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還債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了楊春的家裏，看到了楊春的媽媽。


  阿姨，你好，這是給你和小阿弟買的禮物，我遞上了挑選好的幾樣物品，楊春在上海開店忙，我正好回來，看看你們，楊春忙好了就會回來。


  你別騙我了，阿姨看著我，臉色很是難看，你了老實告訴我，楊春是不是離婚了，我打電話給這個死丫頭，還不承認，真是我們老楊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阿姨，你別這麽說，這麽多年，我們在上海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也很辛苦的額，楊春那麽做肯定有她的道理，離婚了以後，對於她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呢，我陪著笑臉。


  這個事情，其實就怪你，楊春媽媽沉下了臉，你要是當初不在外麵花心，楊春和你不就結婚了啊，她也就不會這樣了，聽說你現在在上海混得很好的，你要知道你在過去就是陳世美，自己混好了，就忘記了陪你吃苦的人，阿姨越說越激動。


  我無力反駁，也實在解釋不通，阿姨，你看這是楊春讓我帶回來的，我從隨身包裏拿出了貳萬元，遞給楊春的媽媽。


  楊春媽媽看到錢，眼睛時間亮了起來，這還差不多，這個姑娘我小養到這麽大，現在又是這幅死樣子，再不給家裏寄錢，真是虧大了，她一邊絮絮叨叨，一邊唾了一口口水，忙著數起錢來。


  我站起來，心裏一陣酸楚，這人世間，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感情才能夠顯得彌足珍貴，親情，友情，又或者愛情，在現實麵前，如此不堪一擊。我默默地退出她家大門，默默地走了出來，屋外的藍天如洗，湛藍湛藍，卻又空空蕩蕩。


  出門不遠就到了吳勝的家門口，沒有了往日的生機，顯得有些破敗凋零，遠遠地看到吳勝的媽媽頭發淩亂地站在院子裏，無精打采地翻動著地上的稻穀，看得讓人心酸。


  整理下情緒，阿姨，我來看你了，擠出了些許笑容，遞上準備好的禮物。吳勝媽媽看到我，眼裏露出了很複雜的笑容，喲，周查，你來啦，哎，然後深深地歎了口氣。


  阿姨，吳勝還有幾個月就回來了，別難過了，這裏有二萬塊錢，以前吳勝借給我的，他讓我直接給您，你拿著，我拿出貳萬元遞給了吳勝的媽媽。


  吳勝的媽媽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哎，我這兒子啊，從小就是要強，我一直跟他說，要老老實實的掙錢，不能在外麵學壞，沒想到最後還是犯法了，都怪我這個當媽的沒用啊，他還在監獄裏麵，阿姨我要錢有什麽用呢，你帶回去，給我家吳勝買點新衣服，出來以後，他花錢的地方多呢，看著阿姨老淚縱橫，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阿姨，沒事，吳勝出來後，會好好工作的，我們會一起孝順你的，放心，你保證身體要緊，別讓吳勝擔心。


  還是你聽話啊，現在多好，有模有樣的，吳勝有你這樣的朋友的真好啊，阿姨謝謝你，吳勝出來了以後，一定幫阿姨跟吳勝說說，要好好地重新來過了，再也不能犯傻了，阿姨來了，不能再受打擊了。


  沒事的，阿姨，放心，我們都會好好地，吳勝哥哥不帶我去上海，我也不會有今天，這次回來，就是吳勝讓我過來看看您，他心裏也放不下你，很快了，還有四個月，就回來了，阿姨，你就放心吧，我拍拍吳勝媽媽佝僂的身軀，強忍住眼淚，阿姨，那沒什麽事，我就回上海去了，等吳勝出來後，我和他一起回來看你。


  離開的刹那，不認看見吳勝媽媽的眼神，渴望，焦慮，自責還是落寞，我理解，卻難以安慰，隻能快速離開，離開這讓人奔潰的小院。


  開車回去的家裏的時候，父親已經做好了晚飯，等著我回來吃飯，看到我回來，周查，你去哪裏啦，大半天都沒看見你人。


  哦，沒什麽，我一個人去後麵江邊走了走，下午我想回上海去了，你們在家裏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有什麽事情給我電話。


  心裏很堵，看著桌子上的菜，一口也吃不下，匆匆吃了二口，跟家人打了個招呼，開車往上海奔去。


  老父親遠遠地站在那裏，沒有招手，也沒有再見，透過後視鏡就看見他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我的車子越來越遠，一動不動，如雕塑般。


  離開家鄉越來越遠，心情逐漸地恢複平靜，哪裏能夠安心，哪裏又能夠安身呢。每個人拚了命想保護的人，在你能力達不到的時候，力不從心的時候，那種心底深深的不甘，懊惱，充斥著每一天，讓你頭暈目眩，心力憔悴。


  唯有努力，唯有向前，如此，一切方有可能，回上海，繼續征戰，繼續在欲望裏沉浮，突然有種想要停下來的想法，真的累了，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