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書童—司墨
醉仙閣中的交談還在繼續，而通合布莊內的對答也在進行。
“稟大人，最近幾年，科考製度已經越來越嚴格與重要。當朝太子為天下寒門提供了這麽一條進身之路，安撫收攏了天下的民心，可謂一步妙棋，使得這些年對軍部的整頓在民間並未掀起什麽大的風浪。而各地的將領經過持續的輪轉調換，兵權已經逐漸向上集中。
最明顯的就是各地官員的權力已經超過了各位鎮守，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不止如此，現在的朝堂還鼓勵地方的官員們培養新的一種地方武裝力量，謂之團練。據我們的情報回饋分析，這些力量都是按照標準的軍隊進行篩選和訓練的。如遇戰時，隻要派一將軍集中發令，就是一支新的龐大軍隊。
由此可見，現在朝堂實行的與各族和睦共處的方略，隻是掩人耳目，不過是藏兵與民罷了，對各族的擴張之戰隨時都可能發生。”
坐在上首的老常，捋了下白色的胡須，看向另一側道“少主，對於丁三所說，有何看法？”
坐在上首另一側的白袍少年青澀的說道“子峰年歲尚幼，對於家國大事哪裏能妄加評論，還請伯父教我。”
老常微笑道“少主過謙了，其實丁三說的這些變化，都在王爺當年的預料之中。攘外必先安內，要想辦法大量挖掘我們人族中的人才，發展農業，商業與人口。畢竟這天下的修煉資源已經越來越少，接近枯竭了，也許再過若幹年後，決定戰場走向的不再是修煉之人，而是普通大眾了。”
丁三聽聞拱手道“大人，這是王爺以前就有的判斷？當今朝堂的走向可否是以前王爺與陛下的謀劃？這天下的修煉真的會走向末路？”
老常歎了口氣說道“我也不過是以前跟在王爺身旁陪著閑聊才略知一二而已。至於王爺和陛下，不是你我可以揣度的。這天下的修煉之途，就算王爺沒有說過，你們難道感覺不到？
各大門派能夠進階的強者越來越少，而向轄下普通大眾信徒征收的力度卻越來越大，即使如此，這天下的高手是有數的，哪像上古時期，忘情，混元這些級別的各族高手還是很多的。就像此地的城主雷爆，不過一個金丹初階的老虎，就可稱雄一方，可見一斑。
說來，陛下閉關不出，也許跟進階後需要海量的資源有關。畢竟以前，定山石上那顆古樹是可以通過陣法加持轉換出靈氣的，現在，估計沒人上得去了。對了，讓你們對穹山主峰的探索可有了進展？”
聽到老常問起主峰之事，柳伯簺也鎮重起來“回大人，還在繼續當中，這些年不曾中斷過。但是不止我們，皇家的禦前護衛也在不斷探索，雙方雖有時會遭遇，械鬥，但還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流血事件，雙方都還留有餘地。
主要也是因為對於主峰的探索都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仍然很難進入，主峰被大雪覆蓋後終年電閃不停，卻不外放，說明封頂大陣仍然有效，但是陣中情況難以窺探。”
“嗯，沒有變化就是最好的消息，王爺和各位將軍總會找到應對之法，我們的力量在這個層麵是提供不了什麽幫助的，但是你們還是要時刻密切關注，不得大意。”
“是，大人放心，影衛所有部門仍然運轉正常。”
“嗯，你們都是當年入了王爺法眼的，說是影衛，其實也是王爺親衛。對於大家我還是放心的。但是，你回去要告訴各部管事，我們所得到的情報還是要及時通報給朝堂各部，這也是陛下能容忍我們繼續存在的基礎。至於針對將門的洗牌，不要理會，更不要參與當中，畢竟將門都出自各個道門，當年峰頂一戰，魔族，妖族以及佛門都付出了不可挽回的代價，陛下怎麽可能給道門一家獨大的機會。”
