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最後的請求
祁慕塵覺得自己的脾性從來就很沉穩,但這一刻,他是真的急了。
祁墨非的自我放棄,令他這個身為侄子的人,感到心焦。
他知道隻要祁墨非願意,他真的可以不必死刑,可是祁墨非好像已然任命模樣。
他也以為,祁墨非見了初瑤,知道自己還有兩個孩子,就一定會有好好活下去的念頭,然而他卻反而更加堅定走向死亡的決心。
“祁墨非,你真的想清楚了嗎?”祁慕塵再三向他確認,“生命隻有一次,你沒有回頭的機會。”
聽完祁慕塵語重心長的提醒話語,祁墨非似乎是陷入了某種沉思中。
好一會兒後,祁墨非這才抬起那雙溫和似水的鳳眸。
“慕塵,我想請最後再幫我一次。”
“你說。”
“我希望初瑤以後都能幸福快樂,無憂無慮。”
“她想要的幸福,你可以給她。”
祁墨非聞言彎起唇角輕淺一笑,“她幸福的前提條件,就是讓我這個人完全的淡出她的生命。”
這話聽得祁慕塵眉峰一蹙,“你到底要我幫你什麽?”
而祁墨非隻是神秘的笑了笑,“慕塵,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幫我把這件事做到最完美。”
祁慕塵疑惑的看著祁墨非染著笑意的容顏,漸漸地,從祁墨非的口中清楚了他想要拜托他的事。
從祁墨非的言語之間,祁慕塵深深感受到祁墨非對初瑤的那份愛。
他替他們感到可惜,也對祁墨非感到絲絲心疼。
想必祁墨非一定很後悔,可後悔,往往是最無用的。
關於這一點,祁慕塵自己深有體會。
他慶幸的是他和蘇晚璃還有回頭路可以走,可祁墨非和初瑤……
……
四月山的海邊。
蘇晚璃陪著初瑤吹了好久的海風,盡管有些冷,但蘇晚璃也不想去打擾她。
看著初瑤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似的,站在海岸邊一動不動的樣子,蘇晚璃替她感到心疼。
想著還是得去勸一勸初瑤,初瑤正好回過頭來,她對著蘇晚璃很友好的微微一笑。
“千璃姐,你不用陪我,就讓我一個人在這裏好好靜靜吧。”
蘇晚璃走近她,“初瑤,如果你心裏有什麽不開心的事,盡管告訴我,千璃姐會認真聽你訴說。”
初瑤眼角一澀,她咬了咬唇瓣,闊步走到蘇晚璃的麵前,一把抱住了蘇晚璃,“千璃姐。”
初瑤的這一聲叫喚,令蘇晚璃的心更是揪緊了些許。
她擁住初瑤,輕輕拍打她的背部安慰,“我在呢,別哭,有什麽委屈盡管告訴千璃姐。”
初瑤眼角潮濕,沒能忍住不過剛剛逼回去的淚水,“他說跟我下輩子再見,他說他一直以來愛錯了人。”
蘇晚璃拍打的動作忽地一頓,聽初瑤這意思,祁墨非仍然是要接受死刑,不再上訴。
這聽讓蘇晚璃意外的。
看來他是一心求死,隻為贖罪。
而果然,初瑤的心裏也從未真正放下過祁墨非。
即便她曾經遺忘,但在她想起來的那一瞬,她對祁墨非的感覺隻會更加強烈。
而這一刻,蘇晚璃除了安慰初瑤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大半個小時後,祁慕塵開車回到了四月山海邊。
一見到祁慕塵,初瑤就第一時間快步跑過去詢問。
“慕塵哥,你見到他了嗎?”
祁慕塵看著滿目期待的初瑤,輕輕點頭,”見到了。“
“那麽他,你們說了些什麽?”
想到離開前祁墨非的那個請求,祁慕塵停頓了好一會兒後才開口。
“他希望你能幸福。”
簡短的一句話,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劍穿過初瑤的心髒。
她眼中的期待一點點的粉碎,直到最後,被風吹散了所有零散的希望,她眼中的光也就此消散得一幹二淨。
將初瑤送回去後,祁慕塵帶著蘇晚璃回到南斯澤的家中。
這會兒南斯澤不在,這個時間他去了醫院坐診。
從祁慕塵見完祁墨非回來那會兒,蘇晚璃就覺得祁慕塵有那麽點不對勁,剛才初瑤在車上不方便,她這會兒才開口問,“慕塵,你去見祁墨非,你們到底談了些什麽?應該不僅僅隻是你跟初瑤說的那麽簡單吧?”
祁慕塵其實也早有打算告訴蘇晚璃,但沒想到她會更快察覺。
“阿璃,你真的很了解我。”祁慕塵不由地感慨,“是,我們不止是談了這些。”
“那還有什麽?”
“他拜托我幫他做一件事。”
“什麽事?連初瑤都不能告訴嗎?”
“對,這是一件誰都可以知道,但唯獨初瑤不能知道的事。”祁慕塵說著臉色凝重了幾分。
蘇晚璃也頓時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同時也更加感到好奇和疑惑。
“究竟是什麽事?”她追問。
而話音剛落,玄關處突然傳來一道高跟鞋的腳步聲。
蘇晚璃和祁慕塵同時抬頭看過去,竟然看到了南妍風。
南妍風披著大衣,步履悠悠的走近過來,“很意外吧?不久之前才接到我的電話,現在我就站在你們的麵前。”
她輕笑著,“別太驚訝,我就是想來看看我的實驗品現在是什麽情況,不過我現在看到了,我的實驗挺成功的。”
祁慕塵原本就要去找南妍風解決這件事,沒想到南妍風自己找上來了。
他眸光一沉,疾步走到南妍風的麵前,“南妍風,你要做實驗可以,我給你做實驗品,別再折騰我老婆。”
南妍風用著佩服的眼光看了眼祁慕塵,“我要折磨的就是她,如果折磨的是你,豈不是白忙一場?”
“南妍風,你……”
“慕塵。”
蘇晚璃語氣輕柔的打斷了祁慕塵,她更是目光淩然坦蕩的迎上南妍風染著輕笑的雙眼。
“慕塵,就讓她繼續折磨我,反正這位南小姐說了,無論怎麽樣,我這條命是不會輕易葬送的,既然如此,隻要能活著,接下來會有怎樣的折磨和煎熬,我想我都能挨過去。”
南妍風笑了聲,“祁太太果然和一般的女人不同,既然你這麽有魄力,那麽下一次毒素發作的時候,希望你能挺過去。”
她意味深長的說著,看了眼屋子,最終目光在日曆上定格了幾秒。
”嗬,難怪他不在,原來今天是這個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