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壞人壞磨

  章柳麵色慘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蕭神醫大馬金刀地往樹下一坐:“我本救人看心情,既然徒弟卷進來,問診一二不成問題。”


  司怡然眉頭緊皺,此人心性不純,看著也是個作惡多端的主。


  就這麽輕飄飄地放過他,隻怕往後又不知要有多少人遭殃。


  “當真!還要多謝蕭神醫救命之恩,先前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章柳頓時滿臉開花,猛地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笑得一臉諂媚。


  蕭神醫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好說,先出一百兩問診費。”


  “什,什麽?一百兩?!”章柳險些腿軟倒地。


  “怎麽?你自知消渴症乃是絕症,吾乃神醫,這一百兩的命錢不願意出?”蕭神醫收起臉上的笑容,漆黑的眼珠冷淡地看著章柳,像是看著地上的螻蟻。


  司怡然清楚自己的機會到了,一臉的陰險模樣,用手暗地戳了戳顧恒庭的背。


  顧恒庭不明所以,正要轉身詢問,便聽司怡然杵著木棍在青石板的地上敲了兩聲。


  這一下午的課堂不是白上的,蕭神醫了然,扭頭不經意詢問小蕭。


  “小孩,你還了多少?”


  “七十兩…”木棍又敲兩聲。


  蕭神醫嘖了一聲:“算你命苦,腦子也不靈光得很,七十就七十。”


  “我…”章柳看了眼瑟縮的小蕭計上心頭,“對,是他騙了我錢!還有這些日子我病情還加重了,要算就算在他頭上!”


  司怡然目瞪口呆,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莫不是你因為他才得了這病?憑什麽要他付你這診費?”


  “蕭神醫算得精準,你將小蕭還你的七十兩添上便是。”


  章柳決口不提自己的錢:“不付?那就讓他身上背著我這條命過活算了!”


  司怡然輕哼了一聲,木棍重重敲了這最後一下,低沉著嗓子開口。


  “告訴我,這七十兩你花哪兒去了?”


  章柳不清楚自己已經入了套,理直氣壯:“這七十兩我花去賭坊了,那永樂坊的美姬還等著本大爺呢,左右有這小子騙人在前,這治病錢理當由他給我出!”


  騙人的遇上了訛人的,還真是…


  “嗬,真是瞎了眼了。”


  “還講什麽人間正道,這人間若是有神明,你這身病可不就是上天給你的懲罰!”


  千夫所指,罵醒了章柳。


  真是失了魂了,怎麽就說真話!


  “不是,我…”


  章柳慌了,連忙下跪,匍匐前去了蕭神醫的麵前,伸手卻沒抓住一片衣角。


  “神醫!神醫,你可一定要治治我這病!”


  蕭神醫轉身便要走。


  “一百兩,你拿什麽給?”


  “不是七十,怎麽就變成了一百兩!”


  “一百二十兩,你還想往上漲?”蕭神醫頓時來了興趣,“若是給不起,我割了你的肝拿來研究研究,這問診費也不必給了。”


  章柳回想起傳聞中神醫的古怪脾氣,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被帶起。


  但這病不能不治,他咬牙開口:“給!我給!”


  他轉身向著先前幾個打群架的弟兄望去,眾人視線回避。


  “我這才剛有了個大胖小子,手頭還得存著。”


  “那什麽,老章,這天色也不晚了,你既然見到了蕭神醫,我就先回去了。”


  司怡然在一旁看著熱鬧,憋笑憋得臉都紅了。


  “真不知道你撞上這樣一個人可憐,還是有了這幫表麵兄弟更可憐。”


  她拍了拍小蕭的肩,難得有些幸災樂禍。


  章柳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扭頭開口:“蕭神醫,錢好說,這病能先給個準話?”


  “你若是不信我便算了。”


  章柳急了:“好,好,我打個欠條,成不?!”


  司怡然隻覺這法子不錯。


  對付這種人,一絲的羞辱算什麽,自然是要長長久久的懺悔。這一百二十兩,慢慢攢去吧。


  幾人借了個鋪子,寫了欠條,把了脈,施了針。


  司怡然瞧著這紮針紮得麵色痛苦不堪的章柳忍不住湊近邱道身邊。


  “怎麽回事?我夫君施針隻是可不是這個表情。”


  邱道正捉著小蕭思想教育呢,見左右無人,悄悄湊到司怡然耳邊說了實話。


  “可不是,這消渴症本就不需施針,師父是有幾針是為了退燒,可大部分都是砸在痛點穴上的。”


  看不出蕭神醫還挺護短,這漆黑漆黑的心啊。


  等到章柳滿心歡喜地接過方子收好,轉眼便乘人不注意,將小蕭抓住。


  “他們無罪自然可以走,你,跟我去見官府吧!”


  還真是個不死心的,到了這個地步還想著要拉人下水。


  司怡然轉眼一轉,冷笑道:“你盡管去,看是你被判了刑,還是小蕭定了罪。”


  這反應出乎了章柳的想象,他一愣,讓小蕭掙脫了出來。


  “嗬,他騙了人銀子,難不成還要個受騙了的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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