“謹遵大人令。不過，前期的一些震蕩，也出了一些紕漏，我們對於甘泉鎮此地的情報一直是報給軍部的，而因為這些情報在軍部震蕩中被禦前護衛們發現，可能會順著這條線查下來，我們都擔心會危及大人與小王爺的安全。”
老常凝眉想了片刻道“無妨，要查就讓他們查，即使查到我們，在王爺和各位將軍生死未明之前，陛下是不會對我們有殺心的，無非是想像當年一樣，將小王爺握在手中而已。可是現在我們已經不在人族勢力範圍內，最壞的打算，無非再換個地方而已。”
“大人分析的是，我們丁字一部，負責人族之外的情報收集與分析，我們一定會加派人手密切關注。這次丁三前來不止是告知大人這些人族的一些變化，更主要的是，我們綜合整理各族情報發現，也許朝堂的這些變化，各族也感知到了。
妖族正準備重新遴選聖女，傾斜資源再打造出一個青丘女帝出來。而北方長城外現在已經很難發現魔族蹤影，應該是魔族各部收縮回聖地全力解決各部之間的矛盾，也許不久就會達成某種平衡重新向人族進軍。
至於佛門與道門，現在正開始到處社壇講經，有重新劃分互相爭奪資源之兆。這其中，我們影衛應傾向於哪一方，如何行事，還望大人與小王爺定奪。”
“嗯，這確實是當下的重點。丁三，你們一路行來也是剛剛進城，想來也需要休息整頓。你先回去帶著你的人，把餘下正常商隊該做的事都做完。我和少主商議後，你再將消息帶回影衛總部。”
丁三起身拱手施禮道“是，一切按照大人吩咐。小王爺，常大人，卑職告退。”
老常坐著沒動，隻是點了點頭，白衣少年起身道“三爺和兄弟們辛苦了，對於眾多影衛這些年的幫扶，小侄感激涕零。”
丁三嚇了一跳，趕忙跪下磕了一個頭“當不起爺字，請小王爺收回。真的是折煞卑職了，我們影衛所有人的命都是王府的，此生不渝。願小王爺，常大人保重身體，卑職告退。”
“行了，起來吧，少主是真心感覺兄弟們都不容易。少主宅心仁厚，將少主的謝意帶回去。退下吧，司墨送一下。”
丁三柳伯簺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又磕了一個頭，站起來隨著童子司墨離開了通合布莊回往駐地。
待司墨送完柳伯簺離去重新回到內堂後，老常開口道“老夫有預感，陛下的那些鷹犬，一定不會放過甘泉鎮這條線索。重視程度不一定夠，但是一定會派人完成初步的探查，這幾日，你們二人在外，要小心留意，不可大意暴露了自己的實力與行蹤。”
白衣少年躬身道“是，義父。”
而剛回轉的書童“司墨”說道“知道了，常伯。放心吧，即使真的有人前來探查，城主府也不會讓外人在鎮中肆意妄為。倒是丁三他們這個外來的駝隊，不要被人找到什麽紕漏。我和司墨明日還是會像往常一樣，繼續去鎮中學堂求學。”
“少主說的是，不過還是要小心謹慎，一旦有什麽突發事件還是實力才靠的住。司墨，最近功法練得如何？”
“稟義父，在少主的幫助下，孩兒的修煉進度”
“咳咳，咳”被瞪了一眼，司墨馬上改口道“稟義父，在公子的幫助下，孩兒的修煉進度還是在穩步提升中。陰陽境巔峰仿佛就在眼前，這幾日偶爾感受到丹田中有凝丹的欲望，不知道是不是快要突破的征兆。”
老常點了點頭“嗯，不錯，非常不錯，七年前，老夫收你為義子，這七年來你一路從凝氣到先天，再到陰陽，誇了三個大境界，現在竟然快要誇入金丹境，說你是修煉的奇才，一點也不為過。繼續努力，千萬不要自滿，特別是一百零八式霸王槍的修煉千萬不敢放下。”
“是，義父。什麽天才，都是義父教導的好，也都是公子的全力協助，才有司墨的今日。”
“行了啊，你們父子二人不要再聊這些了啊，知道我不愛聽。走吧，去地下演武場，一邊聊一邊練著。”
“是，少主”“是，公子”
移開靠著南牆的一個書櫃，露出一個向下的門戶，三人魚貫而入。可是詭異的事情就在這時發生了，昂首走在最前的不是墨色長袍的老常，也不是一襲白色長袍的公子，而是一直侍立在旁的書童——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