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封賞
這日,陸汜嶢一行人回了京都,陸知派遣了幾個官員在城門接應,而她,正在紫宸殿內等待接見,論功行賞。
不同的是,今日,許多小官吏也到達。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宮麵聖。
“參見陛下。”
陸知著玄色金紋龍袍,麵無表情的,眼裏卻都是笑意。
“諸公辛勞,淮南的水患全靠你們來,不然我們這國家的根基都會不穩。”
“萬不敢當!”
她眼一掃,蘇渺並沒有隨行在側,也不深究,對所有的參與的人員論功行賞。
侯冷安恢複官職,陸汜嶢僅僅是賞了些東西。
他所擁有的權利已經夠多了,沒有在封賞的道理。
倒是其他官員,看著氣氛和樂,還提出給他賜婚的事情。
陸知笑著揭過,除非他自己提出,再如何論,陸知也沒有給他定婚的道理。
真要給他一個不喜歡的,還不鬧翻天。
宋然之後,便是宋簫一。
“宋家大公子宋簫一救駕有功,又精通財政之道,特立為計相,掌管三司所有事務。”
一陣喧嘩四起。
受賞授官的幾人都滿臉震驚。
不出所料,有官員提出質疑。
“還請陛下三思啊,宋家長子並無功勞在身,又先前所在官位與財政更無關聯,難以勝任啊。”
陸知:“難以勝任?你怎知他難以勝任,宋家長子精通商賈之術,你們三司的的收入不足他的七成,這要有什麽可辯解。”
“這怎麽能登的上台麵……”
陸知:“朕隻看結果,若是你們誰能做到如此,也可自薦,做什麽的,朕並不在乎。”
他們還不死心,“傳聞澤石穀便是宋公子的,先前在京都鬧得沸沸揚揚……”
宋簫一的綁架,又提到了,陸知早已有了準備。
“諸位還不知,先前在澤石穀實是避難,拓跋尋費盡心機的想至朕於死地,逃難途中 ,宋家公子救了朕一命,藏在澤石穀避難,斯平王於朕裏應外合,最終保下性命,你們說,是不是救駕有功?”
眾人把視線挪到陸汜嶢身上.。
陸汜嶢麵無表情的臉瞬間堆滿笑意,“卻有其事,宋公子功不可沒。”
陸知:“之前國力空虛又突逢水澇,沒有來得及論功行賞宮變一事,今日便一同算了。”
“吾皇英明!”
話是這麽說,真正在其中有功勞的少之又少,大部分的官員選擇跟隨大流,僅保持著自己的立場,就是真有功也絕達不到論功行賞的地步。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個時辰,陸知說得口都幹涸了,王薈早早準備了茶水,她牛飲一番,又接著說。
包括了對早年功勳的嘉獎,封爵的封爵,封誥命夫人,等等一係列。
改變最大的當屬宋家,並且,輪到宋眠時,反對的聲音已經很小,宋家因為長期的冷遇沒落不少 ,不少的官員都替他們寒心。
這一次物名雙收,陸知沒有任何拮據的想法,力求嘉獎最好。
朝臣中有不少人上一輩都是帶有赫赫戰功,尤其是武將,這短短一個時辰,家族已經從土裏升至雲端。
不少的,還配享太廟,得到的堪稱豐厚,何等殊榮?
京圈向來是趨炎附勢的典型,如此一來,便是在京圈站穩了腳跟。
陸知名聲大好。
宋然渾噩好一陣,從對不公的小憤懣中解脫出來,這個遲了十幾年的殊榮,總算是落下來了。
他的付出,對家族的收獲一下減輕了大半,可心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好。
朝臣們跪下謝恩時, 他還沒有緩過來,險些失禮。
“這些遲來的嘉獎是朕欠你們的,萬望諸公能理解,並不是朕不想,隻是沒機會,如今,也算是還債了。”
陸知說著,眼裏已經蓄滿了水花,“今日在場的該受封嘉獎的已經寥寥無幾……”
背叛的背叛,死亡的死亡。
宋然這是第一次能夠和自己的父親和宋三叔一塊回家,車內都是兩個人爽朗的笑聲。
秋冬季發水,算是一大奇觀了,饒是如此,宋然的臉已經黑了好幾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去那個軍營受訓去了。
他撐頭望向外麵,車水馬龍,叫賣聲不斷,熱鬧非凡,沒有那個城有如此高的包容度。
這個國家已經開始走向正軌,也算偏離了,宋簫一授官職,影響頗深,一方麵這是向下麵昭示。
所謂商人,並非如此不堪。
她究竟是想幫宋簫一,還是想洗白這個階層,得了鼓勵,不知這個社會會朝什麽樣的方向發展。
車軲轆突然停下,到宋府了。
這封賞時間耗得太久,所有的家眷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包括宋簫一在內,都在門口等候。
宋二宋三先下馬,就被各自的妻子拉回去,幾番確認是不是真的。
兩個人笑著一個個解釋。
宋然徑直走向宋簫一。
“恭喜你,日後便是計省了,掌管三司。”
宋簫一未答,梁氏兩步上前,捉著他的手一個勁問,“這是真的?陛下真的要授安之如此大的官職?”
