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原因
阿琅讓甲十一在城裏布下密哨,蕭溢一進宮,消息立刻就送到阿琅這裏。
阿琅對這個消息並不意外,蕭溢在她這裏沒得到蕭珩的去向,必然會去宮裏找陛下問。
“找人幫我盯著老王妃,平日裏她做了什麽都記下來,報給我知道。”
阿琅想了想,吩咐十一。
老王妃那裏,她知道不知道蕭溢和宮中淑妃的關係密切?
若是知道,不知道她如今會是什麽心態?
宴席上,她的眼裏滿是蕭溢。
按照她的性子,優雅得不能再優雅的,若是知道這件事,想來也不會鬧,畢竟一鬧,對誰都沒有好處。
所以,她就隻能忍。
可是但凡有些骨氣的女子,這樣的事情如何忍得下去?
她不能鬧不能忍,那就怎麽辦呢?
這麽些年,看她安然的在王府後院,雖時而蹦躂,可王妃的頭銜牢牢的掛在她頭上,而且和蕭溢的感情是那麽多人羨慕的。
對!就是這樣。
她知道,她不能鬧,不能忍,那麽就隻能用夫妻感情深厚來惡心對方。
所以,這麽說起來,才會有阿琅在筵席上看到的那一幕,兩個人隻見要多別扭就多別扭。
貌合神離。
阿琅心裏琢磨著,隻是眼下,就算知道這件事,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阿琅頓住。
作為曾經跟隨這皇帝打天下的兄弟,蕭溢在朝堂上的威望還是有的。
貿然說出去,丟的不僅僅是蕭溢的麵子,同樣還有皇帝和娘娘的麵子。
所以,她必須慎重。
阿琅要住唇角。
不能心急,她告訴自己。
的確,在這件事情上,目前還隻是捕風捉影捉到殿影子。
雖然這事簡直如同蕭溢的死穴,但他們什麽時候開始的,是基於什麽基礎走到一起的。
她還不知道。
這些不弄清楚,又怎麽娶揪他們的尾巴?
如果蕭溢的目標已明確是要坐上那把龍椅,那麽必須得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皇帝和太子,七皇子都得死。
哪怕有一個活著在世他都做不到!
隻有他們死了,這皇權才有可能由別人來接手……不,也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七皇子不用死!
皇帝那麽強,又正是壯年,哪那麽容易死?
所以,當年才從太子入手,那個蠱毒……
還有,皇帝和皇後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可除去太子,為何皇後娘娘這麽多年都沒有生育?
一個清修多年的人,為因為忽然了悟欠了兒子的,就回到王府?
不是的,是因為太子的蠱毒已經除了,他必須想別的辦法。
想到這裏,她四肢忽然一冷。
“十一……”阿琅忽然道。
甲十一抱著劍走到阿琅的身邊,“有事麽?”
“你去查一下,當年淑妃是怎麽入宮的?還有,淑妃娘家是什麽身份?”
甲十一看她麵色鄭重,隨即道,“這個屬下知道,淑妃娘家是石家,同石大學士府是同宗。”
“淑妃是家中的庶女,親娘早就去世,同嫡母兄長關係都不如何,倒是和石大學士府的關係不錯。”
“當年是被先帝指婚給當今陛下的。”
也就是說是正常途徑到了皇帝身邊。
“著重讓人去探一探當初淑妃被指婚前的事情,尤其是她有沒有什麽情郎之類的。”
“還有,她的生母是怎麽死的,都查一查。”
阿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淑妃年輕時的事情,已經過去那麽多年,就算有什麽也許蹤跡都已經被抹了。
可她就是覺得從淑妃這裏查會容易一些。
甲十一這裏去了,蕭珩那邊到傍晚還沒有消息送回來。
阿琅雖然很想知道他如今到底在何方,但他出京時,說好的,若是沒有消息傳來,不一定是壞消息。
她決定,進宮一趟,有些問題,或許皇後娘娘那裏會給她答案。
一進鳳儀宮,阿琅就見著太子正陪著皇後在書案前做雕刻。
阿琅順帶問候了下太子的身體安好,不用問,其實也能看出太子的身體在一日日的好起來。
譬如臉頰就眼見著紅潤起來。
隻是周身的氣質,卻是慢慢的沉澱下來,溫潤厚重。
走出去,也是能迷倒京中一眾貴女的。
太子笑,“我都好,聽說你去阿珩府上赴筵時,出言不遜了?”
