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杭
朱砂捂住嘴,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手背上,溫熱地落下來,冰涼地滑下去。
屋裏坐著沈簇和他嫡親的兄長,沈簇向沈簡說他喜歡她,沈簇問沈簡,有一個喜歡的女人,舍得叫她做妾嗎?
朱砂胸膛劇烈地起伏。
從慈溪嫁到汴京,從汴京被帶到上京,她經曆那麽多個男人,哪一個真正地喜歡過她。
沒有一個。
正是這樣可憐,朱砂沒有被一個男子喜歡過。
那些人豈止不喜歡她啊。
那些畜生眼裏的明恂箬何曾是個人。
朱砂的心傷得千瘡百孔,似乎戳把冰刀進去,也不妨礙從這個進口直通到另一個出口。
她以為,不會再好起來了。
可是就在剛剛,沈簇聲淚俱下地說,他沈簇喜歡她季朱砂。
朱砂揪著胸前的衣裳,嗚咽著發出一聲短促的哭叫。
胸膛裏那顆心,她已無法口控製,強行抑製她不跳動,喉嚨裏不發出一點聲音來,一如天方夜譚。
朱砂小步跑開了。
跑到二樓自己的房間裏,摔進了床上,邊抹眼淚邊嚎啕哭泣。
很多年,沒有像今天一樣,眼淚淙淙地像暴雨。她放任了自己的情緒,肆意地哭個盡興,哭個天昏地暗。
隻是不敢哭得響亮,小時候朱砂哭起來,嗓音嘹亮,穿透空氣,直從內堂傳到外廳。
沈簇啊,沈簇啊,喜歡她。
頭一次,有人真心地喜歡她。
不肯委屈了她。
朱砂裝滿了心頭的委屈柔弱隨著哭聲宣泄出來,空出的地方,填進去沈簇。
他那麽好,發散出光芒,即使微薄如黑黢黢夜晚裏的夜明珠光澤,融雪間微光明滅,朱砂也知足了。
沈簇不止如此。
沈簇是世尊可憐,命運補償她,派下來的絕世良人。
如果從前朱砂隻是存有幾分好感,那麽哭得聲息微弱的現在,朱砂是徹底地喜歡上了沈簇。
縝密的謀劃啦,動機不純的算計啦,勾引沈簇喜歡她的念頭啦,頓時齏粉般煙消雲散。
朱砂喜歡上了沈簇,隻因為沈簇愛她。
隻要沈簇愛她,愛她一分,朱砂報以十分,愛她若潺潺溪流連綿不絕,朱砂心甘情願深情似海來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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