宋然笑著說“是的大夫人,不日會和大伯的封爵書一塊下來。”
梁氏眼裏水蒙蒙的一片,抓著貼身婢女餘如的手緊了又緊,嘴裏喃喃道“宋家這終於算是熬出頭了!”
宋然笑著,跟她請示把宋簫一拉到一邊,“恭喜啊安之。”
宋簫一不知怎麽的,表情凝重,五官仿佛皺在一起,“此事是真的?”
“怎麽連你自己也不信了,自然是真的,陛下今日當眾宣告此事,還因此和朝臣爭論了好久。”
他這一塊確實是時間最久的。
宋簫一表情很是奇怪,一下好像生了巨大的氣,一下又笑起來,然後開始糾結。
宋然拍他肩膀,“安之?你沒事吧?”
“啊?”宋簫一回過勁來,“無事。”
又接著說,“也恭喜你,治水之戰得勝歸來,你的事情家裏早就知道了,還提前就開始準備了。”
“也算是圓了兒時的願望了,等到來年雨季,成鄉也會安然無恙了。”宋然施然一笑。
宋簫一也不免笑起來,兩個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尤其是性格,溫潤爾雅,宋然雖然黑了點了,這一笑,把什麽都掩蓋過去了。
兩個人往那一站,就是十分養眼的風景。
家裏的女婢不自住的把視線放在他們身上,長輩看見了也是欣慰的笑容。
宋家這幾年著實不易,宋簫一掛著一個小官職,主要還是在外經商,這幾年宋府的日子過得也算不錯。
隻是家裏沒有頂柱,在外抬不起頭來,如今,兩個年輕後生都有了官職,已逝的宋眠,還被封爵,如此一來,宋家算是京都穩穩當當的貴胄大戶了。
夜晚,宋府十分熱鬧,舉府歡慶,沒過幾日,還得舉辦一個宴席,有許多的人會來拜訪,光是一桌兩桌的根本塞不下。
這也是他們與其他家族建立關係的好機會,兩個有為的後生也到了娶親的年紀。
是該找機會張羅了。
最積極的當屬宋然的母親,桌上不知說了多少句,要他盡快娶親的話來。
弄得宋然想直接離席了,被宋二攔下,數落幾句,才安生。
梁氏在聽到為兩個孩子張羅婚事的時候一言不發,非常猶豫。
陛下一下把宋簫一趕出宮,鬧了不小的笑話,其他人都在談論此事,沒一個是宋簫一好的。
而現在又授了那麽大的官職,這怎麽說,如果是陛下,自然再好不過了。
先探探兒子的意思?
她想著,抓起宋簫一的手,緩緩道:“你也是到了年紀了,別閑我們做長輩的囉嗦,都是為你著想,安之,你是怎麽想的?”
“全聽母親的安排。”宋簫一笑眯了眼,溫柔道。
梁氏一怔,“好吧。”
陸知在宮裏和陸汜嶢一起用膳,沒有任何交流,直到吃好時陸知才開口。
“聽說你帶蘇渺過去了?”
“是的。”
“她一個姑娘,你帶去那麽亂的地方做什麽?”
陸汜嶢十分滿足的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感慨萬千,“還是宮裏的夥食好吃啊,那邊的東西簡直不是人吃的。”
“……”陸知心想,這是在抱怨?
“行了,知道你辛苦,這不是給了很多地和莊子了嗎?”
陸汜嶢沒臉沒皮道:“就這些,都不好當麵拆穿陛下,怎麽也不封個爵啊官位什麽的。”
“這還要朕解釋?怎麽你這去一趟還把智慧也落在儋州了?”
“……”
“咳!”他回歸正題,“蘇渺原本就是為我做事,此次帶著她去也是有大用處,細說的話要講個幾天呢。”
陸知無奈罷手,“罷了,她是要去考科舉得的,你這一去,她的時間又被縮短了一大半。”
“陛下放心了”他笑著說,“這一路上,有認真督促她學習的。”
陸汜嶢知道她的決策,也知道了蘇渺要參與。
“話說”陸汜嶢湊到陸知身邊,“陛下已經頒布科舉可容女子參與了的條例了?”
“說了”陸知一思酌,“也算沒說。”
陸汜嶢:???
“文書裏隻說此次無限製,滿足往年的應試條件即可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