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說親
什麽人口統計局,也就是宣城的本地說法,實際上鄭丹南就在統計局上班,負責人口普查呢。
當年盧南國把自己嫁給他時,就是衝著他鐵飯碗去的,說什麽公務員吃喝都不愁,後來盧嬌才知道,鄭丹南是趕上了九幾年的好政策,他不是自己考進去的,而是接了他父親的班。
算一算,鄭丹南今年二十,接班不到一年,長的人模狗樣,看著衣冠楚楚,可其實就是個斯文敗類,屬於家暴傾向特別嚴重的變鈦混蛋。
盧嬌沉了臉,讓媽媽配合普查,自己沉默不語的往樓上走。
鄭丹南看了很多眼,不知怎麽的,越看就越覺得盧嬌有意思。
當晚回家,吳培霞問:“看到盧嬌了嗎?”
鄭丹南脫了外套,往沙發上一坐:“看到了。”
“是長得還不錯吧,別人都說學習好,人漂亮,重要的是還懂賺錢過日子,年紀輕輕就挑起家庭重擔,又孝順又貼心,屬於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姑娘,你要是相中,媽過幾天就幫你上門說親去。”
鄭丹南回想起盧嬌的模樣和身材,心裏有些癢癢的。
“行,你上門去說吧,雖然年紀小了點,但等她幾年沒問題。”
吳培霞高興的很,立馬在心裏琢磨,初次上門,她該提些什麽去。
第二天盧嬌送劉峰和向瑞去了汽氣站,回來剛想送媽媽去醫院,就看到吳培霞提著一袋蘋果來她家了。
驟然間,她是汗毛倒豎,下意識的喊了聲:“你來幹什麽?”
吳培霞愣了一下,心想她就是盧嬌?
看著確實不錯,怪不得好多人想找她做媒,還好自己機靈,決定先讓自己兒子瞅瞅。
這不,就瞅上了。
真是好呀。
吳培霞兩眼一眯:“你就是盧嬌?”
盧嬌捏起拳頭,心裏跟紮了刺似的盯著吳培霞。
她知道,吳培霞是鄭丹南的媽媽,沒有什麽正式工作,但她家有個祖傳的活兒,就是當媒人。
說白了就是媒婆。
她媽媽是媒婆,她媽媽的媽媽也是媒婆,輪到吳培霞自己,更是遠近聞名的媒婆,靠著她一張嘴,在宣城南街一帶,混得風聲水起。
按理,吃這碗飯的人,那是八麵玲瓏,長袖善舞,人緣也特別好,但盧嬌知道,吳培霞就是個徒有其表,敗絮其中的偽好人。
她的血液裏,有隱藏的暴虐因子,從小就教鄭丹南,娶回來的媳婦就是給他當馬騎的,不聽話就要訓,訓不好啊,那就是沒打夠,隻有打夠了,才沒得跑。
還要求鄭丹南,一定要關起門來打,絕不能讓外人知道。
所以導致鄭丹南,在有人時候,都是中規中矩,去了哪別人都說好,可一回家,他就會變的陰沉、易怒、多疑、暴虐,完完全全的釋放出那種讓人窒息的控製欲。
就像不要跟陌生人說話裏的馮遠征一樣,一言不合動手都是輕的,捆綁住你往死裏打才是常態。
用鄭丹南那幾年的口頭禪:“我打你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反抗,讓我打幾下就算了,要是你敢反抗和跑,那拖了回來,我就會往死裏打。”
恐怖的是,偶爾被街坊鄰居看到鄭丹南打她,吳培霞還會站在道德的至高點,把一些子烏虛有的事,放大到無數倍,先是向所有人控訴她不懂事,不會過日子,再以我都是為你好,才教你管你的悲天憫人樣,到處說她和他兒子做了多少多少,而她又是怎麽不識好歹,枉顧一片好心的博人同情。
上輩子她嘴笨,身後又沒靠山,硬是被她們母子欺負得死死的,那種受了委屈,並被打得遍體鱗傷,還無人可說,無人可幫的日子,簡直像惡夢。
至今為止,她還記得鄭丹南喝了酒後回家,指著他自己的一件衣服,硬是說她帶野男人回來,脫在家裏的,然後朝著她便是拳打腳踢。
她向吳培霞求救,吳培霞直接把門關上,不鹹不淡的道:“丹南心裏不舒服,你讓他消了氣就好,不就是挨幾下打嘛,又不會死人,有什麽好哭的。”
百轉千回裏,吳培霞笑著就上前來拉她。
“哎呦,長得可真是漂亮,怪不得好多人都相中你,都求著我上門來說親,今天一見啊,果真是女大十八變,越看越水靈喲。”
盧嬌看著她伸過來的手,嚇的急忙後退,避之如洪水猛獸。
吳培霞見了也不尷尬,隻當小姑娘害羞,十分自來熟的朝屋裏喊:“曾老師在家嗎?我是吳培霞啊,吳愛菊的女兒,住南街那邊。”
抱著盧平安在後院的曾慧聽見,頓時愣了愣。
心想她怎麽來了?
做為宣城的本地人,就沒有誰不知道吳家世代做媒,她家盧海和陳湘香,就是吳培霞的媽媽,吳愛菊做的介紹。
心頭一跳,曾慧抱著盧平安趕緊出來了。
見吳培霞笑的春風滿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好你好,這是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曾慧幹笑的客套。
吳培霞把蘋果往茶幾上一放,滿臉羨慕的看曾慧。
“還能是什麽風,自然是吾家有好女,千家萬家都來求啊。”吳培霞說著便笑,笑的滿屋子都喜氣洋洋。
這是做媒婆的標配,逢人笑三分,那怕再不討喜,別人也不敢打笑臉人。
盧嬌繃著神經接過盧平安,暗暗給了曾慧一個眼神:讓她趕緊走!
曾慧表示看懂,幹笑道:“我女兒還小,現在沒打算給她說親。”
這種話吳培霞聽得多了,不急不慢道:“也不小了,今年十七了吧,可以說一個先談著,談個幾年啊,等到二十就可以結婚了嘛,更何況現在的小年輕,都喜歡自由戀愛,天天嚷著,不交往個幾年,就不結婚,我覺得這個說法挺好。”
曾慧尬笑:“那也不行,我家嬌嬌要上大學,沒有個五,六年,是不會談對象的。”
“五,六年好啊,談個五、六年,那基礎就打牢了呀,一結婚就是妥妥的,曾老師別急著拒絕嘛,你先聽聽男方條件,萬一有心動的呢?您說是不是?”
吳培霞拉著曾慧就往沙發上坐,那熱情架勢,就像狗皮膏藥,不管你說什麽,她都能往下接。
盧嬌咬著牙,索性笑眯眯的插了句話嘴。
“說得挺好,隻要不是你兒子,別的都可以聽聽,媽就當聽了個樂,萬一身邊有想結婚的,還可以透露點一手消息。”
這話說的,就像要搶吳培霞的飯碗似的,吳培霞臉上的笑,瞬間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