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不算強烈,透過薄薄的雲層懶懶的俯瞰著大地,海浪聲聲,仿佛在低訴著一個久遠的傳說,清風陣陣,裹挾著海水淡淡的新鮮,沁人心脾。
聶宏駿牽著方若軒的手漫步在海灘,廣闊的海灘竟不見一人,隻有他兩人小小的身影,宛如飄飄天地之間兩隻沙鷗,遠方海水泛著白色浪花,由遠及近拍打在岸邊,海天一色,湛藍空曠。
她隻乖乖低頭走著,由他牽著,沙灘上留下她規矩的腳印。他看的出她的疑惑,隻是淡淡一笑,簡單的解釋道:“這塊海灘是我買下的,私人地方,所以沒有人來。”
她點頭,若有所思,不禁苦笑一番。如今的他財大氣粗,恐怕就是想在月亮上買塊地都未嚐不可。
哪像從前的駿哥哥,帶著她擠地鐵轉小巴,輾轉多次才能在中午前趕到海邊,那時候沒有什麽私人海灘,他倆隻能混在人群中擠在海水裏,吵吵嚷嚷,耳邊不得清閑,甚至連換泳衣的地方都很簡陋,幾塊板子撘的小棚,他守在外麵,她提心吊膽的在裏麵,不時向外瞅瞅,卻見他禁衛軍一般的身影,忠誠的望向遠方。
“想什麽?”他的手撩撥她的發,在她耳邊蹭的癢癢的。“你有心事?”
她吞吞吐吐:“沒有……”
“昨天回家,和他們聊的還開心吧?”
她怔住,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特別“開恩”,準許她回方家探望,而且自己不跟著她,隻派了司機按時接送。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體貼,這才越發的驕縱了她,上一次晚下樓十五分鍾,這一次竟足足拖了一個小時。
她不用看也知道他臉上的慍色,他一向把情緒隱藏的很好,而他的怒,卻隻有她一人能看到。
“還好……”她柔聲細氣的回答,“隻是我哥哥不在家。”
他臉上浮現出不耐煩的神色,這個答案顯然讓他不滿意。她為什麽就不能像其他女人那樣,見了他總有說不完的話?
他有時真恨不得她是那些風月女子,起碼能對他笑向他撒嬌,而不是這種冷冰冰的態度。他捏著她的手不禁用了力氣,她微微皺眉,他心頭竟漾起一陣快意。
他奚落道:“你那沒出息的哥哥,不在家正常,在家才有問題!”
她知道他一向瞧不起她哥哥,並不作聲不反駁,隻默默轉過身去,他惡毒的話語卻像是毒蛇體內的汁液透進她心裏。
“你怎麽穿成這樣?裝那麽清純幹什麽?一點都不像我的女人,嗬……說出去誰信,我能跟你這樣一個女人……那個詞怎麽說的?夜夜春宵?”
“你……”她漲的滿臉通紅,像是開到極盛的牡丹,一雙水杏眼怒光閃閃,又是羞又是憤,巴掌伸的平平的便向他臉上揮去,卻不如他眼疾手快,一把被他捉住,又是一番戲弄。
他把臉伸過去,捉起她的小手往自己臉上甩了兩下子,笑道:“有句話說‘打是親,罵是愛’,來,你多打幾下,讓我知道你有多愛我!”
“你怎麽這麽無恥啊!”
“喲,現在開始罵了?打罵都被你占全了,看來你對我的感情還真是深啊!”
她像是充足了氣的氣球,爆發隻在一瞬間,忍的著實辛苦。再看聶宏駿那一臉囂張與無謂,她的心竟又涼了半截,說不出的失落如若片片落花灑向流水,一點點漂流遠方,浸潤心間無邊惆悵。
“嗯,這樣才對!”他繼續調侃道,“別整天半死不活的,讓我連跟你上床的興趣都快沒了!”
她沉默半晌,忽然抬起頭,定定的看著他問道:“那現在,你還有興趣嗎?”
