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02

  第十二章

  接下任務,三人便一起出發了。


  既然被太宰先生這樣拜托,中島敦視死如歸的跟上兩人,決心好好輔助兩人辦案,然而走出偵探社,滿腔英勇的他卻從一開始的無畏漸漸變得躊躇,猶豫,然後□□臉,看看左邊的人,又看看右邊的人,感到欲哭無淚。


  花析椋是個不愛說話的性格,看著他那張冷臉,再漂亮也讓人退避三舍,亂步桑還在生氣,臉頰氣鼓鼓的,別過頭不搭理人。


  兩人一聲不吭,夾在中間的他莫名受到殃及。


  看著這路越走越偏,這樣下去可不行,中島敦先詢問自己比較熟悉的亂步,“亂步桑,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當然是去受害者的家裏去探查情況。”亂步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哦哦,原來如此……”中島敦迷茫不已,不明白為什麽資料上先是受害者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工作的事務所,亂步桑要去受害者的家裏探查,但是無論誰有問題,亂步桑不會有問題,他隻能不懂裝懂,裝作理解了的模樣。


  亂步一眼看穿了他。


  “枝川秀樹隻在事務所待了一個多月,哪裏的人都不太熟悉他,想要了解他去哪裏,失蹤前遭遇了什麽事情,當然是從他相處了很久的家人入手。”亂步瞥了一眼中島敦旁邊的花析椋,“該不會有人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中島敦流下鬱悶的眼淚,他是真的不知道。


  真正被內涵的花析椋眉梢連動都沒有動,淡淡道:“自傲的偵探先生,如果你是想去枝川秀樹家裏的話,我想提醒你,你走錯路了。”


  花析椋低頭看向手機中的資料,指了指路牌,提醒他。


  太宰治為了方便他接收資料給他的手機。


  亂步:……


  他直接掉頭,“我知道哦!我隻是考驗你們的能力而已!”


  一臉理直氣壯地解釋。


  中島敦撓了撓臉頰,“亂、亂步桑……這個方向……好像也不對。”


  亂步的腳僵住了,一秒兩秒,他退回到原來的位置,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凶巴巴地看向中島敦,“既然你知道路,還不到前麵領路。”


  花析椋別過了腦袋,微微勾起唇。


  亂步不服氣地踢了踢腳下的小石子,鼓起了臉頰,不要以為你躲過臉,我就不知道你在嘲笑我了!


  亂步大人本來就不擅長認路!


  沒有亂步帶著他們亂跑,他們幾人很快就來到了目標人物的家裏,中島敦按響門鈴,“有人在家嗎?”


  他大聲喊著。


  這是一棟普通的宅居房屋,中島敦按了好多下,裏麵的人才打開房門,來到大門前,胖碩的女人氣喘籲籲走出來,一臉不虞地看向他們,“你們想幹什麽?”


  中島敦連連道歉,說明來意。


  聽到他們的話,女人臉色一變,大喊:“不知道不知道,誰知道那個小畜生跑哪裏去了,可能在這裏待不下去離家出走了,別來煩我們了,快走快走!”


  幾乎不等中島敦說完,女人身形敏捷走回去,啪的一聲關上門。


  亂步低頭,念著手機上的資料,“資料顯示,枝川秀樹的父母在十歲死亡,是姨媽一家收養了他,連帶著接收了他家的遺產,可是成績優秀的枝川秀樹卻連大學都沒有上,十八歲就出來打工。”


  可是即便如此,據花袋給的資料顯示,枝川秀樹性格溫和,樂於助人,成長為了一個優秀的孩子。


  中島敦突然聰明起來了。


  照片上,十年前,這位姨母隻是普通微胖,十年之後,卻胖的連走路都氣喘籲籲的模樣,可以想象在這十年中,枝川秀樹過的並不好。


  十年前,枝川秀樹還是一個孩子吧!


  太過分了!


  亂步道:“我想我已經知道枝川秀樹在哪裏了。”


  “誒?”憤慨的中島敦抬起頭,還一臉狀況外。


  “踹開門吧,枝川秀樹的下落就在這位姨母的口中。”亂步萬分肯定地說道。


  “他們可是親人!”中島敦沒有懷疑亂步的話,隻是為枝川秀樹感到悲哀和憤怒,他從小是孤兒,十分渴望擁有親人,但是他想要擁有的絕對不是這樣的親情。


  中島敦踹開房門,直接闖了進去。


  “你們要幹什麽?”姨母驚恐地看向中島敦,臉上的橫肉抖動著,外強中幹的威脅道。


  命令中島敦把他們都捆起來。


  亂步悠哉悠哉地走進枝川秀樹的房間,果然,枝川秀樹姨母一家別說尋找他,連他的房間都改造成儲存室了,儼然根本沒有把枝川秀樹的失蹤放在心上的態度。


  女人和他的丈夫被捆起來坐在客廳地板上,亂步他們麵前,笑眯眯道:“說出來吧,你們把枝川秀樹賣到哪裏去了?”


