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家

  她還穿著昨日成親的喜服，司家當她是商品出售，連像樣的嫁妝都沒有，一頭青絲就用一根木簪子固定著。


  “衡錦啊，你別激動，我去看看……”原主親爹司岩已經迎到了門口，說著就要推開門。


  然而，他粗糲的手剛搭在門扉，司怡然搶先一步從內拉開門，“一大清早的，擾人清夢合適嗎？”


  司岩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土灰色的衣裳打著好幾個補丁，胡子拉碴的，一雙布鞋沾滿泥濘。


  鄉下種地的人家皆是如此，樸素敦厚。


  司岩定定地注視著司怡然半晌，人還是昨日坐上水牛送來的新娘子，眉眼都是他閨女的樣子，但給他的感覺，陌生多過熟悉。


  她的眼，太清透了，難尋之前的傻勁。


  “怡然呐？你認得我是誰不？”司岩輕聲詢問，心裏已經有了答案，恐怕真如顧家大兒子所言，他的閨女，不傻了。


  “你？人販子，賣我的人販子。”司怡然從司岩身旁走過，目光落在顧衡錦臉上，吃了她一拳頭，顧衡錦半張臉都是腫的，嘴皮子外翻，缺了一顆門牙，樣子滑稽。


  司怡然冷笑，嘲弄道，“大哥還好嗎？還能說話告狀，看來下次我得更用力才行。”


  三言兩語，司岩和顧衡錦的臉色都像吃了死蒼蠅一般難看。


  “老頭，你瞧瞧，這就是你說的傻子！這看病的銀子，你是掏還是不掏！”顧衡錦仿佛抓到了證據，揚聲吼著，想要用氣勢壓倒人。


  他這點舉動，瞞不過司怡然的雙眼，她甚至能看透顧衡錦的心思。


  司岩土黃的臉陣青陣白，理虧的他看了看顧衡錦又看了看司怡然，忽然反咬一口，“我閨女不是癡兒，你們家才用兩頭豬崽換不劃算，是你們家賠我們聘禮才對！”


  哦？

  這老頭子反應倒是挺快。


  “照你這麽說，還不是我們家風水好，你家閨女癡傻多年，嫁到我們家就痊愈！”顧衡錦半步不讓，理直氣壯地往自己身上攬功勞。


  “胡說，我閨女嫁進你們家之前就不呆！”老頭子索性信口雌黃，兩人對壘，猶如針尖對麥芒。


  “。”顧桓庭坐上椅子出門，剛要說話，司怡然連忙抓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顧衡錦和司岩吵得麵紅耳赤，司怡然悠哉悠哉，如同事不關己，他們最好吵得打起來，她能找一塊西瓜和一張小馬紮，看戲。


  “我看這樣好了，既然問題都出在怡然身上，老夫有個法子。”司岩心生一計，拽著顧衡錦到一旁，兩人交頭接耳。


  司怡然的角度聽不清兩人在探討些什麽，但顧衡錦的臉色因司岩的話而有所好轉，最後演變成兩人相視一笑，看樣子是談妥了。


  司怡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等到司岩和顧衡錦心平氣和地攜手站在司怡然麵前，顧衡錦冷哼道，“反正你身子也髒了，跟我弟弟是不會有子嗣的，賣去紅樓還能撈一筆。”


  敢情他們商量了半天，就是要把她轉手賣了？


  這兩人狼狽為奸，都不是好東西，原主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有這麽一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