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傳道
雖然這柄劍看起來是如此厲害，但沈風卻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於是連忙把劍還給老瞎子，隨後拒絕道：“我不要！你趕緊拿回去！小爺還不想死呢！”
老瞎子輕聲一笑：“沒用了，印記給了你，你就是這把劍唯一的主人，對了，你有這個印記之後直接就能直接把劍收回身體之內，也就是動動念頭的事情，好了，記住我的話，哪怕是對那個小丫頭都不能說出天誅劍在你手裏！”
沈風有些驚慌，這燙手的山芋拿在手上確實不是一件好事，可老瞎子現在這奄奄一息的模樣很顯然已經是時間不多，定不會再更改主意。
不過沈風轉念一想，這老前輩這麽厲害，要是自己學了他的劍法豈不是也能變得強大？
對於一個窮苦日子過怕了的少年，這轉變人生的機遇對他而言可謂是救命稻草，此時，沈風心裏動搖了，貪生怕死的念頭此時被壓製了下去，心裏想著就算將來自己真的保不住這柄仙劍，那便給出去就是。
不過他完全沒能明白老瞎子的真正意思，其實老瞎子提醒他不能讓別人知道有關這柄劍的事情並不僅僅是因為這柄劍本身的價值，而是它代表的立場和勢力。
可此時的沈風根本意識不到，他思索片刻後，沒有繼續推辭，隨即按照老瞎子說的方法，看向那柄銀白色的劍，腦中動念，將劍收起來。
隨即那柄劍化作數道紅色的氣息，漸漸流入了少年的手臂，隨即手臂上的閃電印記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許久之後才恢複了平靜。
老瞎子看到沈風將劍收好，緊接著一把拽住了少年的衣領，兩指點在他的額頭：“現在傳你老夫的劍法，記好了，這也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聽到這話沈風沒有拒絕，畢竟見過之前他和那位道士一戰，心裏多少有些向往那樣的強大。
小半時辰後，老瞎子的氣息微弱到極致，而沈風在記下劍法之後對著這位行將就木的老人重重磕了一個頭。
“老前輩，小子我自小孤苦無依，沒幾人真心待我好，在這兒給您磕個頭，算是謝您老傳道之恩了。”
“你小子有點意思，記好了，如果將來你有機會參悟劍道，幫我打敗靈逸真人。”
一聽此言，沈風露出了為難之色：“你都打不過我怎麽可能打得過，不過你都這麽說了我倒是可以答應您盡力而為，前提是我有資格去和他打。”
“足夠了，唉，想老夫半生輕狂，挑了這麽多年都找不到一個看得順眼的傳人，沒想到臨了便宜了你小子，除了看著順眼以外別的什麽也不是，罷了罷了，老夫也想明白了，那些有天賦的少年又如何，終是還得老夫看得順眼。”
“謝謝您老前輩！”沈風再次磕頭。
“去把小丫頭找來！老夫還有一句話要跟她說。”
沈風不敢違抗，走出山洞去尋蘇玲瓏，可剛走出去沒幾步就發現小姑娘就躲在洞口處偷聽，二人對望一眼，各自心裏也明白了什麽。
片刻後，他們二人回到山洞，老瞎子看向蘇玲瓏，神情恍惚的說道：“將來你若能回到京城祭祖，別忘了代老夫向你爹轉告一聲，薛痕與他兩不相欠了。”
蘇玲瓏的神情很複雜，也不知道是因為老瞎子快死了所以心中傷感，還是因為失去了這麽強大的保護而惋惜。
老瞎子的眼神越發迷離，“沈風，你代老夫照顧好這丫頭，既握劍，便承其責，好了，你們去吧，乾坤宮是個不錯的去處。”
蘇玲瓏愣了一下，隨即轉頭便朝山洞口走去，隻留下一句：“珍重！”
而沈風則是搖了搖頭，很是平靜的說道：“好歹你救了我們數次，就算你要死了，我也替你埋骨。”
老瞎子神情恍惚的看向山洞外，喃喃道：“這山洞不錯，老夫走了半生已經累了，就在這兒歇歇吧……”
話音剛落，這位老人緩緩閉上了雙眼，走得格外安詳。
少年行了一禮，脫下了自己身上那件打滿補丁的破衣服蓋在老人身上，這是當年他娘親親手為他裁剪的衣物，這些年縫縫補補都沒舍得換上一件，老人傳他劍道，也算是師父了，書中所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所以從小就沒有父親的沈風突然有些傷感，再一次磕了兩個頭，緩緩走出山洞。
……
乾坤宮坐落於中州腹地的天青山，少年和少女各自沉默著踏上了去往天青山的路途。
“你跟著我作甚，現在老瞎子死了，沒有那樣的高手保護跟著我才是最危險的。”蘇玲瓏目不轉睛盯著前路說道。
