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討要嫁妝
蘇姨娘偷雞不成蝕把米,回去就被陳鴻朗給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就算是尋常再怎麽寵愛,大張旗鼓的去春風樓找自家女兒,著實是惹人嘲笑,雖然他盡力的用手段將這件事情給壓下去了,但知道的人還是不少。
加上王管家在一邊添油加醋幫著陳清允說好話,倒是叫他以為蘇姨娘因為陳水芸的事情心存不滿,想要拖陳清允下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蘇姨娘在府中盛寵多年,還是頭一次被這般劈頭蓋臉的責罵,一時間臉色也不大好。
陳清允才懶得管著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此時正在老夫人的院子裏安靜呆著。
“今兒叫你來,是商量著嫁妝的事情。”陳老夫人慈愛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說到,“照理說這些都是你娘來操辦的,但如今她不在了,我也就隻好幫你忙活一些。”
每一個女兒出嫁,這嫁妝的分量都是至關重要的,薑氏當年就帶過來了不少,都是準備留著給陳清允這個女兒的,隻是如今,下落不明。
“勞煩祖母費心了。”陳清允輕聲說道,眼中閃過了一抹光芒。
老夫人對薑氏的嫁妝隻字未提,無非是覺得已經過了這麽久,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被姨娘給分走了,怕是要也要不回來,就想著自己作主,給她多添些。
她惦記著府中的一群人,但陳清允卻不會。
從老夫人的院子出來之後,她直接去找了陳鴻朗。
那日春風樓的事情之後,陳鴻朗對她還有些不自然,聽見她提起來了嫁妝,頓時臉上閃過一抹異樣。
“清允,你娘親當年,並未留下什麽東西。”他本以為陳清允年紀小,什麽都不懂,輕易就能糊弄過去,卻沒想到……
隻見陳清允慢條斯理的從手中掏出來了幾張陳舊的單子,遞給了身邊的紅蝶。
紅蝶認真的念了起來,“翡翠玉釵一套,白玉對杯一套……”
陳鴻朗麵上閃過了些不自然,仔細聽下去,這些竟然都是薑氏的嫁妝單子!
“你是從哪……”他正想要問一句,卻被陳清允打斷,輕輕眨眨眼,仿佛十分無辜,“這是娘親的嫁妝單子,爹爹還要我繼續念下去嗎?”
嫁妝是薑氏私人的東西,是娘家給她在這邊安身立命的錢,隻要沒有經過她本人的同意,那就隻有陳清允這個女兒有權利處置。
陳鴻朗頓時尷尬,輕咳一聲,“是爹爹記錯了,但畢竟時間太久了,你娘走的早,這些東西……怕是也不知道扔到那裏去了,要不然這樣,爹爹從倉庫裏給你多添兩樣?”
這些東西有是有的,可多年前薑氏與人私通身亡,陳清允又被送去了莊子裏,早就被兩個姨娘給分完了。
對於自己房中的那兩個人,陳鴻朗的心中還是有數的,到了她們手裏的東西哪裏還能輕易吐出去?
他避開陳清允的視線,想要將其糊弄過去。
那個時候她才多大點,能記住什麽事?
誰成想陳清允一點都不情願,“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我依稀記得,在蘇姨娘的房中,就瞧見過一對白玉細頸花瓶,似乎正是單子上的。”
陳鴻朗正想辯解兩句她記錯了,就聽見陳清允接著說道,“還有柳姨娘房中的白玉對杯,她時常帶著的玉佩……”
越是說下去,陳鴻朗的神色越是難看了兩分,頓時有些頭疼。
本想著糊弄過去,可誰能想到陳清允調查的如此清楚,叫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爹爹私自將嫁妝分給了姨娘,要是叫祖母知道,怕是不好收場?”陳清允懶洋洋坐在椅子上喝茶,仿佛自己才是這書房的主人。
陳鴻朗頓時皺眉,倒不是怕被老夫人知道,隻是畢竟牽扯到了多年前的事情,薑氏鬧出來了那種醜聞,他始終不願意提起。
畢竟當家夫人與人私通,甚至可能生下來了孽種,要是傳出去惹人恥笑,所以當年並沒有傳揚出去,始終保密。
他看了陳清允兩眼,到底不是自己身邊長大的,他心中也沒有一點感情,甚至還有點忌憚,“此事休要再提,那些都是你娘親贈與兩位姨娘的。”
看著他睜眼說瞎話,陳清允終於冷笑出聲,抬手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裏麵的茶水一個搖晃,都濺了出來,她卻像是沒有看到,抬眸看向了陳鴻朗。
“爹爹如此胡言亂語,莫不是一定要我報官不成?”
姨娘不過就是個妾,妾是什麽,說白了就是個高等點的下人,要是薑氏的嫁妝真在她們手上,那就是大罪。
一提到報官,陳鴻朗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陳清允,你真當這家裏是你做主了!”
眼看著她就要出嫁了,他本想著忍讓一會兒,正好用陳清允的事情壓一壓水芸的風頭,之後再給秋靈找個好人家,不會受影響。
可沒想到這丫頭得寸進尺,當真以為自己才是陳府的主人了。
陳清允挑眉,知道沒法談了,輕輕的拍拍手。
陳鴻朗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外邊傳來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隨後還有柳姨娘不客氣的尖叫,“你們這是做什麽?”
他臉色一冷,打開門一看,官府的人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還一個個帶著不知道情況的柳姨娘和蘇姨娘。
“你……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他氣地渾身發抖,指著陳清允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
“比不得蘇姨娘,找我都找到春風樓去了。”陳清允嘲諷了一句,抬頭看向了外邊的人。
王管家貓著腰走了進來,“三小姐,幾位官爺翻了兩位姨娘的院子,這是找出來的。”
他指了指外邊地上的兩個箱子,裏麵都是些稀奇物件兒,全是薑氏嫁妝裏麵的東西。
“還缺什麽?”陳清允將冷掉的茶倒在地上,又換上了熱的抿了一口,出聲問道。
王管家將缺少的一一說了出來,多是些布料,首飾等消耗品,找不出來,怕是已經被人給用了。
“賤人!你好大的膽子!”蘇姨娘氣急敗壞,一雙手被繩子捆著,要是眼神能殺人,估計陳清允已經死了千萬遍了。
“比不得您膽子大。”陳清允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爹爹,您看這缺少的,是用銀子補,還是怎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