  賣這個詞匯一出來,女人堆滿肥肉的臉上頓時劃過一絲心虛,大聲反駁道:“你在說什麽,那是我姐姐家的孩子,我怎麽看可能……”


  亂步彎著狐狸眼睛看他,一副你的謊話不堪入耳的模樣,女人臉上掛不住,聲音漸漸低下了下去。


  亂上走前上前,捏住她脖頸上的項鏈,一把扯下,在女人尖叫咒罵聲中,像是玩玻璃球,對準日光燈眯著眼睛看了看。


  瑩潤的寶石在日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極品無燒的藍寶石,嗯,十五克左右的,大概價值500萬日元左右,你丈夫隻是公司的小職員吧,你平日又大手大腳慣了,怎麽會有錢買這種品質的寶石?”


  亂步平時才不會特地解釋,隻會給出結果,但是他瞥了一眼旁邊的花析椋,故意清清楚楚地把自己推理的過程說出來。


  花析椋依舊一成不變,沒有絲毫動容,亂步見狀,不高興地抱緊了雙臂。


  姨母臉上難掩心虛,但仍舊強詞奪理道:“我們家存下來的錢不行!你這是汙蔑!汙蔑!”


  說到後麵,她竟然又變得理直氣壯了。


  大人總是喜歡依靠自己的經驗處事,她看出中島敦是個善良的人,不會真的動手對他們做什麽,也覺得亂步像個孩子,才沒有膽子傷害他們,便梗著脖子不肯承認。


  傻瓜才認呢,認了就要坐牢,他們才沒那麽傻。


  亂步才不在乎他們到底肯不肯開口,愚蠢的人類有的時候自認為隱瞞的很好,其實他們的表情早就把他們都出賣了。


  他張了張口,正想套話推斷,忽然,一直沉默跟在他們身後的花析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緩緩走進被捆起來的女人。


  冒著寒光的刀刃在他指尖翻飛,宛如溫順的花蝴蝶,然後銀光一閃,嗖的一聲,最尖銳的刀尖抵在女人的喉嚨。


  “人,在哪裏?”低沉的聲線帶著幾分隨意和漫不經心,可是沒有人會忽略他的話,因為定在喉嚨間,在稍進一絲便劃破肌膚的刀刃,容不得人忽視。


  “你們在幹什麽,快放開我老婆!”同樣被捆起來,膽小如鼠的男人尖叫的喊道,花析椋一個眼神過去,冰冷帶著殺意的眼神,男人頓時嚇到,又如同掐住脖子的鵪鶉,不敢吭聲了。


  “析椋……”中島敦猶豫地往前走了一步,見亂步沒有製止的意思,也就沒有動手。


  花析椋隨意地刀刃往前抵了抵,“不說嗎?”


  “不不不——”尖銳的鐵器定在皮膚,死亡近在咫尺,女人汗毛炸開,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了,她顫顫巍巍抬起眼珠,看到了居高臨下凝視她的青年。


  冰冷的,猶如看著死物的眼神俯覽著她,不帶一絲感情。


  會死的!絕對會死的!

  女人冷汗直流,四十多年的生存經驗拚命地給她亮起警示燈,她不敢再猶豫,一股腦全說了:“賣給黑/幫了!附近的組織給了我們一筆錢,要請他過去,說是給他一份工作,我們沒有賣他,是他自願跟著那些人走的。”


  花析椋冷哼一聲,聲音微冷,“沒有說謊騙我?”


  “沒有,絕對沒有!”女人賭咒發誓,戰戰兢兢地看著花析椋,她看出來,眼前的人就是殺神。


  花析椋眼神微眯,確認女人沒有說謊,這才緩緩收起匕首。


  放在脖頸上的凶器收走,女人後背已經濕透,身體徹底癱軟了,心有餘悸地看著花析椋,宛如看著一頭嗜人的惡魔。


  花析椋像是隻是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道:“走吧!”


  “啊……哦,是!”中島敦反應過來,慌亂的應道,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覷著他的神色,再次心中感歎。


  花析椋真的變了好多,和錄像中的他簡直像完全不同的人。


  得到枝川秀樹的目的地,三人又向附近的黑/幫組織走去。


  路上,亂步忽然也不鬧別扭了,盯著花析椋陷入沉思。


  讓花析椋加入偵探社其實是社長決定的,因為無論與謝野他們再喜歡花析椋,加入偵探社這件事情還是需要社長決斷。


  亂步其實是反對的,花析椋被仇恨扭曲,行事偏激,並不適合偵探社,但是社長跟他說了一句話,“他跟你很像,亂步。”


  然後亂步更不明白了,笨蛋花析椋哪裏像他,但是方才,他有些理解社長的話了。


  不是性格像,而是處境相似,和曾經的他一樣,陷入仇恨的花析椋,稍一疏忽,便會徹底掉入深淵。


  ——就像是曾經不理解世界,對這個世界感到可怕的他一樣。


  沒有找到正確的路,不知路在哪裏。


  社長是希望偵探社能夠化解花析椋的仇恨,讓還來得及改變的他走向正確的道路。


  不再陷入月川庭的陰謀,走在月川庭給他畫的圓圈之中。


  “你在看什麽?”亂步看的時間太長了,花析椋無法裝作視而不見,不悅地詢問。


  “沒什麽。”想通一切,亂步腳步輕快,忽然驕傲起來,他可能是第一個發現社長用意的人!

