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分不開了
張明暄趕來,他看到滿身是血的劉峰和盧嬌。
隻覺得萬般心驚。
警察們在圍著他們問話,可他們除了相互抱著,便一言不發。
120來了,要分開他倆送上車,劉峰不鬆,盧嬌也不鬆,兩人倔強又空洞的相互埋頭流淚,那是劫後餘生的害怕和惶然。
早已認出他倆的警察歎了口氣:“別強迫了,讓他倆趕緊去醫院。”
醫護人員憐惜,用被子裹住兩人,把他們一起送上車。
“嗚啦嗚啦”
盧嬌淚流不止,她早就不知道痛和不痛了,餘慌和失血隻讓她感覺冷。
很冷,冷的全身發抖。
劉峰知道,他也在竭力控製自己不發抖。
車裏兩個醫護人員在交談,想問他們,但又怕嚇著他們。
“別怕,嬌嬌別怕,我們會沒事的。”
盧嬌還咬著他脖頸,嗚嗚的點頭。
“是冷嗎?”
劉峰看醫護,醫護趕緊找出車上僅剩的被子。
“你們最好是躺下,失血過多是會發冷的,我們先給你們止血。”
盧嬌執拗的搖頭,她隻想抱著劉峰,死都不想撒手。
劉峰知道:“我捂著她,你們開快點。”
他也不想撒手,他也在害怕。
對劉峰而言,他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盧嬌的想法就那麽清晰的印在他腦海,就像盧嬌是他,他是盧嬌。
那怕她不說話,隻是咬著他脖子,他也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她後怕,她驚惶,像隻沒有安全感的小鹿,不停的在瑟瑟發抖。
他用所有力氣抱緊她。
低聲喃喃:“我們安全了,沒事了,嬌嬌不怕,不怕啊。”
像哄孩子。
盧嬌鬆開他的脖子,微微抬起頭,淚眼模糊的看著他。
“劉峰?”她哽咽。
他知道,他知道她想問什麽。
“我沒事,傷口不深,別擔心我。”
用額抵住她的額,呼吸近在咫尺。
“我冷,好冷。”
劉峰心抽疼,靠近她的頭,以唇貼唇的收緊雙手。
“還冷嗎?”
“冷,好冷。”
他再收緊。
醫護人員看著可憐,忍不住上前搭手,替他們掖了掖被子。
劉峰輕輕的吻她,如蜻蜓點水。
“還冷嗎?”
“冷呀。”
這樣的蜻蜓點水不夠,她想親他,想熱烈的親他,就像抵死纏綿的上輩子一樣。
盧嬌主動的貼近,咬住他的唇畔。
這一咬,就像無師自通,更像剛才的默契的配合,不帶任何情欲,但都心靈相通的知道對方想要什麽。
他加深親吻,兩人用力又纏綿的繞在一起。
兩醫護人員相互看了一眼,皆默契的轉過頭,就當沒有看見。
但在心裏篤定了一個關係,情侶。
好羨慕。
也不知道親吻了多久,直到車停下,醫護人員尷尬道:“下車吧。”
劉峰才艱難的停了下來。
抵著她的額:“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不要害怕了,好不好?”
盧嬌抽搐的點頭,昏昏沉沉的躺在移動病床上。
尾隨在後的張明暄看到兩人難分難舍,心也像抽疼似的發澀。
他在想,共同經曆過生死的兩人,以後還分得開嗎?
應該是分不開了。
誰也擠不進他們中間。
這一刻,他多麽想護著她,並用生命去護她的人,是他啊。
“劉峰。”張明暄喊。
劉峰回頭:“明暄哥。”
張明暄看著他滿身是血,終是把話咽了咽:“先治傷,一會再說。”
劉峰點頭,進手術室時,他又停住。
“那人死了嗎?”
