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篡改的記憶
楚門牽起安的手不再猶豫。踏入門中，安隻覺得眼前一黑又是一亮，再度睜眼，他身處於一個看起來沒裝修完的辦公樓裏。麵前隻有一張白色的桌子和白色旋轉椅，身後是一個巨大的檔案櫃子。在安四處找尋楚門的身影時，一聲貓叫傳了過來，安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一道黑影快速地跳到安的懷裏，正是那隻愛鄙視人的貓，它的身上還濕漉漉的。
這隻貓不會是遊過來的吧？安摸著這隻濕貓，不禁想到。
“林北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那隻貓突然說話。
安被嚇了一跳，一下子將那貓扔了出去。
“哎呀，還敢扔你林北我。窩跟泥宮，林北我這些年在島上打遍野貓無敵手的時候，你還在。”貓在半空中轉了個身，安穩落地，舔了舔濕透了的貓毛。
“你是個什麽東西？”安覺得自己還是回去比較好，至少不用麵對會說話的貓。
“你這麽笨怎麽會是林北我的原身呢？”貓有點恨鐵不成鋼，“從你恢複以來，六年時間，林北我每天都提醒你，你都沒能逃出來，太讓林北失望啦。”
“每天一邊喵喵叫一邊鄙視我，又是哪門子幫助？”安氣得都沒注意到自己會聽會說中文了。
“蹦洗，快點來和林北融合，這樣能讓你開竅點。”貓語氣裏滿是嫌棄。
安不明所以，那隻貓明顯不耐煩了，它一躍而起，對安來了個頭槌。在兩個腦袋接觸後，安感到一股能量從貓身上傳遞到他的體內，一段以貓的視角展現的記憶出現在安的腦海。
貓和安一起打了個冷顫，隨即人貓分開。那隻貓短暫分神後，驚叫一聲快速逃離，眼中沒有了人性化的光芒。
安甩了甩腦袋，“嗷！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他抓著腦袋跌坐在地，緩了好一會才消除了大腦的腫脹感。
“記起來了？”一團水聚成的人形不知何時站在了安的旁邊。
“賽文？你怎麽在這兒？”安聽到熟悉的聲音，還是沒搞清狀況。
“你先給我回憶一下從上個世界到現在的記憶。”
安皺著眉頭回憶道：“上個世界？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練了幾天，最後和那個瘋子火並了一頓，然後因為靈魂受傷，要去找我的靈魂碎片。”安抽了口涼氣“嘶，怎麽會有一隻貓的記憶，嘔～”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感覺，安幹嘔了幾下。
聽完回憶的賽文點了點頭，“那隻貓就是你的靈魂碎片之一。”
“什麽！？那隻蠢貓。”在貓身體裏的記憶讓安感到渾身不自在。
“去跟你的養父道個別吧。”賽文阻止了安的貓生回憶。
“我已經完成任務了？”安並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任務。他身後檔案櫃的一個抽屜迅速彈出，以不可思議的長度將安頂出房間，窗外傳來安的慘叫聲。
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老年黑人抱著之前跑走的那隻貓坐到了辦公桌後，“事情都辦完了？”
“挺順利的，這還要多虧你呀。”賽文感謝道，接著又問：“不過我很好奇，你們這類的存在不是很討厭我們這些外來者嗎？平常是井水不犯河水，這次怎麽會主動放低任務完成條件，還幫我封住了那小子的記憶。”
老人手一揮，伸長的抽屜縮了回去，“太過肆意妄為的客人到哪都不會受歡迎，還有我不是幫你，我是在幫他，這點不能搞錯。”他摸了摸懷裏的貓，看著賽文說。
“他有什麽特別？”賽文不解地問，因為從他之前的幾次檢查看，安的靈魂到肉體都是普通人的。
老人繼續擼著貓，他懷裏的貓舒服地翻了個身，“不，他沒什麽特別的，但有時候過於普通反而是種特殊，特別是在你們這群人中。”
賽文思考了一會，就不再糾結，“算了，再陪他幾次，我就該好好享受退休生活了，他怎麽樣也都是他的事了。”他又試探性地問：“你確定不要報酬？跟你們打交道，我知道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這回老人笑著抬起頭，“那你真身過來這裏陪陪我？”
“可別，我可是個戀家的人，認床，外麵睡不舒服。”賽文連忙拒絕。
“那就走吧，不要讓我動手。”
“得嘞。”水人頓時崩散。
老人站起身，貓和地上的水都消失了。空蕩蕩的房間裏，老人走到檔案櫃前取出兩頁文件，一份上麵貼著楚門的照片，一份上麵貼著安的照片。老人留下了楚門的文件，將安的那份撕碎，銷毀。他凝望著窗外，“希望這次會有點不同。”
另一邊，被撞出了窗戶的安，回過神時已在楚門身邊。楚門完全沒注意到安消失過，他繼續牽著安的手走過昏暗的通道，前方漸漸有了光亮，又是一扇門。
安對即將到來的離別心裏五味雜陳，畢竟這是與他共同生活了五年的養父。楚門滿臉興奮地向外跑去，還不時招呼安跟上。
“伯班克先生。”安終究沒有再稱呼楚門為爸爸。
“怎麽了？”楚門疑惑地看著安。
“我想我們應該在此分別了，你的人生現在屬於你了。”
“哦，我一直把你當自己的孩子看，就算到了外麵也不會變。”楚門以為安擔心他不再收養安，於是保證道。
“不是這個問題。”安搖了搖頭，現在的他對那句問候語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謝謝你。”
安學著楚門的模樣說：“假如再也見不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接著便憑空消失在了楚門的眼前。
楚門還處於震驚中，那位穿著白西裝的老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我這裏有一份適合你的工作。”
……
員工休息室中，安再次見到了附在機器人身上的賽文。
“為什麽我會不記得自己是誰？還變成了小孩子？”安對於這次不知不覺間完成的冒險有許多疑問。
賽文有條不紊地回答：“你也知道你之前那狀況，靈魂薄弱得一碰就碎，讓你從母胎再長一遍有助於穩定你的靈魂。至於記憶，那個世界會幹擾有關任務的記憶，一般就是不會讓你想起劇情，但你的靈魂太弱，這次消除記憶就消的有點徹底。當然了，如果你使用我們通用的《靈魂超脫》和《血肉改造》，一定程度上可以抵禦記憶的侵蝕。”
“那為什麽之前不讓我學？”
“嗬，你之前那狀態，說是趕著去自殺投胎我都信，還會想學什麽？”
安對於第一個世界最後那段時間的記憶越來越模糊，“那現在我能學了？”
“當然，先去檔案室吧，在那裏接受入職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