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她愛他
蘇晚璃疑惑開口，目光卻十分小心的望著祁慕塵。
在她此刻的記憶中，眼前這個是她深愛但不愛她，甚至厭惡她的男人。
祁慕塵看到蘇晚璃眼中那如履薄冰般的忐忑，他握起她的手，眼神繾綣，“阿璃，別怕我，我不會再做任何讓你傷心難過的事。”
蘇晚璃愣愣的凝視著祁慕塵，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他的口中道出。
明明不久前他還那麽凶那麽生氣掐著她的脖子說要替蘇晚螢出氣，他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宛若冰刀曆曆在目，可現在怎麽……
“慕塵，你，你沒事吧？”蘇晚璃不免擔憂。
祁慕塵心疼的看著她，“阿璃，是我錯了，我不該輕信蘇晚螢的謊言讓你受那麽多的委屈，我不該一次又一次讓你傷心難過。”
蘇晚璃眸光一亮，“慕塵，你終於相信我了嗎？相信我沒有傷害蘇晚螢？”
她連聲追問，那眼中渴望被信任被理解的情緒那麽的強烈。
祁慕塵再次感覺自己罪惡滔天。
他更是心痛，眼神充滿溫暖與堅定，“阿璃，我相信，以後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相信，原諒我之前的愚蠢，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好嗎？”
蘇晚璃紅了眼眶，點點淚光在她眼中閃爍。
望著祁慕塵那般虔誠懇切的眼神，她頷首，“嗯。”
得到她此刻的原諒，祁慕塵原以為自己會開心，但他隻覺得倍加心疼和痛恨。
心疼的是蘇晚璃，痛恨的是自己。
為什麽他傷她至深，她卻還能選擇原諒他。
那時候的她到底有多愛他，才能這樣義無反顧的愛著他。
又有電話打進來，雖然是陌生號碼，但祁慕塵能猜到是誰，他索性就關掉了手機，隻想享受和蘇晚璃獨處的時光。
黃昏的四月山，充滿著一種樸素靜謐的風情。
清風徐徐拂麵，海浪層層拍打白沙，眼前的景象如同當年那般。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已經長大了。
祁慕塵牽著蘇晚璃來到海灘邊，四月裏的微風柔和似夢，帶著一股鹹鹹的海水味道，勾起曾經的回憶。
隻是祁慕塵不確定的是現在的蘇晚璃是否還記得當年他們初遇的事。
扭頭見蘇晚璃臉上淺淺綻放的笑意，他也不由自主的跟著一笑，“阿璃，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在這兒相遇的事嗎？”他試探性的問。
蘇晚璃倏地扭頭，那美麗澄澈的翦瞳裏湧現一抹激動，“慕塵，你終於記起當年我們在這裏經曆的事了嗎？”
祁慕塵溫潤淺笑，“傻瓜，我怎麽會忘記呢？這十幾年來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你，也沒有忘記我們的承諾。”
蘇晚璃訝異的睜大美眸，腦海裏滿是祁慕塵對她的冷待和不屑，完全和此時此刻的他截然相反，她皺了皺眉，“可是慕塵，之前……”
“阿璃，我之前真的做了很多錯事，我也沒有資格請求你的原諒，但是有些話，我放在心裏很久，今天一定要對你說。”
祁慕塵打斷她，溫涼的指尖輕撫上她如畫的眉眼，深切的歉意從眸子裏溢出。
如果蘇晚璃此刻的記憶回到了六年前，那麽他就當是老天爺給他重回過去贖罪的機會。
“阿璃，自從那年和你分開後，慕塵哥哥就一直很牽掛你，我曾試著找你，但是我找不到你。”
“十二年後，慕塵哥哥在校園裏意外遇到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懵懂的撞進我的懷裏，她抬頭跟我道歉的那一刹那，慕塵哥哥終於知道了什麽叫做心動，而那個女孩就是你。”
“但是慕塵哥哥真的很愚蠢，愚蠢到沒有認出這個女孩就是當年我給過一生一世承諾的小阿璃，而這個時候，卻有個壞女生出現，說她是小阿璃，於是我就上當了。”
“我為了履行對小阿璃的承諾，我逼迫自己回避你，冷待你，假裝不喜歡你，我還昧著良心縱容那個假冒小阿璃的壞女生，結果卻傷害了我真正喜歡的人。”
說到此處，祁慕塵眼底裏的水霧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
迷蒙中，他看到蘇晚璃的眼眶也紅了一圈。
“所以，那個冒充我的壞女生是蘇晚螢嗎？”蘇晚璃將心中的猜測問出口。
祁慕塵懊悔不已的輕輕點頭，“對不起，阿璃，是我讓你受苦了。”
他擁她入懷，帶著真心實意的愛和誠懇的歉意。
蘇晚璃失神倚在祁慕塵的胸懷，灼熱的淚滴順著臉頰滑落，“原來你對蘇晚螢那麽好，是因為你以為她就是我……”
她抿了抿被淚沾濕的唇瓣，“你把我當年年幼無知的戲言，當做那麽重要的誓言去遵守，我很開心，真的。”
蘇晚璃沒有怪他，祁慕塵更覺得難受。
她應該責備他的才是，就算他認錯了人，也不該對她如此殘忍薄情，更不該在對她再見傾心後，選擇自欺欺人。
如果時間真的能夠倒退，他真的很想回到他們大學再見的那一天。
他一定不會再隱藏自己的喜歡她的事實。
他也不會再為一個承諾而去辜負自己喜歡的女孩。
盡管，他現在真的很感激無論是年幼遇到的她，還是後來的她，都是同一個人，同一個讓他心生歡喜的女孩。
可他終究還是和她蹉跎了那麽長的歲月。
因為從一開始，他和蘇晚璃都是蘇晚螢設計的目標。
祁慕塵不知道蘇晚璃的這一種人格狀態會持續多久，但他真的很開心又能在蘇晚璃的眼中找到她對自己的愛慕與關心。
有那麽一瞬間，他自私的希望蘇晚璃的人格和回憶都停留在她深愛他的此時此刻。
夕陽的光宛若細碎的薄金散落在她的臉上，他終於在她的臉上看到那燦若暖陽的笑容，很美很美……
祁慕塵和蘇晚璃在民宿過了一夜，他很難得又睡了一個好覺。
醒來後看到縮在自己懷中安睡的小女人，祁慕塵溫柔笑著在蘇晚璃的眉心處落下一吻。
早餐的時候，附近民宿來了不少旅客，民宿的主人說這兩天鎮上有廟會，這些旅客都是來參加廟會度假的。
當晚，祁慕塵就帶著蘇晚璃去了小鎮上。
深藍的夜空底下，繁華的長街兩旁盡是小攤位，攤位上擺滿琳琅滿目的紀念品和各種美食。
祁慕塵牽著她，在人群中走走停停。
他會體貼的護著她，亦會照顧她的心情。
這份細心溫柔是從前都沒有的。
此刻以為自己身患重病的蘇晚璃，心想隻要能夠和祁慕塵擁有這段時光便就滿足。
知道他心裏愛的是她，她就沒有遺憾。
然而就在蘇晚璃享受和祁慕塵一起的時刻，前方忽然大朵的煙火盛放。
跟著又是“砰砰砰”的聲響接踵而來，璀璨的煙花在夜空中陸續綻放。
祁慕塵本來是牽著蘇晚璃正在往前走的，可突然的，她停下了腳步。
他疑惑的扭頭，在煙火五彩斑斕變化的色彩中，他看到蘇晚璃的眼神漸漸地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有不好的預感從祁慕塵的心中湧現，“阿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