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暴雷

  諸遠飛在樓下餐廳,剛喝了一杯沒加糖的純黑咖啡,助理就拿著一份傳真找來了。


  “諸總,您要的南江都市報傳真,用詞好犀利啊。”助理嘖嘖。


  諸遠飛接過來仔細看完:“有點意思,聯係一下南江都市報的文增華,我問問他是什麽情況。”


  社會經緯的總編製也在關注,當他看到無數個疑問號在質疑鄭合興是誰,羅誌剛是誰。


  還有那句加粗的我爸是羅誌剛,他覺得有意思了。


  敏銳的風向告訴他,這個可以炒一炒。


  這就是盧嬌的底氣,她沒有把事情放在個人層麵,而是上升到社會層次。


  通稿裏的用詞更是耐人尋味,任何一家媒體拎出來,都可以在裏麵作文章。


  就看他們敢不敢拎,又敢不敢當嚐鮮的螃蟹。


  當天下午,南江都市報編輯部的電話被打爆。


  造成這種轟動,汪洋很興奮。


  這是爆點爆點。


  “深挖,必須深挖,馮誌國呢,讓他趕緊帶人去采訪受害者家屬,明天還可以再跟進一波。”


  南江熱鬧了,張老爺子跟張明暄,看到了報紙。


  兩人驚訝的合不上嘴。


  “盧嬌幹的?”


  “應該是。”


  “這招夠狠,我怎麽沒想到!”張老爺子拍頭,一個人的力量能有多大?群眾的力量才是王道啊。


  張明暄嘴角抽了一下:“咱家可能要熱鬧了。”


  “熱鬧就熱鬧,我張奇峰這輩子行得正坐得直,要不是跟死去的老鄭有幾分交情,我早就動手打他了,一輩人不如一輩人,老鄭要是能看到,隻怕能從棺材裏跳出來。”


  張老爺子氣憤不休,拿起電話又打給某處。


  開口就咆哮:“這就是你們的人?”


  電話另一邊的人很懵逼,直到張老爺子發完火,看到下麵送來的傳真,才氣的火冒三丈。


  “給我查!這種害群之馬絕不能留!”


  ……


  “媽,你出院了,身體還好嗎?”盧海在電話裏問好。


  曾慧遲疑了半秒,盧海就埋怨:“媽你說話呀,我在這裏打電話好貴的,一分鍾十塊錢呢,我身上都沒錢了。”


  曾慧心頭一跳:“你錢又花完了?”


  “一天幾包煙二千塊錢能頂什麽用,昨天就沒了,再給我打點錢吧,這鬼地方沒錢是真的活不下去。”


  曾慧氣的一個倒仰,差點沒緩過來。


  “十天啊,才十天啊,你就花了二千塊?還頂什麽用?我就是有萬貫家財,也不夠你這麽花的呀!”


  盧海委屈:“那我也是沒辦法呀,要有辦法誰想來這裏,他們天天逼著我拿煙拿東西,我要不給,他們就打我,媽,我是真受不了了,你幫幫我,我知道錯了啊。”


  “知道錯就好好改造,要錢沒有,要有命一條,你拿去吧。”


  曾慧淚流滿麵,終於知道盧嬌說得沒錯,那就是個無底洞,一旦開了先河,就是再也填不滿的無底洞。


  激動下曾慧主動掛了電話。


  大舅媽趕緊問:“怎麽了這是?”


  曾慧來不急說,盧海又把電話打了回來,曾慧懶得解釋,索性開了免提。


  就聽盧海在電話裏哭。


  “媽,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衝動做事了,你幫幫我,如果連你也不幫我,那我就沒有活路了呀。”


  曾慧哭得說不出話,大舅媽問了一句:“怎麽就沒有活路了?”


  “是大舅媽?大舅媽,你勸勸我媽,讓她想辦法再給我寄點錢來,我在這裏天天挨打,昨天還威脅我,要用牙膏皮割我的肉,我頂不住了,真的頂不住了。”


  大舅心驚:“他們敢,難道獄警不管嗎?”


  盧海愣了一下,這才知道開了免提,尷尬的收了哭聲,呐呐道:“不是不管,是管不了,獄警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盯著,那些人總能找到機會整我,我都換了一次房間了,還是逃不開他們,畢竟在一個監子裏。”


  “那總這麽要錢也不是個辦法,你媽一個月能有幾個錢?更何況她還得了癌症,醫藥費都要出不起了,難道你想讓你媽去死嗎?”大舅質問。


  盧海訕訕的支支吾吾:“我不想我媽死,可我在這裏沒錢真活不下去,我也很難,我也不知道怎麽辦。”


  “你叫獄警接電話,我就不信了,坐個牢還能死裏頭了。”


  盧海緊接:“真有人死裏頭的,大舅別不信,我不想死,我才有兒子,不能讓我兒子沒爸爸。”


  陳湘香捂著嘴哭:“大舅,盧海說的是真的,那裏頭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放屁!你當我身邊沒人坐過牢嗎?變成這樣,就是你們喜歡用錢打點慣出來的,盧海我告訴你,你要是個男人,給我好好熬,好好改造,別在打電話回來要錢了,你媽人都快死了,你連這點孝心也沒有嗎?”


  大舅氣的不輕,要不是隔著電話,他都想打人。


  盧海呢喃:“既然都快死了,那怎麽不救我,我又沒得絕症,我還有盼頭。”


  大舅氣的想吐血。


  “你這個孽障,這種話居然也說得出來???這牢你別坐了,你索性去死好了。”


  嘟……


  電話中斷,是盧海那邊掛的。


  陳湘香跪在地上哭:“大舅別生氣,你沒進過裏頭,所以不知道,那裏麵是真的人吃人,媽,你就幫幫盧海吧,我肚子裏的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呀。”


  曾慧氣的搖搖欲墜,終是再也忍不住的暈了過去。


  盧嬌深吸了口氣,配合著大舅媽把曾慧抬進房間,又是掐人中,又是喊,總算把曾慧喚醒了。


  曾慧醒來就哭,捶著胸口問:“我這是造了什麽孽?”


  盧嬌想,真的就是您慣的。


  一開始但凡聽她隻字片語,都不會是這個情況。


  溺愛才是真正的軟刀子,殺人不眨眼。


  下午四點,馮誌國找到了盧嬌家,說要當麵采訪。


  盧嬌把事情告訴曾慧,也說了下鄭合興的情況,曾慧神情懨懨,還沒從盧海的打擊裏走出來,便讓大舅媽代替她去說。


  大舅媽生氣,覺得那些人不但猖狂,還為富不仁,便替曾慧接受了采訪,以當事人的身份,再次把羅婷婷打人,以及當時的情況,描述的繪聲繪色。


  “登照片可以,但要打碼,畢竟咱們這些小市民,惹不起巨虎,以及巨虎身後的勢力。”


  馮誌國表示理解,還一口答應肯定打碼。


  過後偷偷問她:“你舅媽沒說她爸爸是羅誌剛啊。”


  盧嬌嗬嗬給他指了個道,讓他再去采訪雲山景區的掃地大媽,以及附近攤販。


  馮誌國懂了,熱火朝天趕去雲山。


  “老馮,這個盧嬌一點都不像十六歲的小姑娘,做事老道的很,你說她真是小市民?”


  “別想那麽多,上頭可沒讓咱們挖受害者,能造成這種轟動,她背後肯定也有勢力,神仙打架,咱們撈撈好處就行了,別壞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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