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好個第一次
“做!”
盧嬌把手壓在曾慧肩上。
斬釘截鐵。
曾慧知道沒有選擇,便給盧平安辦理了往院,對新生兒來說,手術再小也是手術,等曾慧出去買早餐,盧嬌又做主的跟醫生商量,索性做個全身檢查,看看身體還有那些地方不好。
畢竟早發現早治療。
汪主任知道這是幾個月前,因為摔下樓才剖腹產的孩子,便認可了盧嬌的想法。
“照目前這個舌係帶短來看,做個全身檢查是對的,但我建議你帶他去大醫院篩查,因為我們宣城的設備不夠先進,尤其是腦神經發育這塊,我們是檢查不出來的。”
劉峰聽得心驚肉跳,心想萬一檢查出什麽事,媽怎麽受得了?
一把屎一把尿,連住院都帶在身邊,三個多月,都帶出感情了呀。
別說曾慧,就是他也有感情和擔心。
盧嬌忍著忐忑不安來回想了很久。
“那先做舌係帶短的手術,等傷口好了,暑假的時候我帶他去南江人民醫院。”
汪主任搖頭:“最好是一線城市,比如深城海城和四九城的兒童醫院,他們經驗豐富,設備也先進,做一套下來最保險,相對也來說也省錢。”
這次不等盧嬌說話,劉峰就做主:“去四九城。”
盧嬌默認,回頭叮囑他和汪主任:“先別告訴我媽,我怕擔驚受怕。”
理解。
曾慧回來:“我打電話告訴你大舅媽了,反正要等腸炎好了才能手術,你倆就別在這等了,去上學吧。”
盧嬌和劉峰知道在這等著沒意義,有大舅媽在出不了亂子。
出了醫院劉峰下意識的問:“小兔崽子會平平安安的對吧?”
“會的。”名字都叫平安,身體應該要平安。
可實際上盧嬌心裏是沒底的。
因為掛著盧平安,下午的課都沒上好,劉峰也因為睡眠不足,趴在桌上睡了兩節課。
盧嬌惆悵,學習緊張,工作繁忙,從訂婚以後,她和劉峰連六個小時睡眠都沒有,昨晚又是淩晨三點起的,那裏撐得住。
“今晚不加班了,八點咱們就睡。”
下午放學,一出校門,盧嬌就感覺汗毛倒豎,如芒刺背般讓她感到不安。
不著痕跡的看了周圍很多次,除了歡天喜地回家的學生,就沒有別的異常。
上車時,劉峰看她不對勁,替她接過書包。
“怎麽了?”
盧嬌隱隱不安的搖頭:“沒有,你看到小秦了嗎?”
劉峰看路邊,很快就在某在拐角看到了秦劍波的小車。
“我打個電話問問。”
電話接通,小秦在車裏看著他們三。
“怎麽了?”
“沒有,確定一下你是不是在。”劉峰看著盧嬌回答,就在這時,盧嬌心驚肉跳的感覺更強烈了。
就好像她成了獵物,被凶悍之物鎖定一樣。
她接過劉峰電話,對秦劍波道:“小秦哥哥,我忽然心裏很慌,感覺有人盯著我。”
秦劍波腰一直,眼神犀利的在人群中掃來掃去。
“你們先回家,我來留意後麵。”
掛了電話,她這裏忐忑的回家了,路上並沒有意外。
上樓時,向瑞小心翼翼的問:“會不會是沒休息好?”
盧嬌茫然,如芒刺背的感覺消失了,就好像回到安全之地,全身心都得到放鬆了一樣。
想不明白,隻能苦笑:“可能是,神經有些緊張。”
劉峰默默在想,距離鄭丹南失蹤已有多久了?
二十一天,大半個月。
不論是動機,還是慣性思維,他都確定鄭丹南不會善罷甘休。
最近他要更小心了。
性格會寫在臉上,人品會刻在眼裏,尤其是隨著年紀增長,在中年人群中會格外突顯。
尖酸刻薄並心胸狹隘的人,法令紋會加深,全身磁場更會充滿負能量。
這大半個月,吳培霞就是如此。
以前她因為糊口,總在人前皮笑肉不笑,初看與常人無異,但看久就會有尖酸市儈之感。
如今成了過街老鼠,人又消瘦後,尖酸陰毒的樣子更加恐怖,那怕白天陽光照射,也讓看到她的人心底發寒,下意識的敬而遠之。
靠著嘴巴吃飯的她,所有財路全斷了,不管她去哪,還沒開口就會被人轟。
吳培霞罵罵咧咧的走在路上。
“全都是沒良心的白眼狼,黑了心肝爛了肺,早晚會給車撞死……”
“咣”吳培霞把門關上。
回頭就見兒子站在房間門口,刹那間,吳培霞以為自己眼花,驚愕了大半天,才看到鄭丹南冷著臉打開冰箱。
“有吃的嗎?”
吳培霞回神了,又驚又喜又害怕的衝過去。
“你怎麽回來了?快走,咱家附近有警察,他們一直盯著我,不管我去哪他們都會遠遠跟著,你不能回來,快想辦法走啊。”
鄭丹南陰沉著無動於衷:“弄點吃的,我餓了。”
吳培霞揪心揪肺的趕緊做菜,苦瓜臉上全是埋怨道:“你說你……為什麽要去殺人啊,想要女人媽給你找,天下這麽大,還怕找不到女人嗎?你真是害人害己,媽都要沒活路了知道嗎?”
鄭丹南冷笑:“閉上你的嘴,不要再對我說教,我會變成今天這樣,那不是你和爸爸一手造成的嗎?”
吳培霞瞳仁一縮,不由自主的看向鄭父照片。
照片就擺在陳坎上,黑白的那種。
鄭丹南順著她的目光,拿起照片,回頭陰側側的看著吳培霞:“你用枕頭捂死爸爸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吳培霞頭皮炸了,下意識的想尖叫,想歇斯底裏。
“你胡說,我沒有殺你爸爸。”
鄭丹南發出慎人的笑聲:“我這輩子聽得最多的就是你倆的謾罵,從記事開始,你們相互喊著去死,打架動刀,艸尼瑪無時不在,無時不有,六歲時家裏來了隻小野貓,吃了你案板上的一塊肉,你凶狠的喊打死它。”
“我就想啊,打死它你肯定就舒服了,也不會再生氣了,於是我用棍子敲碎了它的腦袋,你說打的好,以後還要我幫著你對付他,讓他再也不敢隨便對你動手。”
鄭丹南邪魅的抿了抿唇:“你以為那天他隻是喝了酒才睡著的嗎?還一動不動任由你捂死?嗯?”
吳培霞嚇的血色全無,腦海裏像爆炸似的想起她用枕頭捂死鄭父的樣子,也爆炸似的想到……鄭丹南那時多大?
十一歲,對,就是十一歲。
她捂死鄭父的時候,他就在門外看著,什麽也沒瞞過他的眼睛。
鄭丹南笑,貼在五官扭曲的吳培霞耳邊。
“我親愛的媽媽,我就是照你想要的樣子長大的,你有什麽資格怪我害人害己?”
吳培霞生出寒意,哆嗦道:“媽錯了,可媽也是第一次做媽,你是我兒子,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怎麽能來怨恨我?你爸天天打我,罵我,我受不了啊,他就該死,隻有他死了,我倆才會好過。”
“我都是為了你,你不能用這種態度對我!”
好個第一次,他不也是第一次做兒子嗎?
鄭丹南嗤笑,放下鄭父的黑白照,徑自走向吳培霞房間。
歇斯底裏的吳培霞心驚肉跳,慌忙跟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