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傷痛
蘇晚璃這麽一說,那些同事,包括李雪曼在內,全都臉色一變,像是看異類似的看著蘇晚璃。
“你這女人,未免也狠毒了吧!”幾個女同事鄙夷道
“蘇晚瑩是倒了什麽黴,遇到這麽一個神經病,老是處處針對她。”
“就是,你搶了人家男朋友不說,到了現在還去找蘇晚瑩麻煩,還說要殺了她,真是有病!”
“我們還是離她遠點,免得她發起瘋來,牽連我們。”
蘇晚璃靜默的坐在座位上,聽著那些刻意說給她聽的話。
她沒有說話,隻是站了起來。
見她動了,那些正在說她是非的女同事都慌忙避開,生怕蘇晚璃對她們做什麽。
蘇晚璃好笑的這一幕,起步走了出去。
她去找了祁墨非,見蘇晚璃來了,祁墨非很客氣的招呼她坐下。
抬眸注意到蘇晚璃憔悴的臉色和右邊臉頰上兩道深紅的刀痕,祁墨非很震驚。
“發生什麽事了?”他是出於真心的關切。
蘇晚璃微笑著搖搖頭,“祁總,我沒事,我來是想跟你說,我想辭職。”
“辭職?”祁墨非不明所以的看著蘇晚璃,“為什麽?”
“我不想因為我的存在影響了整個部門的運作,最近網上關於我的一些負麵言論,祁總應該也看到了吧?”
聽蘇晚璃這麽一說,祁墨非好像明白了什麽。
“謝謝祁總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和幫助,我馬上就收拾東西離開。”
“晚璃。”
祁墨非叫住了轉身欲走的蘇晚璃。
“我相信你,所以你不需要辭職。”
蘇晚璃腳步一頓,眼眶微微一熱。
我相信你。
這幾年來,她多麽的渴望聽到這句話。
她終於是聽到了,但卻不是從祁慕塵的口中說出來的。
“這周五晚上公司年會,你和我一起出席。”
蘇晚璃訝異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臉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她現在這張臉還有什麽資格站在這些優秀的男人身邊。
蘇晚璃當即拒絕,但祁墨非的態度很堅持。
下班後,蘇晚璃用圍巾把臉頰包得嚴嚴實實的,也不敢抬頭和人對視。
愛美是女孩子的天性,盡管她早就不在乎自己的顏值,但是沒有一個女孩子能接受自己的臉被毀容。
蘇晚璃遮掩著臉頰回到住處,剛要進門,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停在大門口。
她的雙腳瞬間像是灌了鉛似的,走不動了,心跳也刹那間失去正常的頻率,跳動得很不安。
車窗放下來,露出祁慕塵那張俊美無儔的側臉,蘇晚璃驚恐不已的躲到柱子後麵,臉色蒼白一片。
想到那天白雪紛飛,他當著她的麵,如同惡魔一般,將他們的親生女兒挫骨揚灰的畫麵,蘇晚璃死咬住唇瓣,雙手顫抖得劇烈。
如今他又來了,她再也承受不起那樣的折磨和傷害。
蘇晚璃一直等著祁慕塵走,但是他一直都沒走。
夜幕加深,蘇晚璃看到祁慕塵接了一個電話後終於走了。
蘇晚璃在風中懂得瑟瑟發抖,渾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冰凍了。
她倉皇的回到住處,收拾了幾件衣服和日用品,連夜搬走。
她再也沒有勇氣麵對這個比惡魔還可怕的男人,她不畏懼死亡,但是她真的怕了他一次又一次殘忍的手段,再也不想看到他當著她的麵,將她最親的人挫骨揚灰。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蘇晚璃摸上那道隱隱刺痛的傷痕,閉了閉眼。
祁慕塵,愛你怎麽會是這種結果……
……
臨近年關,很多公司都在這時候開年會。
雖然祁墨非堅持要蘇晚璃做他的女伴出席年會,但蘇晚璃終究還是拒絕了。
飯局結束後,蘇晚璃跟著部門的人一起去了K歌館。
包廂非常大,那些人都聚在一起喝酒畫圈做遊戲,唯獨把蘇晚璃晾在一邊,沒有人理會她。
連連歡聲笑語傳來,那麽熱鬧喜氣的時刻,但蘇晚璃絲毫感覺不到歡樂的氣氛,有的隻是悲涼。
她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意外的看到了祁慕塵的,沒想到他也會在這裏。
蘇晚璃嚇得心跳一陡,倉皇失措的轉身就跑。
祁慕塵打完電話扭頭,隱約看到似曾相識的背影從眼前一晃而過,他劍眉一蹙,跟了上去。
蘇晚璃一口氣跑回包廂,心跳還沒有穩定下來。
那些同事還在愉快的玩鬧,有幾個已經喝得醉醺醺,歪七扭八的倒在沙發上,沒有人注意蘇晚璃的存在。
她鬆了口氣,緩緩走到座位上,剛坐下,就聽到音響裏傳出一首情歌的旋律。
是一首她很熟悉的歌,“天真有邪”。
聽著旋律響起,看著屏幕上亮起的歌詞,蘇晚璃不經意就濕了眼眶。
這歌詞,簡直就是她這一路走來的寫照。
祁慕塵一路跟過來,在走到某個包廂門前的時候,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他雖然從沒有認真在意過蘇晚璃說話的聲音,但海馬體告訴他,這就是蘇晚璃的聲音。
祁慕塵透過門上的圓窗望進去,看到蘇晚璃坐在吧台椅上,她的身形無比削瘦,一頭簡約的短發完全遮不住她憔悴的麵容。
盡管如此,但她側臉的輪廓還是很好看,朦朧的燈光下,他看到有淚從她眼眶滑落,歌詞突然唱到,“你可知道,對我做過什麽最殘忍。
就是你狠狠把我一夜之間,變成了大人。
奮不顧身的天真,瞬間化成一路走來的傷痕。
我懷念,我的笨。
愛人,你太知道,害一個人,怎樣害一生……”
蘇晚璃的聲音清冽而幹淨的繞過祁慕塵的耳畔,他的心卻好像突然間被狠狠紮了一針。
腦海中浮現蘇晚璃曾對他說過的話,她說她對他沒有愛了,她說,她恨他。
祁慕塵就這麽站在門外,聽著蘇晚璃唱著,看著她沒有停止的淚水,他的心好像漸漸地被無形的海水淹沒,有點呼吸不順。
蘇晚璃唱著這首歌,腦海裏全是這幾年來承受的那些無法言說的傷痛,她唱到最後, “雖然天地也不仁,若非必要,喚醒防禦的本能,能不能,等一等……”
歌曲唱完,蘇晚璃也早已淚流滿臉。
她拎起包就走,始終都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與離開。
蘇晚璃叫了輛車,回到新住處,剛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樓道裏的聲控燈突然亮起,耳旁響起夢魘般的聲音。
“蘇晚璃,誰允許你逃離我視線範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