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孽
隆冬,院裏樹葉簌簌落滿一地。
金燦燦的厚厚疊了數層,風吹不動,雨淋不透。
天陰,沒有陽光的天邊攢著灰暗雲彩,陰鬱從天邊壓到人間的街道庭院、一樹一木上
朱砂眼皮閉合睡得酣熟,呼吸勻稱。
床墊很柔軟,是以朱砂半夢半醒時感覺到了另半邊床好像陷下了一角。
“醒了?”他向床裏靠了靠,略微低了低脖頸。
朱砂已經完全睜開眼睛,不言不語地端視著他,好像在透過他這副人豐神俊朗的皮囊在看內裏的東西,又好像隻是愣愣地走神。
顏宗若望翹起半側唇角,流露出冷涼的嘲諷之意,“本王放了那個野男人走,你不對本王感恩戴德也就算了,怎敢再對我甩臉色看。”
朱砂一言不發翻過了身,將後背亮給顏宗若望。
話不投機,一字猶多。
顏宗若望卻似毫不介意,“不說話?”語調一揚,譏誚意味更濃,“被我戳著痛處不想說話了?”
朱砂眉頭微蹙,“說話不好聽可以閉嘴。”
他不以為然地笑了一笑,問:“不好聽?哪裏不好聽了?”
任顏宗若望怎麽刻薄自己,朱砂也懶得搭腔,和顏宗若望這種人不值得。
可今日她忍不住。
朱砂最近討厭別人吵著她睡覺。
她一掀被子坐了起來,“沈簇他不是野男人。”眼裏忽閃忽閃著堅定的光焰,“我和沈簇才是三媒六聘的真正夫妻,我是沈簇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是我的夫婿。”
顏宗若望的笑容愈漸寒涼,嘲弄道:“夫妻?你不覺得可笑嗎?你以為你們拜過堂了,就可以抹去你是本王小妾的身份?”
朱砂的話語讓他心生不快。
他自要投桃報李,踩著她的痛處。
朱砂卻毫不在意地笑了一笑,眼裏流溢的堅定和得意即將漫出,“我和沈簇有文書為憑,三媒六聘,父祖兄長見證。我和沈簇彼此喜歡,今生今世,心意如磐石,絕不改變。”
與預想中截然相反的結果,使得顏宗若望頓時神情陰惻,咬著後槽牙,撲倒朱砂,把人壓在了身下。
他說:“真珠,你想清楚記清楚,你是本王的妾。”
朱砂別過臉,兩手分開攤在床上,“你覺得是就是好了。起開,別擾著我睡覺。”
曆經幾年前那幾十次之後,朱砂深知顏宗若望用強時,任憑她再怎樣劇烈反抗也沒用。
而這男人會將她往死裏整。
朱砂索性由著他去了,近於消極抵抗地順從,至少讓她少吃些苦頭。
顏宗若望手捏住朱砂微尖的下頜,忽然掐緊,冷冷看著朱砂吃痛不禁蹙眉,“可本王要你也覺得,本王是你丈夫。”
壓著塊鹹魚木頭的感覺的確不怎麽樣,所以,這次顏宗若望將蠟燭點燃,整間屋子亮如白晝。
橙黃燭光泛濫整間屋子,欣賞朱砂痛苦而壓抑的神情讓他感到興奮。
顏宗若望更想看見她因疼痛而滿臉露著痛苦的樣子,仿佛誓難兩立的仇人,她越痛他就越愉快。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畜生。
畜生低嘲,“怎麽?跟過外頭的野男人,連碰都不讓我碰了,想做貞潔烈婦。你以為你還是冰清玉潔的女人嗎?現在守身如玉也未免太可笑了。”
朱砂閉目緘默著,卻因下半身一股似要將她撕裂的痛驟然失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