“什麽?”他一驚,她的眼中竟透著隻有他能懂的絕望,好似一個臨行沙場的戰士,那般的視死如歸。他的心不覺顫了幾下,輕輕扶上她的肩頭,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我要聽實話!”
她低頭不語,猛的抬頭,卻又換上另一種表情。
明眸皓齒,巧笑倩兮,她就這麽翹著誘惑的嘴角,硬是闖入他層層設防的領地。她的疲倦、勉強,她的痛苦、哀傷,在這一刻統統藏了起來,他麵前的她,雖稍顯蒼白,卻風流絕倫,比不上百花競豔,卻是那一叢鮮豔中的素雅百合,純淨如霜。
她看到他緊盯著她發呆,她知道他心中有疑惑有不解,卻還是抵不過情欲的蕩漾。她趁勢踮起腳尖,在他唇上不輕不重的點了一下,怯怯的看看他,又是一下……
他身體裏的火迅速燃燒,一把攬過她纖細的腰肢,抱過她一雙纖纖玉腿就跨在自己腰上,方若軒掙脫不過,扭扭捏捏,隻得柔媚的叫著:“宏駿……別這樣……慢一點!”
聶宏駿放下她,唇邊挑著興奮的愜意,輕輕將她臥於那片柔軟細白的沙灘之上,自己也伏了上去,他身軀投下的陰影擋住了她頭頂那抹絢爛的陽光,她隻聽他笑笑,喘著粗氣在她耳邊說道:“來吧,我倒想看看你要怎麽……‘慢慢的’服侍我!”
她嘴角的笑容讓他不明就裏,他正忖度著,卻見她細嫩的一雙小手已搭在他胸前,一顆一顆解著他的衣扣,動作輕柔,卻像鵝毛搔在心頭,那股熱意被搔弄的癢癢的急欲爆發。
她倒是不著急,從衣領開始,慢慢褪掉他的上衣,他裸露的胸膛如一堵牆擋在她身前。
聶宏駿的呼吸愈加粗重了,他的手忍不住要去扯她的衣裙,反而被她輕輕一推,方若軒又順勢倒在他懷裏,淘氣的小舌頭溫潤濕滑點點落在他胸前,小手在下麵一扣一扣解著他的腰帶。
他幾乎要覆亡於她的石榴裙下,最後一絲理智燃起,他一把抓住她的肩,眉頭緊鎖,麵色陰沉,冷冷問道:“你從哪學的這些?”
“怎麽了?”她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也很會勾引男人了?”
“從哪學的!”
“駿哥手把手教出來的,這些招數我哪能忘?隻不過從前都是你逼我這樣做那樣做,如今我會主動做了……嗬,駿哥,你還真是記性差,你教給我的比這招數高明的,可多了去了!”
他一聲怒吼,將她深深按於細沙之中,海浪拍岸,淺淺水灣浸濕了她的身子,長發散開漂在水麵,仿若無根海藻,隨著海水的節奏而起伏。
沒等他動手,方若軒便拉開自己的衣裙,嫩白肌膚半遮半掩,雙手擋在胸前欲拒還迎……聶宏駿全線崩潰,像頭粗野的鬥牛,她就是那塊蒙在他眼前的紅布,他放肆的頂去,她的身子竟變成了他的競技場,在裏麵橫衝直撞。
太陽衝破雲層,日頭更顯毒辣,烘烤著整個世界。日光之下,天海之間,她如絲綢纏繞他身邊,繞指之柔,永恒蹁躚。
激情退去,他竟不覺兩人漫身海水混著細沙,就這麽赤裸相擁著,享受生命裏最自由與放縱的一刻。他的眉頭依然緊鎖,幾番纏綿並沒能讓她麵色紅潤,反而愈顯蒼白。
他倒多出了幾分心疼,輕輕拂掉她身上的沙,為她披了件衣服,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篤定說道:“你有心事!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有心事……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還是那句話,你瞞不過我,告訴我實話!”
她愣愣的看著遠方的天,雙眼蒙上一層水霧,刺眼的日光下,她的淚被折射的五彩繽紛,映著她慘白的麵龐,紛紛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