阿琅驚詫,“這是怎麽說的?娘娘,你可要給我做主,我可一向是乖巧的很,哪裏會出言不遜?”
“難為你睜眼說瞎話了,哪家乖巧的姑娘會把母親這裏弄了個底朝天的?”
太子指著阿琅笑了起來。
正巧皇後遞了個果子給阿琅,阿琅指尖用力,頓時將果子掐成了兩半,她道,
“我可隻在娘娘這裏,別處可沒有過啊。”
太子從前一直對著蕭珩那沒有表情的臉,說又說不過他,說得過時,蕭珩又不說了,隻是木著臉看著你。
這會對著阿琅,他就格外的想逗趣一下,見阿琅也不見外,一邊笑一邊擺著手,
“阿珩能娶到你,可真是好福氣,一樣的不近人情,跟阿珩可真是一對兒,天造地設。”
阿琅瞥了眼太子,對皇後嘟囔,“娘娘,殿下這是怪您不近人情,還不給他娶媳婦兒呢。”
太子呃了一聲,呆了一瞬,衝著皇後攤手,一臉苦笑。
皇後斜睨了眼,嘴角透著絲絲笑意。
太子陪了一會,就回了東宮,留下阿琅和皇後娘娘,她湊近皇後娘娘的桌案,見她正雕著枚榴綻百子的玉佩。
玉是羊脂玉,上頭的雕工精湛,可見皇後娘娘是真心的愛這些旁門左技。
她想起那套布滿機關的頭麵首飾。
就連她如今頭頂的簪子,那也是皇後精心設計過的。
還有腕間的鐲子,那都是有小機關的。
那次被劫,把皇後娘娘嚇壞了。
回來後,就把她的首飾都換了一套,恨不能連頭發絲都給她裝上機關。
皇後娘娘摸了摸那塊還沒完工的玉佩,笑道,
“這是送給你大婚的禮物,盼著你和阿珩能夠百年好合,子孫滿堂。”
她臉頰紅了紅,阿琅本還不知道該從哪裏切入,詢問皇後這麽些年為何沒有再生育的原因,正巧皇後就說這個。
“娘娘,太子殿下比阿珩還要大一些,為何您和陛下沒再給他們添個弟弟妹妹呢?”
皇後上上下下打量著阿琅,臉上說不來什麽表情,過了會,才歎了口氣,
“當年生了太子後,也想過再生,隻是後來連年的征戰,和陛下也是聚少離多。”
“再後來終於安穩下來,想要生的時候,才發現,身子在那些年裏遭受了損害,已經沒法生育了。”
阿琅微微蹙眉,不太相信皇後說的什麽身子遭受了損害。
皇後的身子一向康健,若是身子孱弱還好說,可明明康健。
難道她說的身子是胞宮壞了?
可惜,江叔不擅長婦科,若是師母在就好了,也許她能幫娘娘看出到底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娘娘,淑妃是如何進宮的?當年您和陛下成親後,就被先帝趕去了封地,那時淑妃是在京都的吧?”
“後來怎就入了陛下的後院?”
皇後將雕刻的工具一樣樣收好,那還沒完工的百子玉佩也用綢緞包好,放在匣子裏。
“你這丫頭,到底想問什麽?說吧,今日對你有問必答。”
皇後似笑非笑地看著阿琅,一臉洞悉。
被皇後看穿了,阿琅也沒覺得扭捏,幹脆坐在她的麵前,坦蕩地問,
“我想知道,為何陛下對淑妃那樣的容忍,做錯事也不見真的狠心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