我————能一眼望到頭的幸福。”


  曾慧神情驟然萎靡,捂著胸口喃喃:“也許是我想多了,對不起,是我太著急,狠不能把你的人生一眼望到頭,既然……既然你自己有把握,還覺得他是你能一眼望到頭的,那媽,那媽就放心了。”


  這樣斷斷續續,又充滿遺憾和心焦的母愛,盧嬌心裏酸楚。


  但不管怎麽說,媽能消氣,她也舒服了很多。


  至於剛才的話趕話,她就當沒聽見吧。


  就在這時,邵繡巧從洗手間出來,看她倆氣氛沉重,還愣了一下。


  “怎麽了這是?”


  曾慧急忙回身:“沒事,我身上有點疼,嬌嬌給我揉了一下。”


  “吃止痛藥了嗎?”邵繡巧急忙過來,一臉關心。


  盧嬌二話不說,就把止痛藥找了出來,看著曾慧吃下兩片,才扶著她去了洗手間。


  邵繡巧朝她招了招手。


  “我剛在洗手間全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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