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耍流氓
陸知心氣一上來,險些站不住腳,“你看你,這是又再說什麽話,都說了好好在宮裏養病,朕……我是不會虧待你的,梁夫人那邊我自會處理,她可以隨時來見你,宋府也是,朕都不會阻攔,養一個你而已,我養得起!”
宋簫一別過頭藏住嘴角的笑意,“陛下騙人騙慣了,誰知道陛下會不會突然對我不滿意把我趕出去,還打個板子,我這嬌弱的身子可扛不住。”
陸知:“……”
“你看你看,陛下又不說話了,是不是心裏憋著什麽壞,想著怎麽懲罰我呐。”
陸知:“……”
這他媽是誰啊!還不如前些日子安靜不願搭理她的宋簫一。
……
那樣也不行,澤石穀不是挺正常的嗎?
“我知道陛下國事繁忙,沒空搭理我,也就是偶爾能想起對我的愧疚來,等日子久了,陛下倦了,就不要我了,現在整個京都誰不知道我被陛下擄進宮裏來了,等出去,也沒個正經人家的姑娘敢嫁我了……”
陸知:“……”
“朕明日就下旨,誰敢嫁你真朕弄死誰!”
“你看你看,陛下果然是會倦的,這才一小會兒。”
陸知覆額汗顏,心想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腳下的瓦片既然小幅度的鬆動起來,突然一滑,陸知向下倒去,身體在半路被人攔下,往上一抬,在空中劃出一個弧線,穩穩落地。
“陛下真是不小心。”
陸知向上抬頭看著他下巴,正要開口反駁,頭上人影突然暗淡下來,唇上敷上一片柔軟。
宋簫一想更進一步,陸知見勢,向下倒去,飛速走到另一邊,擺脫了宋簫一,臉和耳朵又紅又燙。
“你!”
“陛下這是做什麽?不是要我原諒嗎?”
“宋簫一!別得寸進尺!”
“這就得寸進尺了?”
宋簫一臉色倏地陰沉下來,眼底盡是陰霾,月光照下,給他的眼投下一片暗沉的陰影。
陸知也不慫,支楞抬起頭毫不示弱與他對視著。
宋簫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竄到陸知麵前,將人抱起,陸知反應不及時,又不及宋蕭一大力,他緊緊把人圈住,往殿內走去。
陸知哪裏是省油的燈,抓住宋蕭一的衣領狠狠撞過去,額頭一陣眩暈,宋蕭一吃痛悶哼。
“你就不能乖一點嗎?”
“不行!宋蕭一!你把朕放下來!”
說著宋簫一的手並沒有放鬆,反而攥的越來越緊,陸知在懷裏撲騰個不停,嘴裏嘮叨個沒完。
王薈協同一眾宮人在外麵等候,聽見了響聲也不作為,倒是離她最近的宮女滿麵曖昧,同自己的夥伴傳遞神色。
“咳!”王薈故作咳嗽,二人裏麵安靜下來,垂首帖耳。
心想陛下從未如此對待誰,這鐵定是要成事兒了,若是這個時候進去,隻會打擾他們,識相點好。
“阿薈,你在這裏做什麽?怎麽不進去侍奉陛下?”
王薈順著聲音望去,王缺板著個臉從暗處走出來。
王薈莫名其妙的望著他,不明所以,“這都是陛下的吩咐,你在這裏又是什麽意思?陛下不是讓你們退下了嗎?”
王缺不語,鐵著臉到宮門口,往裏看去,還隱隱聽到陸知的聲音。
大怒“陛下在呼救,你們沒有看見嗎?你們!”指著一測的宮人,“跟我進去,把宋簫一這個亂臣賊子拿下!”
王薈一驚,趕忙上前攔著,“你這是做什麽?陛下不是被襲擊……而是……”
王缺鐵青的臉更加不好了,冷道:“是什麽?”
“是……”王薈自然是說不出口。
“你說”她他指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宮女道。
小宮女瑟縮一下,不敢妄言,求助地看向王薈。
王薈不滿道:“王公公這是什麽意思,你我二人皆是侍奉陛下的,你這是來質問我嗎?”
王缺淡淡道:“不然呢?”
“……你今天是怎麽回事?陛下能有什麽事,在裏麵好好的。”
王缺板著臉,道:“不說罷了,你們跟著我進去!”
眼看王缺帶著幾人便要衝進去了,王薈領著身邊的宮人擋在前麵,嚴肅道:“我好心規勸你,不是讓你覺得我好通融,陛下在辦大事,王缺,出了事我自己擔著,你若是進去了,陛下出沒出事,我這裏可都逃不過,沒理由縱你,若是硬來,便不客氣了!”
