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 咎由自取的下場
南斯澤這一停頓，令祁慕塵的心跳也跟著一窒，但他很快鎮定下來。
“我和阿璃一起經曆了那麽多，沒有什麽是承受不了的，南斯澤，你說吧，接下來會有什麽樣的狀況發生。”
“剛才和南妍風通上話了。”南斯澤開口，“聽她的意思，再從千璃的毒素發作時候的症狀看來，接下來每一次千璃毒素發作時候的症狀都可能會不同，而且，也許會一次比一次嚴重。”
一次比一次嚴重。
這句話如同沉重的磐石砸在祁慕塵的心尖上，他看向此刻已經陷入沉睡的蘇晚璃，眉心深深緊鎖……
蘇晚璃睡了整整有一個下午，醒來的時候就看到祁慕塵眉目溫柔的注視著自己。
向來他也知道了自己沉睡前的情況，沒等祁慕塵開口，蘇晚璃反而開口安慰他，“慕塵，你別擔心，我已經沒事了。”
聽到蘇晚璃安慰的話，祁慕塵更加覺得心疼難受。
他坐到床邊，抬起手輕撫蘇晚璃細膩的臉頰，“阿璃，有時候我真的希望你能像那些不懂事的小女人一樣，對我撒嬌，對我埋怨，我真的不希望你這麽善解人意，明明是你受了苦，卻反而還來安慰我。”
蘇晚璃聞言微微笑了，“祁先生真是奇怪呢，大多數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善解人意，溫柔懂事，你倒好，還希望我像個小女生那樣對你撒嬌任性嗎？”
“我希望，我真的希望。”祁慕塵緊緊地拉住蘇晚璃的手，放在手心裏吻了吻，“阿璃，你就是太懂事了，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所以未來，我希望你能不那麽懂事。”
蘇晚璃聽明白了祁慕塵所說的“不那麽懂事”的深意，她笑著點點頭，“嗯，我知道了，我以後會盡量讓自己做個‘不懂事’的小女人。”
祁慕塵抿唇一笑，俯首靠近蘇晚璃，在她幾分蒼白的唇瓣上落下輕淺一吻。
“阿璃，因為我，又讓你受苦了。”他壓低聲音，言語間夾帶著歉疚。
蘇晚璃卻笑著搖頭，“祁先生忘了嗎？我們是夫妻，夫妻本來就是應該共同進退。”
祁慕塵愈加心疼的抱緊蘇晚璃，“阿璃……”
“咳。”
蘇晚璃剛要開口，卻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祁慕塵緊張的鬆開懷抱，滿目焦灼擔憂，“阿璃，你沒事吧？難道毒素又發作了？”
“沒有，別緊張。”蘇晚璃立馬安撫，“我隻是嗓子突然有點不舒服。”
祁慕塵稍稍鬆了口氣，眼神卻更加凝重。
他不知道蘇晚璃下一次發作會是什麽時候，又是什麽狀況，他隻知道，下一次來臨之前，他一定要搞定南妍風。
“慕塵，祁墨非想見初瑤的事，你安排得怎麽樣了？你不是說能給祁墨非和初瑤一個特別的見麵儀式？到底是什麽？”蘇晚璃終於表露自己的好奇心。
“到這個時候還牽掛著這件事呢。”祁慕塵摸了摸蘇晚璃的腦袋，“放心吧，我想他們現在應該已經見上麵了。”
“現在？”蘇晚璃這下不止是好奇，更多的是震驚。
她還想著細問，祁慕塵就牽起了她的手。
“阿璃，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去哪裏？”
祁慕塵露出一抹神秘笑容，“去一個，很值得紀念和充滿回憶的地方。”
值得紀念和充滿回憶的地方。
蘇晚璃的腦海裏很快就跳出來一個場景……
碧藍的大海，鹹鹹的海風。
可那是四月山春秋的味道。
而眼下，海風瑟瑟，吹來都是刺骨冰冷的涼意。
“嘩嘩嘩……”
海浪一陣陣湧上來拍打著礁石和海岸。
無人行走的沙灘上，兩道身影麵對麵站立著。
祁墨非今天特意打理過自己，那形象再度恢複到從前溫潤如玉的翩翩紳士姿態，而不同於以往，他如今看眼前人的目光，是柔情似水，含情脈脈的。
可也不同於以前，他的眼中人也已經不是當年模樣。
曾經初瑤稚嫩甜美的小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一絲成熟韻味，眼中也再無當年純澈的愛慕，更多幾分經過洗滌的從容與鎮定。
“呼——”
一陣海風如刀割一般吹過，但祁墨非感覺不到冷，他此刻的心是熱的。
他想不到，祁慕塵能夠安排他在這個地方見到初瑤。
雖然，不遠處有警察在警車裏等著他，雖然他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但他已經心滿意足。
靜默之中，祁墨非終於是鼓起勇氣開了口，“阿瑤。”
他這麽叫她，是熟悉的聲音，可親昵中卻莫名有著一種陌生的味道。
初瑤平靜的看著祁墨非，語氣還是這般溫和，“你大可不必這麽叫我，祁先生，你應該很清楚，你的時間並不多，所以你有什麽想說的，你就盡快說吧。”
麵對著初瑤的冷淡，祁墨非心裏雖然是感到失落，但又覺得這樣挺好。
她如果能夠放下，那便是最好的結局。
他釋然的笑了笑，繼而開口，“阿瑤，你都已經記起來了，對嗎？”
初瑤不再否認，“是，我早就都想起來了，我也知道，千璃姐和慕塵哥都已經告訴你了，你是那兩個孩子的父親。”
聽到初瑤親口承認這個事實，祁墨非的心房裏像是激起了一層無法形容的漣漪。
“但是我不會讓他們知道你是他們的親生父親，因為你不配。”
很快，初瑤的這句話，令祁墨非才不過泛起漣漪的心房好像瞬間結了冰似的，別說是他的心，他整個人都好像一下子就涼透了。
可他又能怨誰？
這一切不過都是咎由自取。
祁墨非自嘲的苦笑了笑，眸眼中的光忽明忽暗的搖曳著，片刻過去，他才擠出這麽一句話，“南斯澤是個好男人，他值得你托付終身。”
初瑤眼神淡漠的看著祁墨非，“阿澤學長是個好男人，我當然知道，不需要你來教我。祁墨非，如果你沒有什麽別的想跟我說的，我就回去了，我的孩子太久見不到我這個媽媽，他們會哭的。”
伴著話音落下，初瑤看了眼祁墨非，便要轉身。
“等等。”祁墨非急忙上前，一時沒控製好，拉住了初瑤的手。
這一刹那間的肌膚觸碰，好似令周身的一切都戛然而止。
仿佛天地之間，此時此刻，隻剩下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