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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更夫

  南疆王那邊確實出事了,他們的一個使臣昨天夜裏,被人一刀斃命,扔在一條小巷子裏。


  今日是過路的百姓見著後,報官,才得知竟然是南疆使臣。


  大理寺,刑部的人都去了實地查看,企圖尋找一些線索。


  鴻臚寺卿收到消息後,差點哭了,硬著頭皮通知了南疆王。


  南疆王整個人臉色發青。


  他的使臣,竟然死了!

  “他的屍身在何處?本王要去看看。”


  南疆王沉聲地問鴻臚寺卿。


  “王爺請隨我來。”鴻臚寺卿準備帶南疆王去找大理寺卿和刑部的主事。


  那使臣的屍體安置在刑部的停屍房裏。


  這個時節,停屍房裏冰冷陰森,一人走進去手臂上就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哪怕一群人湧進去,依然還是讓人覺得不適。


  南疆王仔細的查看了屍體後,劈頭蓋臉地質問鴻臚寺卿,


  “是誰發現了他的屍體?我們千裏迢迢的來大周,是為了和談,為了天下和平。”


  “可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的?我的屬下,竟然被人割喉而死!”


  “他可是我們南疆的勇士,竟然被人這樣輕易地殺死,這人一定不是尋常之輩。”


  “陳大人,這事,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鴻臚寺卿也是冤枉的很,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下落。


  他是個招待外賓的官員,可不是查案的,他能給什麽交代啊?


  “王爺,不用著急,我們上上下下從案發到現在,那是徹夜未眠,努力追查凶手。”


  “王爺放心,我們一定會徹查的,不過有個問題,希望王爺也能給我們解惑。”


  南疆王抬了抬下巴,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一天都沒過,竟然就徹夜未眠。


  不過,他沒說,隻是示意鴻臚寺卿問就是了。


  “貴國的使臣,為什麽這樣一幅樣子死在大街上呢?”


  “他身上穿的是夜行衣吧?不知這位使臣想去哪裏打探什麽消息呢?”


  南疆王一滯,這個問題還真難以回答,他總不能說是他派人出去做了點不能見人的事情吧。


  正當南疆王凝滯著不知該如何回答時,外頭匆匆的進來幾個人,打頭的那個,有些衣衫不整的樣子。


  走近一看,竟然是南疆王世子。


  隻見他走到眾人麵前,眸光閃爍,“父親,昨日夜裏,兒子讓他出去辦點事,怎麽就……”


  南疆王世子這一開口,立刻就把眾人目光吸引過去。


  在場的除了鴻臚寺卿,還有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


  南疆王麵色有些不好,詫異地,“你會有什麽事情讓他去辦?”


  南疆王世子有點躲躲閃閃的,問在場的官員,

  “我們的這位使臣,不知你們是在哪裏被發現的?是在十四巷附近嗎?”


  刑部的官員有些奇怪地看著南疆王世子,“是的,世子是如何知道的?”


  “我之前打聽過,十四巷那邊,靖安侯之女有一個仆人住在那裏是不是?”


  這就更讓人奇怪了,這位南疆王世子可真是不得了,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竟然知道。


  原來雅和郡主在十四巷有資產?

  南疆王世子縮了縮脖子,支支吾吾地對南疆王說道,


  “父親,對不起,是兒子惹禍了。”


  南疆王麵色越發的青,“到底怎麽回事,你說。”


  他厲聲嗬斥南疆王世子,一定讓他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南疆王世子理直氣壯的,


  “我愛慕雅和郡主,想要將她帶回南疆做王世子妃,故而想派人去打聽一下這位郡主的喜好,誰知……”


  聽了南疆王世子的話,在場的官員頭都大了。


  這怎麽和阿琅聯係起來了,這話隱隱就有南疆使臣是被阿琅給殺了的意思。


  “世子這話是說貴國使臣遇害,乃是雅和郡主所為?”


  南疆王世子理直氣壯地嚷嚷,“這麽簡單的事,大人還要問我嗎?”