王薈的話總算是起了作用,王缺愣在原地,倒不是因為被唬住了,臉上的陰霾更甚。
“所以陛下……”
王薈隻當他是關心陸知,沒有多想,安慰著說道:“陛下好像很喜歡這位宋公子,你也不必擔憂會出什麽事情,陛下自有分寸,你剛剛的事情我也不會告訴陛下,你隻管放心。”
“還有你們!誰敢說出半個字,便枯井見吧!”她眼睛一掃,滿是厲色。
周圍的宮人齊齊低頭。
“多謝王薈姐姐關心,我這也是太著急了些。”王缺笑眯眯道,恢複往日和善的神色。
王薈也笑起來,拉著他到一處角落,溫柔道:“你別衝動便好,最近宮裏宮外都不太平,我們小心些才好,你也是,向來多穩重的,今日怎麽亂了分寸,這事可不能再出現了,知道嗎?”
王缺笑著點頭,拉著她衣角,覆在身側,“是我思慮不周,一時間衝昏了頭,不會有下次了,再說,真有,阿薈姐姐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王薈啞然失笑,手指一推他的腦門,故作嚴肅道:“這時候倒是滑頭了,哎!”
王缺笑彎了眼,眯成一條線,掩蓋了眼底的厲色。
承乾宮內,陸知撲騰一通,外麵還是沒有人進來,而此刻,她已經被壓在床上,身上的是閃著凶光的宋簫一。
“宋簫一!”陸知試圖掰開身側樹立的手臂,手掌堪堪包住他的手臂,硬邦邦的,怎麽也推不動。
陸知不信邪,又試了好幾次,宋簫一的笑聲毫不留情的傳來,“哈哈哈,陛下不是力氣挺大的嗎?怎麽連一隻手臂也推不開?”
“你少管朕!宋簫一!你放開朕!”
“陛下真是有意思,我哪裏抓住你了,你不是還在我身下活動自如嗎?”
宋簫一押著她,她根本起不來,手腳一刻不閑的亂動。
“陛下把我擄進宮,不就是為了這個?怎麽現在我樂意了,陛下卻不樂意了?”
“朕何時說過!你莫要胡說八道!”
宋簫一緊緊盯著眼前小人的晶瑩剔透的雙唇,眼神淡淡,“陛下為什麽要這麽做?”
陸知微怔,唇微微張開,旋即又抿上。
“朕向來是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陛下總是這樣,都不管別人願不願意,你可有問過我?”
“問什麽?問你為什麽要尋死嗎?”陸知半撐著身體,拉近了好些距離,近乎要臉貼臉的地步了。
“你可以怨朕,可以恨朕,就是不能離開朕。宋簫一,你就待在我身邊陪著我吧,我再也不會算計你了,隻有一點,不要離開我。”
宋簫一哽咽道:“為……為什麽?”
“在另外一個時空裏,那的大燕皇帝陸從樾已經沒有宋簫一,這裏的陸從樾不能再沒有宋簫一了。”
陸知離宋簫一的臉愈來愈近,她聲音微顫,幾度咽口水,呼吸也亂了,讓宋簫一留下來,這是她最想做的了。
宋簫一:“……”
空氣安靜得可怕,陸知半闔雙眼,心跳快得窒息,隨宋簫一的呼吸,臉上也是一陣涼一陣白。
陸知:“……宋簫一?”
宋簫一深深看她一眼,冷漠道:“陛下說了就是什麽了嗎?憑什麽陛下想我幫的時候我就幫,不需要的時候推出去擋刀,現在又要留我在身邊,陛下或許是天下的王 卻不是我的。”
陸知僵直脖子,驚訝的抬眼看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宋簫一爬下床,走到門便,冷漠道:“陛下,請走吧,今日我不想再看見陛下了。”
陸知到宮外時,月光十分亮堂,殿內倏地一下全黑了,她能清楚的看見腳下的路。
在外等候的王缺王薈看見陸知皆是一驚,王缺最先反應過來,見她衣裳齊整,勾唇喊到道:“陛下!”
王薈全心都在陸知身上,擔憂道:“陛下……”
“回宮。”陸知淡淡道。
被趕出來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往後幾日,陸知再也沒能見到宋簫一,他不是乘著輕功好,在她來之前跑開,就是威脅自己的宮人不許陸知進去。
陸知也不惱,見勢便收,隻是循環往複,直到梁氏的哭聲把她叫醒。
梁氏祈求麵聖好幾回,都被陸知婉拒,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哭得實在太慘,不得不見了。
梁氏跪在未央宮裏,哭哭啼啼,陸知叫人送來椅子,也不坐,就是要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好不煩人。
太昭太後臨行前特意囑咐過許多次陸不得虧待梁氏,陸知眼下不得不下去將她扶起,安撫道:“夫人來了許久,也不說個所以然來,究竟是想做什麽想要什麽,隻管說出來,朕一定滿足。”
梁氏稍稍緩了哭聲,哽咽道:“還能是什麽,臣婦那不孝子,他父親祭日都不去祭拜,昨夜,老爺還托夢過來,說想兒子了,臣婦知道安之犯了大錯,不敢驚擾陛下,可這……不盡孝會遭雷劈的啊啊。”
陸知:“……”
這借口都能想出來,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