少年心事重重，輕聲道：“你不是早就說我上了賊船嗎？而且老瞎子死前拜托我照顧你……”
“誰需要你照顧？管好你自己吧，連我都打不過還想照顧我，哼！”
沈風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後才低聲說道：“其實我一直想跟你道歉，那天那些話都是我胡言亂語的，沒想到……”
蘇玲瓏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目光冷厲的看向少年，“住口！”
沈風不知所措，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見他這般模樣，蘇玲瓏的臉色緩和了些許，片刻後無奈的說道：“算了，本就錯不在你，錯的是蕭元臻……”
小姑娘的神情變得暗淡起來，山間吹過的微風都夾雜上了幾分寒意。
見到蘇玲瓏不再計較之前的事情，沈風開心的笑了起來，隨即說道：“我會保護你的！不管怎麽說我們也是共患難的交情！”
“誰跟你共患難！？哼！你就好好祈禱路上別遇見我的仇人，要不然我倆隻能黃泉路上共患難了！”
沈風大笑幾聲，說道：“那不也是生死與共了嗎？”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揍了你！”蘇玲瓏沒好氣的說道，連忙挪開了自己的目光，朝著前方走去。
沈風沒有笑了笑，片刻後說道：“對了，我們去天青山乾坤宮真的能安全嗎？”
“老瞎子不是說得明明白白嗎？”蘇玲瓏白了少年一眼，有些不耐煩。
沈風皺了皺眉頭，“可他說乾坤宮都是一些自詡正道的牛鼻子，真的靠譜嗎？”
說到這兒，蘇玲瓏轉過頭很是認真的問道：“你也不想想那老瞎子是什麽身份？乾坤宮的道士可是他的敵人，往往最了解你的也是敵人，所以他都說乾坤宮靠得住那就應該是靠得住了。”
少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哦！行吧，可是萬一人家不願意收留我們呢？”
一聽這話小丫頭咬牙切齒地跺了跺腳，“你哪兒來這麽多問題，煩死了！能不能安靜一點，再多話我可揍你了！”
見蘇玲瓏這麽大的反應，沈風也是很識趣的閉上了嘴，二人沉默了一路，連著走了好幾天，皆是挑著那種人少的小路，直到行至天青山腳下。
“終於到了……”蘇玲瓏抬頭望向那座氣勢磅礴的山門石碑，上麵古體字刻下三個大字，乾坤宮。
沈風看著此處群山，心知這就是乾坤宮的地界，之前從蘇玲瓏的口中得知，乾坤宮所在的天青山隻是最主要的一座山峰，確切來說，這天青山周圍的諸多群山也屬於這天下第一修真大派的地盤。
蘇玲瓏迫不及待想要上山，但是剛到山腳下就被一位小道士攔下，“二位來我乾坤宮有何貴幹？”
沈風剛想說來投靠乾坤宮的話，但卻被蘇玲瓏一把攔下，“晚輩蘇玲瓏，奉家父之命前來拜見玄清真人。”
小道士打量了二人一番，眼見他們如此狼狽並沒有什麽好臉色，反問道：“掌教真人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
到底蘇玲瓏還是前朝公主，見過大世麵，立刻從懷裏拿出二兩碎銀子遞了過去，“道長，我等真有要事，您隻需回稟山門，說蘇玲瓏奉家父之命前來拜見，若到時候玄清真人不見，那我們自行離去，這裏是一些茶錢，煩惱您辛苦跑一趟！”
小道士的年紀其實和他們二人差不多大，不過他沒有收蘇玲瓏的錢，隨即說道：“好吧，那你們在這兒等著，錢就不必了，咱們乾坤宮有規矩。”
說罷，小道士頭也不回朝著山上跑去，隻是那速度極快，不一會兒便沒影兒了。
“玄清真人是這兒的掌教？原來你認識啊？”沈風湊過來問道。
蘇玲瓏搖了搖頭，“王都在中州境內，距此地不過幾百裏地，若說我出身皇室不知道這天下第一修真大派的掌教是誰定是不可能，可要說認識也就隻遠遠見過一眼，乾坤宮作為道家的代表在中原的影響力極大，所以老瞎子說得沒錯，這天下也就乾坤宮能護得了我。”
“那你怎麽確定那什麽掌教真人會見我們？”沈風繼續追問道。
“不確定呀，不過他們這些道士既然自詡正道，那定不會見死不救吧？京城中王朝更替他們可以視若無睹，但所謂正道不就是該鋤強扶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