  “我是派人去探聽了點那位郡主的喜好,結果人就慘死街頭,難不倒他還是自殺的不成?”


  大理寺的官員和阿琅是打過交道的,不覺得阿琅會殺南疆使臣,自殺,說不定好像真的有這個可能。


  於是,大理寺的官員蹙著眉頭琢磨起了南疆王世子的這句話。


  見狀,南疆王的嘴角抽了抽,這些人怎麽回事?


  他兒子不過是小小的嘲諷了一下,這些人竟然就當真的來考慮。


  有這麽破案的麽?


  南疆王咳了咳,“不管怎麽說,我國使臣的死定然和那位郡主脫不開關係。”


  “本王希望各位大人立刻派人把雅和郡主帶來問話。”


  “說起來,前些日子我們求娶雅和郡主,確實是冒犯了。”


  聽起來這話是為阿琅開脫,卻是讓阿琅殺人動機更深了一層。


  因為冒犯,所以才要這麽做,惱羞成怒。


  大理寺的官員卻不這麽認為,問南疆王,

  “既然都已經知道是對郡主的冒犯,為何你們還要派人去打探郡主的喜好呢?”


  對啊,為什麽呢?


  這不管是誰,大半夜的,見到這麽一個人,也得亂棍打死。


  “就算我們癡心妄想,難道就可以濫殺無辜嗎?”


  南疆王世子難得語氣正常,“是我害了這位大人,我隻是吩咐他在外麵打探一下,並沒有要殺人啊。”


  “不管怎麽樣,難道大周就是這樣草菅人命的嗎?就算我不該吩咐他去打探消息。”


  “”我們有錯在先,沒想著要什麽殺人償命,但雅和郡主至少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在場的人聽得是麵麵相覷,要交代?要什麽交代?

  隻是,到底是在和談,又還有馬的交易要談。


  不過,夜裏偷偷摸摸的去別人家附近探消息,是什麽消息得半夜去探?


  這哪裏是探聽消息哦,分明就是夜闖別人的府宅。


  之前有人夜闖別人府宅的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更有那闖入者被主人殺了的事情、


  隻是,這種事情一般都是民不舉官不究。


  若是有苦主要報案,那是定然要問案的。


  而眼前這個,還是聯係到兩個國家的事情。


  看來,不能不請雅和郡主過來問話了。


  阿琅沒等派人去請,就已經來了。


  來得路上,就已經聽甲一說了經過。


  聽了之後,臉色肅穆下來。


  割喉,一刀斃命,這尋常百姓可不會這樣的手段。


  看來,是有人要陷害她?


  阿琅到了刑部前,有一個人比她還要早到。


  那就是明老大人。


  一想到有人在打他寶貝孫女的主意,明老大人就殺心高漲。


  這個人,真是死也不會死的遠點,死在十四巷,算幾個意思?

  也許,這些人,真正的目標並不是阿琅,而是他。


  這黃雀在後的一手,是想把他拉進這趟渾水裏。


  對方的目的是什麽?是讓他和南疆對立起來?


  那對方又能從中得到什麽好處呢?


  明老大人站在刑部衙門的門口,理了理衣裳,清了清喉嚨。


  一見到南疆王,頓時立刻怒罵起來,


  “你一個南疆王世子,竟然派個大男人,去打聽我家女孩的事情?”


  “看來,沒有將你們趕出去大周,真是太仁慈了。”


  明老大人看了眼那還沒收攏起來,南疆的使者,頓時笑了起來,


  “剛剛一聽說有人夜闖我家姑娘的小宅子,真是生氣的很。“


  “那個人死了是吧?死了就死了,我就不追究死人的責任了。”


  後頭的官員有幾個想到動了動嘴皮子。


  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行。


  南疆王看著明老大人,這兩個人其實也算是老對手了。


  當年明老大人在邊境,可是打了不少的勝戰。


  南疆王冷笑一聲,“大人,我們的人就這麽死了,難道不該給個交代麽?”


