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熠熠被沈夢心帶走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事要找我,但我猜到可能是與這次事件相關的事情,我安置好屋內的一大一小之後,又擔心在屋內說話吵到了他們,轉身出了病房。
“太太,你一走薄總就發狂了,怎麽也在醫院裏待不下去,還是我想了辦法聯係到沈小姐,將果果和熠熠帶回來,這才讓薄總暫時的安定了下來。”徐師背靠著病房的牆,眼神落寞,輕聲的說道:“太太,坦白跟你講,收到張庭笙下達的戰書的時候,我是不想讓薄總過去的,薄總的身體還沒完全好轉,我作為下屬,也不想他去淌這趟渾水說不定還會搭上自己的命,但我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將戰書給到薄總手上,讓他自己做決定,我沒有權利左右他的思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一個合格的下屬,在他身後打理好所有的事情。”
說到這裏,徐師頓了頓,微微昂起的下巴放了下來,側過頭來與我平視,他緊皺的憂鬱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意:“雖然冒險了一回,但結果總歸是好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結束了就好,等結束了薄總就能安心在醫院養病,安心的去籌謀脫罪的這件事了。”
脫罪?我是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我被張庭笙軟禁的這個事情耽誤了太久,幾乎磨滅了我所有的意誌,我幾乎都快忘記了薄璽安是因為什麽才會如此沒有反抗之力了。
我忽然想起那一次張庭笙命人將我從地下室帶出來,要我吃晚餐慶祝的時候,他告訴過我薄璽安已經破產了的。那個時候我滿心滿眼都想著與他作鬥爭,也沒有機會去問清楚這件事,現在想來,被關押的這段時間,我真的錯過太多太多事情了。
“聽說薄氏破產了,事情怎麽樣了?”想到這裏,我放鬆的情緒頓時給凜了起來,問道。
仿佛是看穿了我的緊張,徐師嘴角上揚笑道:“太太你放心,按照薄氏那時候的那個發展情況,破產或許還是個好事情,丟掉這個千瘡百孔的累贅,薄總還能輕鬆一點,不是嗎?”
說到這裏也是,我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糾結了一小會兒,情緒立刻又從這件事情上挪開,又問:“那孩子們呢?果果和熠熠現在在哪兒?是誰在照顧著?”
一說到孩子,徐師的臉色馬上就沉了一沉,他的雙手抬起來合蓋住自己的臉頰,從指縫間溢出來的聲音,粗喘著說:“太太,這件事情很抱歉我沒做到麵麵俱到,是我對不起你。”
從他的臉色裏我看出來了不對勁,我的心情頓時就緊張了起來,緊追著問道:“你對不起我什麽了?難道是孩子出事了?”
徐師卻不說話,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將自己的手掌從臉上放下來攤開,他轉過臉來看向我,輕抬眼皮,眼角裏滿是自責失落的神情:“薄總發狂的那段時間,我很擔心薄總再這樣下去會精神崩潰,跟徐總商量了過後,我就自作主張找到孩子找回來然後帶回來,孩子帶回來之後薄總的精神狀態雖然恢複了很多,但以他的精神狀態是不適合帶孩子的,老夫人就出麵跟薄總和好了,承擔了撫養和照顧孩子的義務,現在果果小姐在老夫人那裏了,而熠熠……”
說到這裏,徐師停止了說話,他艱難的抬起眼皮來看我,他眼裏的自責之意更為深刻了。
“熠熠怎麽了?”我的聲音因為過於緊張而不自覺的提高,呐呐的問道。
我不能想象,我千算萬算,卻沒想到陸文玲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她在我的生活裏缺失了太久,久到我差點都遺忘她的存在了。
我不能忽視陸文玲不喜歡我,同樣也不喜歡熠熠,當初剛剛知道果果才是親生孩子的時候,她也是為了果果才表麵上跟我和好表麵上對熠熠好,我不能想象當我不在薄璽安也抱病的時候,陸文玲會如何對待熠熠,會是虐待?還是直接丟掉了?
我噴著火的目光著急的看向徐師,他是惴惴不安緊張著的,他眉頭緊蹙,醞釀了一會兒,才一臉鬱悶的說:“太太你放心,老夫人並沒有對熠熠怎麽樣,隻是……”
說到這裏,他又頓了頓,一臉想說說不出口的糾結模樣,這樣子半遮半掩急得我性子又上來了,我按耐不住著急的問道:“怎麽樣了?你倒是說清楚啊!”
