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這是心病

  既然是看病,還是心理疾病,司怡然自然會去打聽這病人的情況。


  聽著喬夫人的言語,這祁家的老爺擁有所有老爺會有的通病,納妾。


  妻妾成群,這底下的子女自然不多讓。


  說到這裏,喬夫人滿臉驕傲。


  司怡然看了個明白,這喬夫人下半身可是全壓在自己這兒子的身上了。


  這樣的壓力壓在一個人身上,長久下來定然會出問題。


  “能生又有什麽用,老爺那寵妾,生了兩兒一女,沒一個比得上我兒子!”


  祁懷是這祁家的長子,亦是最受人矚目的一位。


  他幾乎是樣樣精通,天生的聰慧加上肯努力,對人還十分和善。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因為到了現在都還未娶妻納妾,未能有個子嗣,才讓祁老爺無法全權將這祁家的財產交給他。


  喬夫人氣得直跺腳。


  “我為了這事兒跟我老爺吵了好些架了,不過就是想捏著這個把柄,好讓他那寵妾的孩子多爭得些家產。”


  “也不想想,那都是什麽歌爛泥扶不上牆的敗家玩意兒,就是祁家的家產全放在了他身上又如何?!不到個十幾年全給他們敗光!”


  司怡然隻覺得麵前這位喬夫人應該也需要看看。


  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司怡然便已經察覺到了大概的問題。


  處處完美的人是不存在的,所謂能人多擔,身上有的那些榮耀不過是旁人加在他身上的,那麽,這位祁懷當真有這份魄力與責任麽?


  沉思不過片刻,司怡然平靜地看著麵前的祁懷,想來,他是沒有的。


  退去了這表麵的皮,內裏的祁懷甚至更喜歡一個人呆著,不言語不說話。


  祁懷扯了一個毫無笑意的嘴角,麵部十分僵硬:“他們在我的眼前,不過是會叫的猴子罷了。”


  “你心中一點波瀾都沒有,看他們鬥爭這家產,不正是像人看猴耍戲一般?”


  司怡然附和著祁懷的話,身形漸漸放鬆下來,能讓他將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說出來,已經是一個突破了。


  “司先生三言兩語便能理清楚的事,可他們看不明白,在這祁家就如同是活在陰溝裏的一條蛆。”祁懷被靠在椅子上,這樣的姿態十分不雅觀,但是舒服。


  “你隻是個普通人,不是神仙。”司怡然低聲道,“你應該清楚,如今的你,已經強大到,可以與旁人說不了。”


  說實話,若是做人要像祁懷這樣累的,還真是半分樂趣也無。


  司怡然與祁懷談了整一個時辰,才轉身去了一旁的廂房尋了喬夫人。


  “如何?可是把他的魂召回來了?”喬夫人連忙起身,“懷兒呢?”


  司怡然搖頭:“談了這麽久,祁公子尚且需要修整一番。”


  喬夫人愣了愣,點點頭:“是是,司先生可妥了?我這兒還有許多姑娘家的畫像,讓他去挑選一番…”


  “此事不急。”司怡然按下了喬夫人讓下人準備的手,“喬夫人,我且問你,祁懷於你眼中,可隻是祁家的長子而已?”


  還是說,是你與那寵妾相互鬥爭的工具而已?


  司怡然盯著喬夫人,卻並未將事情說明,但喬夫人是聽清楚了。


  “他是這麽和你說的?”喬夫人神色怔愣。


  司怡然搖頭又點頭,抿唇不語。


  這件事情要從根源上解決,對他而言這個最重要的母親的思想工作是重之又重。


  喬夫人:“我就他這麽一個兒子,如何能不愛他?”


  司怡然想,這對母子隻不過是缺少了溝通罷了。


  “退下了麵上這皮,如今他是他自己的模樣,喜怒哀樂,有血有肉,或許他不是你想的模樣…”


  司怡然同喬夫人說了一刻鍾才從府裏出來。


  還未走出祁府,喬夫人身旁的貼身嬤嬤悶得從後頭追出來。


  “司先生,司先生等等!”


  見司怡然停下,她從懷中掏出一百兩銀票:“這銀票,司先生收好。”


  司怡然一愣,沒接。


  “先前不是已經付過五十兩診費了嗎?”


  嬤嬤左右看看沒人,悄聲開口:“先前那不過是定金,這回才是真正的診費。”


  “如今,少爺好不容易開闊了一些,可不能再有旁的流言蜚語打壓了。”


  司怡然挑眉,感情這是封口費。


  “我們自知司先生看相從來都是守口如瓶,隻是,你若是不收了這錢,我們心裏也難安…”


  司怡然歎了聲氣,最後還是收下了。


  “若是往後還有什麽問題,盡管喚我便是。”


  司怡然如今上午便遊走在各家大門戶裏,看相治病,下午還是坐在自己的小攤子前,拿那一人一兩的算卦費。


  反觀,顧恒庭文采出眾,在司怡然的親身教導下,更是篇篇文章引人入勝,成為了‘排山倒海’的大撰稿人。


  那韓掌櫃特地分了一個小廝專門負責顧恒庭,這可是書行第一個有如此待遇的。


  這大半個月過去,兩人的小日子算得上是越過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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