  “交代?”明老大人莫名其妙,“又不是我們家讓他去隨意打聽別人的隱私。”


  “我交代?交代什麽?”


  南疆王覺得自己很無賴,很臉皮厚,要不讓被皇帝陛下怒懟那麽多次,換做其他的人,早就走了。


  可這位老東西,臉皮更厚。


  “雅和郡主殺了人,難道就想這麽算了嗎?”南疆王世子問道。


  明老大人看了眼南疆王世子,

  “證據呢?你們派人到我們家宅子附近轉圈,人就我們殺得?”


  “說不定是哪個大俠看不得這樣的事情發生,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呢?


  門外,阿琅聽到明老大人的這番,頓時差點笑出聲。


  門前的守衛已經大聲道,“靖安侯府的姑娘過來了。”


  “聽說有人死在我們家附近?”阿琅一進去就問,“還想要我給一個交代?”


  她的語調不急不緩,聽起來慢吞吞的。


  一見到阿琅,南疆王心中就湧起一股怒火,一字一頓的,


  “雅和郡主,你殺了我們的使臣,還裝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你就是一個郡主而已,竟然就能無法無天了?‘


  阿琅揚眉。


  事情真是有意思了。


  前腳她被求親,確切的來說不算求親的,後腳就把人給殺了?


  要殺她也殺南疆王父子啊。


  南疆王看向蕭珩,

  “清河郡王,你來得正好,此事還請郡王能夠傳達給皇帝陛下。”


  “讓皇帝陛下給本王一個公道。”


  這位死了的使臣,是南疆比較重要的大臣,也幾乎都是南疆王的心腹了。


  阿琅揚眉,“我還是那句話,你既然覺得是我殺了你們的使臣,那你就拿出證據來。


  南疆王頓時冷笑一聲,隻見他看向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


  “各位大人,你們在此作證,既然雅和郡主想要一個證據,那本王就給她。”


  “不過各位大人可要保證,不要讓我的這個證人又遭遇不測。”


  南疆王的手中竟然有證人,從哪裏來的?

  事情還真是有意思了,先不說那使臣的死和阿琅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且,南疆王也是在鴻臚寺卿通知下才知道使臣死了的消息。


  隨後,他又跟著大家到了刑部停屍房。


  這一路上,南疆王並沒有跟哪些人有什麽交談,接觸。


  這人證,就來得更是蹊蹺了。


  很快,南疆王手中握著的證人就被帶了上來,是個三十多的男子。


  男子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下來磕頭。


  “說一說你看到了什麽。”南疆王淡淡地問那男子。


  男子戰戰兢兢地,看了眼南疆王,又掃了一圈,見到都是一些麵無表情的大官。


  唯獨裏頭隻有一個女孩,看起來年輕的很。


  “小的是個更夫,昨天半夜出來上街打更,誰知道,走到十四巷的時候,發現有兩個人,竟然從一棟房子裏拖了點什麽東西出來。”


  “當時,小的有些害怕,隱在一戶人家的石頭門邊,偷偷的看,看到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是麵熟的,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個人是誰?”南疆王追問。


  “是……”


  那個更夫偷偷的朝阿琅方向望去。


  阿琅眨了眨眼,看著更夫,更夫嚇的立刻就將目光移開。


  “到底是誰?吞吞吐吐的,小心我讓這些官拉你下去受懲罰。”


  “是十四巷江宅的人,而且,其中一個是個趕車的車夫。”


  阿琅定定地看著更夫,知道他說的什麽趕車的車夫是誰了。


  說的是胡七。


  這出戲,簡直是越來越好玩了。


  阿琅笑了笑。


  既然牽連到了阿琅的車夫胡七,自然要派人去將他帶來。


  這個空隙,南疆王不願意和阿琅他們在一個屋子呆著,找刑部官員要了另外一間屋子歇息。


  南疆王才剛坐下來,南疆王世子一改之前那種紈絝的氣息,


  “父親,那個胡七來了真的能將雅和郡主置於死地?”


