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衝撞了東西
陳水芸沒有了頭發的事情,他嚴令府中的人不得傳揚出去,想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叫人琢磨著整出來了一頂假發給陳水芸送了過去。
蘇姨娘又將人好生的勸慰了一番,陳水芸才腫著眼睛肯出來見人,也不說自己究竟是做的什麽噩夢才遇見了這種事情。
陳清允得知她一點都沒有將自己供出去後忍不住嗤笑。
畢竟要是供出來自己,她買通刺客的事情也暴露了,諒她也沒這個膽子。
雖然明確吩咐了不讓人提,但下人們都是八卦的,一個個明麵上不說,暗地裏都議論紛紛,都說是大小姐惹了什麽東西,才招惹上了鬼怪。
不是沒有人懷疑是人為的,但她那屋子幹幹淨淨的,頭發絲一根都找不到,仿佛是憑空失蹤了一樣,誰能做的這麽幹淨?要是人為,大小姐怎麽可能會不說?
不管怎麽說,陳水芸是徹底的沒臉見人了,就算是帶上了假發,照舊覺得自己頭上光禿禿的,這頭發要長起來可十分的緩慢,沒個一年半載是不成了,她日後隻能先這樣的生活了。
眼看著府中三個女兒都出了事,蘇姨娘一琢磨,也覺得不對勁兒,故而出了個主意,叫陳鴻朗請個道士來看看。
陳鴻朗想也沒想的同意了,仔細吩咐了王管家去處理。
陳清允耍了個小心思,提前買通了那道士。
於是……
“府中確實是有些問題。”那道士一進來就輕輕皺眉,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嚇得陳鴻朗趕緊詢問。
“敢問大師,究竟是什麽問題?”
景陽王朝信奉佛道,寺廟隨處可見,主要是老皇帝一把年紀了,靠著去祈福吃藥保養身體,所以僧人在這裏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但這道士顯然不是有真本事的,隻是常年招搖撞騙,將那仙風道骨也學了個八九成,皺眉掐指一算,準確的指出來了一個方向。
“那邊住了什麽人?”
他所指的方向正是南邊,陳鴻朗猶豫著說到,“正是小女的住處。”
道士忍不住搖了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高人都是這般,雲裏霧裏不說清楚,陳鴻朗也不介意,隻是焦急的問道,“懇請大師指教,府中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道士看了他一眼,輕聲開口,“此女衝撞了不幹淨的東西,身上帶著煞氣,府中的一係列事情都是因她而起。”
“那可有破解的辦法?”陳鴻朗趕緊詢問。
道士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做出來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倒是不難,府中東南邊是不是有一個小院?那裏生氣重,叫她搬進去一個月,事情必定都迎刃而解。”
陳鴻朗仔細想了想,忽然之間一拍腦門,那小院不就是先前給陳清允安排的那個嗎?
那裏麵又髒又亂,地方還小,怕是水芸住不慣,又要發脾氣。
見他猶豫,道士嚇唬他,“若是此事不解決,府中還會繼續出事,施主自己心中掂量。”
說著,竟然二話不說就要走。
陳鴻朗頓時責怪自己惹了人的不快,這銀子給沒給呢。
誰曾想這道士竟然看著捧上來的銀兩擺擺手,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拿人錢財,替人分憂,我見施主並不相信貧道,不如一月後劫難解開了,再送來。”
說完,轉頭離開。
陳鴻朗在朝為官多年,不管是什麽身份,還是頭一次見過不愛銀子的,再想到王管家辦事向來是妥帖,這人必定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也生出來了些嚐試一下的心思。
雖然有些委屈水芸了,但也不過就是一個月,左右她最近都不喜歡出門,悶在南院也是悶著,再小院也是一樣的。
這樣一想,他心中就好受了很多,準備親自過去和陳水芸商量。
“什麽!!叫我搬去那個破院子?”陳水芸聞言不敢置信的叫了起來。
蘇姨娘也跟著皺眉,不讚同的說到,“老爺,那人的話當不當得真?那小院子可不是人住的地方啊。”
水芸從小就被人嬌生慣養,那裏能受的了那種委屈。
陳鴻朗輕歎一聲,倒是早就料到了她們不願,沒有生氣,隻是耐心的說到,“大師都沒有要銀子,想來是有幾分本事的,近來府中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也確實是該謹慎點。”
陳水芸翻了個白眼,本想說這麽多事情都是因陳清允那個賤人而起的,但話到嘴邊又沒有辦法說出口,心中憋屈極了。
蘇姨娘半信半疑。
“你再想想,再過段時間就是太後壽宴了,如今水芸的禮物還沒弄好,去了那邊安靜刺繡,也沒有人打擾,我叫人將那院子收拾收拾,搬些東西過去,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陳鴻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提到了太後壽宴的事情,蘇姨娘果然就動搖了。
反正不過就是一時的委屈,換來長久的穩定,也是好事。
兩人就這麽決定了,縱然是陳水芸心不甘情不願的,也隻好是憋著一肚子氣去了小院。
那道士說一定要閉門不出才能心誠,她不出來鬧騰了,陳秋靈還睡著,陳清允的日子過的是尤其舒坦。
而另一邊,蘇墨雲那邊也得到了陳清允安然無恙的消息。
又聽人匯報她剛剛回來就將陳水芸下了個半死,這才笑了出來,二話不說去了蓮華院。
彼時陳清允正坐在池塘邊喂魚。
天氣涼了,再過陣子入了冬,這水麵就要結冰,魚也沒有幾天活頭了,不如一會兒叫綠意給殺了,做個全魚宴。
她心中想著,美滋滋的將魚兒喂的更肥胖一些。
牆邊出現了一點響動,她敏銳的回頭,就瞧見了一包糕點衝著自己砸了過來。
包裝紙上麵寫著宋記,她們家在京城做了幾輩子點心,聽說家裏還出過禦廚,味道一絕,有錢都不好買到,要大清早提前去排隊。
她眨眨眼,瞥見了牆頭上坐著的人,“七世子好興致,不僅無心朝堂,還專門愛往女子的院子裏鑽。”
蘇墨雲抽抽嘴角,“我這般擔心你,你卻反過來嘲諷我,我可真是一腔真心喂了狗。”
陳清允輕哼一聲,“擔心我?怕是擔心你的玉佩吧。”
蘇墨雲又是被懟,氣的冷笑,可又無法反駁。
誰叫這醜丫頭說的是事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