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上學
看著宋海兒撒嬌賣乖的模樣,王雲昭心中一時感慨無限,若非出現變故他的家裏也會是這番其樂融融的模樣。
王夫子似乎意識到了王雲昭的落寞,故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起來你以後也算是我的孩子了,到時候可要孝敬我的。”
沒等王雲昭說話,宋海兒就開了口,“那是自然,父親不用擔心,如果他不孝敬你,我可是不依的。”
孔夫子開心一笑,“果然是我的小棉襖。”
邢衷見他們說的開心忙往屋裏讓,“夫子,我們進屋裏說話吧,站在門口萬一把您老人家累著了,您的小棉襖可是要怪我的。”
“你的覺悟真高。”王雲昭不由得揶揄道。
就這樣幾個人到屋裏坐定,心中方才想起來問道,“夫子,不知道你今日特地來找我,所謂何事?”
孔夫子的脾性邢衷是知道的,如果沒有要緊的事,他絕對不會到他的門前來。
“能為了何事,還不是為了一個一品書院上學名額的事情。好了,這次倒是不用糾結了,橫豎這個名額都是我家姑爺的。”
王雲昭見老人家這麽為自己奔波,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忙站起身來鞠了一躬“有老夫子了。”
邢衷拍了拍王雲昭的肩頭,“則誠,你怕是應該改稱呼了吧?叫夫子的話有些遠了,應該叫父親才是。”
乍然改稱呼,讓王雲昭有些難以適應,不過邢衷把這話說起說出來了,他不改又又覺得傷人心,想了一想,便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泰山老大人在上,受王雲昭一拜。”
文雅之中帶著恭敬,甚好。
孔夫子心花怒放,捋著胡須受了這一拜。
“以後都是自家人了,快快起來吧。”愣了一愣,接著又道。“說起來上學的事,事不宜遲,不如三天之後你們就去一品書院報道吧,否則遲則生變,倒是不好了。”
“是。”王雲昭不假思索的答應了。
宋海兒也甜甜的說了一聲,“我就知道父親最好了。”
在宋海兒這邊說著要去一品書院的時候,郭雲霞也在跟他的父母鬧脾氣。
“娘親。爹爹已經把我禁閉這麽長時間了,我怎麽著也該去一品書院上學了吧?”
別看郭雲霞是一個官宦小姐,她骨子裏卻一點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裏一點也呆不下去,所以才想盡辦法的要去一品書院上學。
“閨女,不是你父親不讓你去上學,而是我不想讓你去一品書院了,你現在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在男人堆裏也不是回事兒。再說了,一個姑娘家家的學這麽些學問做什麽沒得教壞了自己!”
縣令夫人認識的字數有限,管理家是一把好手,所以她並不認為女子有學問是一件多麽高級的事情, 在她的思想意識裏,女子無才便是德。
“娘!”郭雲霞不樂意聽了,“你懂什麽,你看看裏的那些娘娘,包括錦妃娘娘在內,哪個人不是才女?若女兒真的點墨不通那能有什麽出息!”
“糊塗!”縣令夫人罵道,“錦妃娘娘是身份尊貴,但是在中國它也是妻妾中的妾!一句大逆不道的話,他就是供皇上來取樂的,皇後娘娘才是正室嫡妻!所以做一個正室嫡妻不需要有多少才華,隻需要端莊就夠了!”說到這裏又白了,自家閨女一眼,“所以說你以後不用再去一品書院了。”
縣令夫人說的,字字句句都是為自家閨女好耐,和郭雲霞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娘您是頭發長見識短,我不跟您說這些了,我要去找父親去說!”說著郭雲霞就轉身小跑著去找郭縣令了。
好巧不巧,那郭縣令也正好來找自己的夫人,差點跟剛出門的閨女撞個滿懷。
“慌慌張張的,這是做什麽!”郭縣令嗬斥道。
“父親。”郭雲霞雖然有些畏懼自己的父親,但還是大著膽子問道,“你真的讚同母親的想法,以後不讓我去一品書院了嗎?”
郭縣令文言皺了眉頭,“胡說八道。”說著就看向了屋內自己的夫人,“你又跟霞兒說什麽了?一品書院是我們好不容易擠進去的,豈能說不去就不去!”
縣令夫人跟自家丈夫的意見向來相左。如今女兒出了這樣的事,見他還這般執拗,心中更加不爽。
“虧你還是當爹的,你有真正為自己的女兒考慮過嗎?他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混在男人堆裏,又傳了出去,會是什麽樣的名聲?你可有想過?”
“婦人之見。隻要我們守口如瓶誰能知道,我家女兒在男人堆裏混過?再說了女兒過去隻是上學,跟名聲扯得上什麽關係?”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縣令夫人徹底惱了,“既然你認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那你為什麽要女兒禁足?”說著開始冷笑起來,“再者,若是你真的為女兒好,那你應該讓女兒去一品書院的閨學之中。不也是一樣的做學問嗎?”
這一句話可以說是問住了郭縣令。
原來一品書院真的有一個閨學,隻不過這個閨學上的人比較少,上課的內容與男子更是不同。閨學之中學的不過是自家理事,而男子學的則是政治,經濟家國天下。
郭縣令野心不小,他的誌向在宮中,他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像錦妃娘娘一樣飛上枝頭成為鳳凰。然而他又希望自己的女兒跟錦妃娘娘不同,不能光做一個隻能看的花瓶,所以這就需要郭雲霞學男子學的東西,學家國政治,偏偏他的妻子根本就不懂他的苦心。
對牛彈琴,不說也罷。
“女兒的事情我說了算,你也不用插嘴了。”說著便扯了女兒的手,“以後聽父親的話就是了,不用理會你的母親。”
就這樣父女二人氣呼呼的走了,縣令夫人氣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將屋裏的東西摔了個遍。
“這個天殺的,難道你非得害了女兒才甘心嗎?”說著縣令夫人就哭了起來,“這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麽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