  亂步大人果然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偵探!

  放心吧社長,我一定會完成你給我的任務。


  在亂步詭異振奮的心情中,三人來到女人所說的黑幫,對於這樣的組織,中島敦一個人就可以對付,那些看守的守衛還沒來得及按動手中的手-槍,便一個個都被中島敦撂倒了。


  他們堂而皇之地走進去了。


  亂步觀察黑幫的實力,意識到不對,“這樣的小組織,為什麽要花大價錢去讓枝川秀樹的工作?”


  難道枝川秀樹有什麽了不起的能力嗎?


  亂步很是好奇。


  他們從後麵繞到饒進倉庫——看押枝川秀樹的位置,剛下來,正下方便傳來一個男人粗噶的聲音,“隻有這本書,你小子就不知道害怕嗎?你可是讓我們黑幫帶走了,還跟我要書看?”


  枝川秀樹暫時沒有危險,亂步一眼看出他們不是最後的幕後黑手,便製止了兩人行動,聽他們對話。


  倉庫中,金發的枝川秀樹坐在椅子上,他並沒有被綁起來,反而手裏拿著一本書在看。


  一位看守的黑幫成員拎著木倉,不爽地對準坐在椅子上的枝川秀樹。


  “怎麽會!”枝川秀樹背對著他們,他們看不清楚枝川秀樹的模樣,木倉口對準他,隻看見他下意識往後瑟縮一瞬,弱弱道:“我怎麽可能不害怕,隻是你們沒有傷害我,我也就放鬆了。”


  “哼!”大漢後麵的幾人抱著胳膊,“大江,你不要跟他說話了,那個家夥就是笨蛋,你的任何要求他都不會拒絕,我們把他帶過來的時候,他竟然一臉為難,卻真的就跟著我們過來了,呸!早知道這個家夥這麽好對付,就不給那個女人這麽大一筆錢了。”


  “是,老大說客客氣氣的把他請過來,結果就是一個軟蛋。”


  幾位黑幫成員毫不留情地嘲笑著枝川秀樹。


  那位叫做大江的成員就更不爽了,瞧不起懦弱的枝川秀樹,狠狠踢了一腳他的椅子,踢得椅子吱呀直晃,“你這個家夥,不是害怕嗎?為什麽不拒絕?”


  枝川秀樹忙坐好,穩住椅子,小聲道:“我是害怕,但是過來也可以,不過來也沒關係,我怎樣都可以。”


  “看吧!”遠處的成員得意道。


  大江噎住了,“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懦弱還是怎麽樣了!怎麽會沒關係,過來就會有危險,是個正常人都知道怎麽選擇吧。”


  枝川秀樹撫著書,溫柔道:“母親說,無欲則剛,情緒會左右人的想法,害怕、恐慌、逃避、仇恨、渴望、貪戀喜歡……這些情緒都是過眼雲煙,隻會讓人陷入痛苦,扭曲自我,隻有擯棄那些對我的影響,拋棄欲|望,這樣即使麵臨什麽都不會讓我覺得痛苦,我才能獲得世界上真正的自由,成為一個強大的人。”


  他抬起眼眸,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但是我修行似乎還不過關,大家拿著槍對著我的時候,我還是會害怕,真是太遜了。”


  大江的人呆住了,其餘幾人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謬論,呆滯了一秒,哈哈大笑。


  “所以說,就是這樣的說法讓你自投羅網嗎?”


  “太好笑了,如果不被欲-望所束縛就能變的強大的,你這個小子今天還會在這裏嗎?”


  “哈哈哈——”


  在後麵上方偷聽的中島敦也一臉荒謬,“如果對任何事情都沒有欲-望,那麽人真的算活著嗎?”


  江戶川亂步沒有回答他,睜開眼睛,露出嚴肅的神色。


  而花析椋聽著卻冷了臉,踩著欄杆,直接跳了下去。


  “是誰?”看見有人,底下的人反應過來,立即抽木倉對準花析椋。


  花析椋落在枝川秀樹和黑幫成員之間,他看也不看那些拿槍的成員,回頭看向坐在木椅之上的枝川秀樹,和照片上一樣,他有著一頭金色的短發,血紅的雙眸,肌膚白皙,五官俊秀。


  此時正呆呆地望著他,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花析椋一腳踩在枝川秀樹兩腿之間的空隙,嚇得枝川秀樹往後縮了縮,他拿出從女人哪裏順來的水果刀,橫在他的脖頸間,淡淡道:“你不是想要拋棄所有欲-望嗎?那告訴我,你想活,還是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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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又晚了,我會努力存稿,定時更新的TAT

  感謝在2021-08-13 04:42:29~2021-08-14 16:08: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澤田家康女朋友 50瓶;蓮子大人 30瓶;宮闕、今天你更新了嗎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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