徐師大約也明白該麵對的事情還是得麵對,他索性不再遮遮掩掩,而是一臉坦蕩的看向我,直接了斷的說道:“太太,熠熠,被沈小姐帶走了。”
什麽?我腦子裏嗡的一聲,隻覺得自己身子發軟。
這是預料之外,卻又毫不意外的結果,當初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現在事情過去了再回想起來,我仿佛能夠回憶起當初我還跟他們在一起還在相處的時候,沈夢心言語之間兩難的那種糾結,她口口聲聲的說著熠熠是她最痛恨的男人的孩子,可是,跟孩子相處了之後,骨子裏她還是喜歡孩子的,這種種跡象,從前相處的時候他就透露出來了,隻是那時候我卻沉浸在自己的擔憂與悲傷中,卻沒有及時的阻止這件事。
“那時候我與沈小姐碰頭的時候,她說什麽也不肯將熠熠一起交給我,她甚至將果果也都藏起來了來要挾我,然而那時候留守在海市的徐總卻又告訴我,薄總已經生無可戀了,都產生了厭世的情緒,所以著急之下,我就……”徐師麵色猶豫的沒再說下去,我卻什麽都懂了。
我明白了他現在糾結為難的心情,也明白他那個時候的迫不得已,我理解卻不能完全原諒,但是,我也明白自己在這件事情上並沒有質問和辯駁的權利。
我擺了擺手說我都知道了,不要再說下去了,我說關於公司的問題改天再告訴我,現在我的心情有些不好過。
徐師也明白我到底因為什麽而不好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叮囑我好好休息,就轉身離開了。
我茫茫然的盯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醫院裏幽深的走廊深處,我的身子站不穩而順著牆壁滑了下去,我捧著自己的臉,悲傷不能自己。
責怪嗎?怪誰?眼下這個狀態能怪誰?
怪我啊,怪我自己,當初信任了沈夢心將孩子交給了她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卻是我自己自欺欺人的回避了這一點,當初我為了煜煜毫不猶豫奔去了小島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個的,不是嗎?
我不知道沈夢心趁我不在的時候將孩子帶走到底是為了什麽,是因為那缺失卻也找回的母愛?還是因為孩子身上的股份?
我心裏亂糟糟的,雖然很不舍,我卻也明白,就算思念孩子我也不能再次不顧一切了,失去的滋味太沉重,我再也承擔不起。
而薄氏這邊眼下是一團糟,張氏的家庭撕逼大戰和股份之爭,我暫時也沒有精力去參與了。
對不起,熠熠,我的兒子。我在自己的心裏喃喃的念道,雖然很自私,我卻也隻能強迫自己強壓下那些不舍的想法。
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再回病房裏麵去,裏麵一大一小的兩個人睡得正熟,我去到裏麵的洗手間裏洗了把臉,將自己滿臉的淚痕洗幹淨,再出來的時候,我窩在陪護床上小心翼翼的摟著煜煜睡了一夜。
我小心翼翼的側著腦袋看著隔壁病床上的薄璽安蒼白恬淡的睡顏,他的嘴角上翹似乎做夢夢到了什麽高興的事情,他在月光下的剪影看起來特別的幸福。
我們是真的相愛過,曆經這一次的事件,我們也隻能更加的珍惜對方。他是真的疼愛我,我也真的很高興自己能重新回到他身邊,我覺得自己很有那種死裏逃生死而無憾的感覺,我的人生,也算是圓滿了。
一夜好眠,天亮的時候,趁著下樓去洗簌的空檔,我找到了機會去買了手機安裝了新的電話卡,可我卻發現自己打不通沈夢心的電話,我打了好幾個過去都顯示的無人接聽,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她拉了黑名單,我隻知道這個結果讓我很難受。
可是我現在又沒時間跑去美國看一眼,所以就算心裏再憤怒,我也隻能悻悻的放下了這件事,暫時的選擇了逃避。
我住在之前徐師給我安排的那個離醫院很近的公寓裏,孩子的尿不濕奶粉問題徐師這個萬能助理都給采購好了,還幫我找了保姆配了一輛車,一輛不是很惹眼卻很安全的沃爾沃。
我在醫院陪了他一個禮拜,奇怪的是所謂的已經和好的老夫人陸文玲卻沒有再出現,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避我。
薄璽安這一次的傷勢並不算太嚴重,住了一個禮拜的醫院就恢複了健康,能下床走路生活自理了。
我天天醫院去醫院照顧和陪護薄璽安,給他帶我精心準備的飯食,喂他吃的時候,他總是感歎,說他很久沒有吃我做的飯了,他說我做的飯菜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飯菜,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是揚起粉拳想打他。
我天天陪他,陪他說話閑聊甚至是奶娃娃,奇怪的是,整日整日的黏在一起,奇怪的是,這麽多天裏,他卻沒有接到一通不該接的電話。那什麽公司啊,陸文玲啊,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徐師已經將事情對我坦白的這件事,總之他沒有對我提起那事,我也識趣的暫時沒有多問,免得影響我們的心情。
我心裏也心如明鏡,我覺得我們這一段時光是對我們分離了這麽久最好的補償,我擔心問多了一句就會立刻打破現在求而不得的溫情。
那些令人傷感的事,他公司的破產,孩子的失去,已經強加在他身上還沒破的案子,我們都絕口不提。
直到有一天……
我在從醫院回家的路上,遇見了久未謀麵的阮錦心,林子懿的老婆,阮錦心。
確切的說,應該是我的去路被她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