張明暄愣了一下,眼裏逐漸清明。
“死了,身中一刀一槍,當場死亡。”
劉峰嘴邊浮出譏笑。
“我和嬌嬌沒有得罪過窮凶極惡的人,如果硬說有,就隻有羅婷婷和鄭娜。”
張明暄瞳仁微縮,蠕了蠕唇:“我會查清楚給你們一個交待。”
“他們很專業,下手又快又狠,並不是綁架。”
劉峰把自己的推測說完,走進了手術室。
盧嬌腹部受傷,刀刺穿腸子,但好在沒傷到其它內髒,頭部有輕微裂傷,身上也有多處軟組織挫傷,失血有些多,但醫生說人年輕還不需要輸血。
劉峰在另外一間手術室,檢查結果差不多,也是運氣好沒有傷到內髒,刀從他腰背處進去,剛好卡在骨頭縫,但要再深半厘米,就會腎髒破裂。
除此,他也隻有軟組織挫傷,並沒有盧嬌來的嚴重。
所以他不需要住院治療,手術做的也比盧嬌快。
劉成柏和邵繡巧趕來,兩人仔細打量了劉峰半天,才急忙問。
“嬌嬌怎麽樣?”
劉峰現在知道痛了,呲著牙冷著臉:“還沒出來,她比我傷的嚴重。”
“那些人為什麽要殺你們?”劉成柏摸煙,心想這也太特麽扯淡了。
不說劉峰,就說盧嬌才多大,一沒背景,二沒得罪人,怎麽會三天兩頭的遭罪?
劉峰看了眼還沒走的張明暄。
“不知道,警察那邊怎麽說?”
“是南江那邊的混子,手上有人命案,一直在被通緝,這次你還算立功了。”
後麵那句話劉成柏帶著諷刺,這種立功誰特麽想要。
很明顯,這就是有人指使的蓄意謀殺。
“隻是混子嗎?背後的勢力呢?”劉峰年紀雖小,但以前跟著劉成鬆沒少破案,他知道什麽叫順藤摸瓜。
“還沒有徹底查清,目前隻知道這些,但聽說……這些人的後麵有宋家。”
劉峰眼芒閃過:“南江宋家?”
做白手套起家的,他聽劉成鬆說過,在南江黑白兩道通吃。
那跑不了,就是鄭娜和羅婷婷搞的鬼。
劉峰目光咄咄的看向張明暄,劉成柏掃了一眼沒說話。
邵繡巧很敏銳,故意從情理出發道:“這事還沒通知曾慧吧?這多災多難的,怎麽讓人接受得了?年還沒過完呢。”
說完,她故意抹了抹眼淚:“慧慧也是可憐了,去年才死了丈夫,今年又查出癌症,這年還沒過完,女兒又被人殺,這日子真要沒法過了。”
張明暄在聽宋家兩個字時,也確定了結果,心裏正愧疚的不行,聽邵繡巧說曾慧,說盧家,整個人就像抓心撓肺的疼了起來。
尤其是良心。
追根究底,還是因為他才害了盧嬌。
這人情債怕是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走了出來。
“誰是家屬?”
劉峰最先開口:“我是。”
緊跟著劉成柏和邵繡巧上前,醫生也沒多問,言簡意賅的說了下情況。
“人還醒著,你們一會好好照顧,多補充些營養。”
沒多久,盧嬌被推了出來,她睜著眼睛直接盯住劉峰。
劉峰也在第一時間盯住她,並伸手相握。
“我沒跟曾阿姨說,你放心。”
盧嬌就是想著這個,驟然勾了勾唇:“先別告訴她,明天她要住院,幫我撒個謊。”
說最後一句她是看著邵繡巧和劉成柏的。
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說你去南江領獎行不行?”
“行,最好說是去三天。”
“可以,那你媽媽住院,要我們來張羅嗎?”
盧嬌搖頭:“請你們幫忙,我媽會多想,我給我舅媽打個電話吧。”
張明暄插不上話,隻能落寞的跟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