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親的初戀

  八十年初代的時候，其實故鄉的條件並不是特別的艱難，父親在縣城一個不大的鑄造廠上班，母親在家務農，我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一家人日子過得不算富裕，卻也溫暖，跟所有的老百姓一樣，平靜如水。


  一切的平靜在一個放學的傍晚被打破了，當我放學回到家時，門口全是村子的人在圍觀，母親靠在牆角默默流淚，妹妹不知所措的在一旁嚎啕大哭，母親的二個妹妹，一個弟弟，也就是我的阿姨，舅舅們在責罵著，吵鬧著，而此時，不見父親的蹤影，我和哥哥從未見過此場景，一下子也是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後來才知道，父親有一個阿姨在省城，當年知識青年下鄉的時候，這個姨奶奶一家便下放到了我們村裏。姨奶奶的一個女兒，論親戚，我要喊婊姑，在鄉下幾年，跟父親談起了戀愛，可惜幾年一過，政策變化，姨奶奶一家全部回城了，自然也就拋棄了父親。


  長大以後，喝酒的時候，曾經跟父親聊起過這個事情，父親總是深深地歎一口氣，滿滿的一杯白酒，然後歎一口氣，從此再也沒提過此事。


  姨奶奶一家回城之後，家裏也就給父親操心起了婚事，也就認識的我的母親，感情不知道有沒有，父輩的那個年代，或許湊合的成分更多一些。


  以前從家鄉到省城需要二天來回，走10幾公裏的鄉間土路，然後等著每天一班的班車，淩晨上車，晚上才能到，再加上沒有任何通訊工具，連電話也沒有，自然而然的也就斷了聯係。


  隻是幾年以後，隨著改革開放的大潮，隨著社會急劇的變革，所發生的一起始料未及的事情真真切切讓我感受到了，時代的大潮中，每個人被洪流裹挾著前進，沒落，又或者慌張，所謂命運，所謂夢想，現在想起來，都是酒杯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