  南疆王肥碩的身子坐在椅子上,吐了口氣,搖搖頭。


  這件事發展到現在,已經脫出了他的控製範圍。


  “父親,你不要想著擄走那個什麽雅和郡主了,要我說,根本不可能。”


  “狩獵場上,你不是沒看到她的身手,咱們帶來的侍衛裏,還沒人是她的對手。”


  “更何況,明老頭可是派了親衛給她,有這樣雙重保障,根本不可能的事。”


  南疆王歎了口氣,

  “我也不想去擄她,隻是,若是不講她帶出去,韓明珠手上的那份東西,就拿不到。”


  “拿不到那東西,咱們這一趟大周之行,就等於空手而歸。”


  南疆王世子是不明白為何那個韓明珠就一定要和雅和郡主過不去。


  女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可真是讓人麻煩。


  就和他的小妾也一樣的,雨露均沾,可有的人還是不滿足。


  他想了想,“其實我們的人死了也不是壞事,原本皇帝陛下因為提親的事情有些動怒。”


  “本來咱們馬價一旦談好,就該要回去的,想要拖到帶走雅和郡主。”


  ”現在不用了,殺害我們人的凶手一天揪不出來,咱們就可以理直氣壯地留在大周了。“


  南疆王歎口氣,“隻是可惜了咱們的人。”


  南疆王世子冷笑,“父親什麽時候婦人之仁了?就算咱們的人身手再好,也是不能帶走雅和郡主的。”


  那邊阿琅同樣在和蕭珩說道這個更夫。


  南疆王這明顯就是有備而來,竟然把證人都找到了。


  畢竟,大理寺和刑部都還沒查到呢。


  “南疆肯定還有別的釘子安在京都,否則哪裏可能就這樣準確的找到那個更夫出來作證。”


  蕭珩點點頭,隻覺得南疆王這一次肯定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他想要達成一個目的,卻把另外的東西給暴露了。


  他太想置阿琅於死地,偏偏他把上京的釘子給暴露了。


  雖說還不知道哪裏是哪裏,誰是誰,可知道南疆王有釘子在,那可比一無所知強多了。


  南疆王世子看了一樣這間屋子,


  “咱麽南疆人少地小,論國力卻不必大周要少,這次死的是咱們的人,那些大臣也都很重視。”


  胡七帶到,刑部的人讓南疆王父子一同去問話。


  阿琅正靠在一張椅子的把手上,笑眯眯地看著南疆王父子。


  “王爺,我是有句話想要問你,倘若真是十四巷裏的人和胡七一起殺的人,被更夫看到了。”


  “那麽,你也知道,我的更夫必然是懂得功夫的。”


  “不知道他有什麽理由會放過更夫呢?大家不會以為,皇後娘娘給我的侍衛,是酒囊飯袋吧?”


  南疆王父子被問的是啞口無言。


  對啊,而且打更的時候聲音是很想的,別說胡七他們了,就是個傻子都能發現啊。


  阿琅修長的劍眉一揚,看了眼南疆王,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什麽?”南疆王下意識地問道。


  “退一萬步,若真是我的車夫將你們的使臣給殺了,那麽,我們殺他做什麽呢?”


  “還不怕人發現的,將他帶了出去。”


  蕭珩一直站在廊的身邊,聽她說完不由抿唇微笑。


  他本來打算開口的,現在看來是亂擔心了。


  沒想到阿琅竟然連查案也是個高手呢。


  仿佛猜到蕭珩在心裏表揚她,阿琅忽然偏頭去看蕭珩。


  蕭珩原本肅穆的臉,瞬間柔和了許多。


  “如果王爺想知道真相,不如好好的審一審這位更夫,看他站出來做偽證陷害本郡主到底是何人指使。”


  “王爺啊,咱們兩國如今正在和談,可不能被人利用啊。”


  阿琅的語氣好像是哄騙小孩一樣,循循善誘。


  南疆王麵色鐵青,他能說什麽?那個更夫是他帶來的。


  阿琅這個樣子,不如說是在審問他,這個更夫到底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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